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保护别人一定要有枪了?”陆青阳蹲下身,和儿子平视。
小石头逻辑清晰:“可是……爷爷仓库里的枪,不就是保护大家的吗?电影里打坏蛋的叔叔也有枪,顾叔叔李叔叔没有枪,怎么打坏蛋?爸爸,我体育可好了,跑得快,跳得高,我要是也有枪,我就能保护姐姐和妈妈了!”
小鱼儿在旁边小声嘟囔:“我才不要你保护。”
但眼睛也忍不住瞟向爸爸,显然同样好奇。
“顾叔叔和李叔叔有没有枪,那是他们工作的事情,我们不能随便问,知道吗?就像爸爸在实验室里有些东西,也不能告诉别人一样。”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显然没完全被说服,眼神还在往外面瞟。
陆青阳想了想,换了个方式:“保护别人,有很多种方法,有枪是一种方法,但更重要的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这里。”又指了指心口,“要聪明,要勇敢,要时刻注意周围,提前发现危险,避免危险,顾叔叔和李叔叔就很聪明,很细心,他们用他们的办法保护我们,比拿着枪到处走更有用。”
“那……他们有枪吗?”小石头还是执着于最初的问题,小男孩对武力的崇拜根深蒂固。
陆青阳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他们有没有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是朋友,我们要尊重他们,也要听他们的话,比如不要一个人跑远,去哪里要告诉大人,这就是在帮助他们更好地保护我们,明白吗?”
小石头“哦”了一声,虽然对“枪”的谜题还没解开,但爸爸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分。
小鱼儿则悄悄松了口气,好像爸爸的话让她觉得那两个叔叔没那么可怕了。
这时,刘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到只言片语,嗔怪地看了陆青阳一眼:“跟孩子说这些干嘛。”
又温和地对两个孩子说:“洗手吃饭了,顾叔叔李叔叔是来工作的,我们平常心对待就好,不用害怕,也不用特别好奇,尤其是石头,不许去打扰叔叔们工作,听到没?”
“听到了……”小石头拉长声音应道,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小石头在胡同里踢球,球不小心滚到了小传达室门口。
顾卫民正站在门外,见状,脚尖轻轻一勾,稳住了皮球,弯下腰捡起来。
小石头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谢谢顾叔叔。”
顾卫民把球递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
就在小石头接过球,两人手指接触的瞬间,小石头感觉顾叔叔的手掌特别粗糙,尤其虎口和食指那里,硬硬的茧子硌了他一下。
而且,顾叔叔弯腰时,夹克衫下摆微微掀起一点,小石头眼尖,瞥见后腰处似乎有个硬物的轮廓,被衣服遮着,看不真切。
“顾叔叔,”小石头鼓起勇气,小声问:“我……我体育很好,跑得快,以后能像你一样厉害吗?”
顾卫民看着他充满崇拜和向往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那张鲜少有表情的脸上,似乎极轻微地柔和了一瞬。
“好好吃饭,好好念书。”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语气并不冷硬,“长大以后,用你的本事保护想保护的人。”
说完,他直起身,目光重新投向胡同口外渐渐暗下来的街道。
小石头抱着球,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开了。
传达室里,正在看书的李向东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嘴角微翘,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这小家伙……眼神挺贼啊。”
小鱼儿陆瑜,那个比哥哥文静许多、总爱拿着铅笔和彩色蜡笔涂涂画画的小姑娘,观察世界的角度和弟弟截然不同。
她害怕直接的冲突和冰冷的东西,但对色彩、形状和那些沉默下的温柔,却有着异常敏锐的感知。
李叔叔虽然总是笑笑的,但每次她放学回来,他好像总能刚好站在能看见校门的方向,等她安全进了院子才移开目光。
顾叔叔更严肃,可有一次她蹲在门口看蚂蚁搬家,顾叔叔巡逻经过,脚步放得特别轻,几乎没有惊动那些忙碌的小生命。
她还发现,传达室的窗户总是擦得很干净,李叔叔有时会对着窗外发呆。
顾叔叔休息时,会拿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旧口琴,吹一些很慢、有点忧伤,但最后总会变得坚定的调子,声音很低,只有离得近才能听见。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周六下午,小鱼儿抱着她的宝贝画夹和铁皮铅笔盒,鼓起勇气,走到了传达室门口。
顾卫民今天值守,正坐在小马扎上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起眼。
“顾叔叔……”小鱼儿声音细细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那是一张用图画纸画的画,对折着。
顾卫民有些意外,放下报纸,站起身,接过画纸。
画纸展开。
是用彩色蜡笔画的,却画的很用心。
画得有点歪斜但特征明显的老槐树下,有两个并排站着的小人。
小人穿着蓝色的衣服一个表情严肃,嘴角平平的,一个嘴角弯弯,眼睛画成了两条向上的弧线。
画的左上角,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着:“送给顾叔叔和李叔叔,谢谢你们,小鱼儿。”
小鱼儿仰着脸,看到顾叔叔的眼神好像没那么冷了,里面有一点她看不懂,但觉得暖乎乎的东西。
她开心地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李叔叔呢?”
“他换班休息,晚点来。”顾卫民说,犹豫了一下,又问,“这画……能留给我吗?”
“就是送给你们的呀!”小鱼儿用力点头。
傍晚,李向东来换班。
看到内容后笑了:“哎哟,这小丫头画的可真好,把我画的还挺帅的。”
连续三天,总有个穿灰旧中山装、戴破毡帽的男人在对街口晃悠。
蹲着抽烟,靠着打盹,眼神却总往胡同里,尤其是陆家方向飘。
顾卫民则在夜间巡逻时,发现陆家后墙一段老墙皮上有新鲜的擦痕,恰好能斜看到二楼书房窗户一角。
两人不动声色,调整了盯防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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