“这他娘的是山菩萨啊！”
刘万全难以置信地盯着脚下这团软泥一样的东西。
他口中的山菩萨，张侗并不认识。
“刘大哥，什么是山菩萨？”
张侗踩着脚下的这团“软泥”，只感觉有一股吸力，像是拽着自己的腿，让自己的脚踝陷入其中。
他费了一些劲，才把脚从这团“软泥”中拔了出来。
但很快，另一只脚就陷了进去。
眼看张侗准备再抬脚，刘万全赶紧制止道：“别乱动，这玩意儿会让你越陷越深！”
张侗闻言，赶紧停止挪动双脚。
他停下动作之后，两只脚虽然随着重力，又往下陷了几寸后，但很快就停止了继续下陷。
刘万全趁机问道：“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个徐老先生吧？”
“记得！”
张侗点了点头。
他当然记得，徐老先生就是村子里那个被批斗死的老先生。
之前他们第一次遇到柴二爷的宅子时，刘万全曾讲过这个徐老先生。
关于柴二爷的事迹，也是刘万全听徐老先生讲的。
张侗立马问道：“怎么，这什么山菩萨，徐老先生也讲过？”
“你还真说对了！”
刘万全也掏出自己的手电筒，将手电光打在地上，盯着脚下的这些赤褐色的“软泥”，啧啧道：“还真跟徐老先生说的一样，你看，山菩萨的表面果然有很多小孔。”
张侗闻言，微微蹲下身，将手电光打在山菩萨上，果然看到一些鹅毛管粗细的小孔，密布在这些赤褐色，看起来有些湿滑的表皮上。
刘万全接着说道：“这些小孔，听说是山菩萨专门用来呼吸的气孔，而且徐老先生告诉过我，山菩萨专门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你看这口井下的环境，正合适山菩萨生长。”
张侗听到气孔，有些诧异，心想这山菩萨难道是活的？
他问道：“刘大哥，你先别说其他人的，徐老先生有没有告诉你，山菩萨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嘛……”
刘万全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山菩萨是干什么用的，徐老先生没讲这么多，当时我跟他闲聊的时间不多，他就跟我说，要是哪里长了这玩意儿，周围必定会水源断绝。”
“因为山菩萨嗜水，周围的地下水，都被这玩意儿给吞了。”
“哦，对！”
说到这里，刘万全猛地一拍脑门，说道：“刚刚咱们来的那条山谷，你不是说以前是条河吗？那条河为什么会不见了，估计就是因为这里长了个山菩萨！”
“有这么邪乎么？”
张侗咂了咂嘴，说道：“这么一块山菩萨，也就比桌子大那么一点，就算是块海绵，也不至于能把一整条河的水吸干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刘万全摇了摇头，说道：“其他的我也没问，我当时就当听了个乐子，你也知道，那时候多无聊啊，徐老先生讲的故事又很有趣，我就经常听他讲各种故事。”
按照刘万全的说法，他现在还能记住这件事，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张侗的双脚陷入山菩萨里面，感觉一阵阵冰凉从脚上传来。
不管这玩意儿有没有危险，这种滋味让他感觉很膈应。
另外。
落入井下以后，张侗能感觉到迎面有股阵阵凉风吹来，说明井下有通道。
被脚下这个山菩萨吸引了太多注意力，差点让张侗忘了下井的目的。
没错，他和刘万全下井，是为了找自己大哥的。
张侗抬起手电筒，朝着四周照射，发现井底的石壁上有个洞，大小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刘大哥，我估计我大哥就算是摔下来，但井下面有这块山菩萨垫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这么说来，你大哥落下来以后，应该是进到这个洞里面去了？”
刘万全也将注意力放在石壁的洞上。
手电光照入洞中，能看到这个洞由不规则的岩石的包围，一看看不到尽头。
说实话，张侗现在看到山洞，已经有些本能的排斥。
但没办法啊。
想到自己的大哥可能钻进了这个洞，张侗只能硬着头皮道：“刘大哥，还是我打头阵吧。”
说完，张侗费力将双脚从那团山菩萨里面拔出来，再缓缓挪动到洞口。
紧接着，他身后传来“哼哧”声。
回头一看，是刘万全踩着山菩萨，费力地跟了过来。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钻入洞中。
这个洞极其幽深，而且十分狭窄，张侗和刘万全在洞内走了很久，借着手电光，看到眼前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压根没有别的东西。
走的久了，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更别说，发现张建国的身影。
张侗心中暗暗替大哥着急。
心想大哥究竟遇到了什么，会不顾这种压抑的逼仄和黑暗，往这个洞里钻这么深。
也不知走了多久。
走在张侗后面的刘万全，忽然“咦”了一声，随后一把抓住了张侗的胳膊。
“张老四，不对劲，我怎么感觉背后有东西，在挠我的腿！”
刘万全的声音透着几分惨淡，听得人心里发毛。
张侗扭过头，看到刘万全面色严峻。
见状，张侗赶紧将手电光打在刘万全身后，随着手电光晃动，一副让张侗头皮发麻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刘万全身后，一团赤褐色的“软泥”，正缓缓蠕动着，朝着刘万全爬过来。
是山菩萨。
它居然跟在了后面！
一条像触手一样的软泥，已经碰到了刘万全的脚跟。
“干你娘的！”
刘万全被这惊悚的一幕，刺激地猛地跳起来，差点一头撞上头顶的尖锐岩石。
“快跑！”
张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刘万全的胳膊，往洞的深处带着跑了十来米。
两人与山菩萨拉开了距离后，这才停了下来。
张侗想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再次举起手电筒，朝身后那团“软泥”看去。
只见手电光照过去，那软泥一样的山菩萨，依然朝着两人缓缓蠕动过来，只是速度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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