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午初，太和殿内一片庄严肃穆，鎏金香炉中袅袅飘出沉水香的馥郁气息，丝丝缕缕地弥漫在整个殿宇之间。慕容苍身着簇新的石青团花补服，正与其他王爷们假意寒暄，那虚伪的笑容挂在脸上，仿佛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
就在这时，江楚楚挽着苏婉柔从容踏入殿内。两人皆身着素色罗裙，袖口绣着如雪般洁白的菊花，那菊花正是江家灵位前的供花，在这华丽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素净而凝重，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江家曾经的伤痛。
“江小姐今日好兴致。”慕容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目光如鹰隼般瞬间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话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听说你昨天去了太医院？”
“王爷消息倒是灵通。”江楚楚神色淡定，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示意苏婉柔打开食盒。食盒一开，里面盛着紫黑色的葡萄，颗颗饱满，在殿内的烛火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这是今年头茬西域葡萄，王爷可要尝尝？”
慕容苍脸色微微一变，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殿内其他官员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苏婉柔见状，忽然开口，声音清脆而响亮：“王爷不是最爱吃葡萄吗？当年先帝也爱......”
“够了！”慕容苍厉声喝止，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划破夜空的厉箭。却见江楚楚不紧不慢地取出太医院脉案，缓缓摊开在众人面前，字字清晰地说道：“景和二十三年七月十四，先帝食用西域葡萄后中毒，而进贡葡萄的人......”
她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慕容苍腰间的玉牌，目光坚定如炬：“正是镇北王的私印。”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太后原本正悠闲地端着茶盏，听闻此言，猛地放下，瓷器与金托相撞，发出一声清脆而突兀的声响。“苍儿，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与震惊，目光紧紧盯着慕容苍。
慕容苍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煞白如纸，“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皇祖母明鉴，当年是陈忠擅自做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试图为自己辩解。
“陈忠？”江楚楚冷笑一声，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你府中的总账房，昨日在太医院暴毙的细作？”她从容地取出陈忠的腰牌，高高举起，“暗卫见牌如见主，王爷还要狡辩吗？”
慕容苍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像只被困在笼中的困兽，忽然将目光转向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哀求：“苏侧妃，你我夫妻一场，你替我说句话......”
“我？”苏婉柔微微后退半步，眼中满是决绝与愤怒，“你当年为了逼我做细作，残忍地杀了苏府满门，如今竟还厚颜无耻地要我替你求情？”
她缓缓掀开衣袖，露出臂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每一道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屈辱。“这是你用金镶玉鞭抽的，每一道鞭痕都是为了逼问双生玉佩的下落。王爷可还记得，你那句‘细作的命，不如狗’？”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慕容煜见状，忽然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念及你曾为皇室效力，今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江家祠堂，给念卿磕头道歉；二是将脉案公之于众，交由大理寺审判。”
慕容苍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望向江楚楚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江楚楚神色自若，从容地摸出和离书，笔尖蘸上鲜艳的朱砂，冷冷地说道：“王爷最好快点决定，毕竟......”她微微转头，看向殿外的日晷，“申时三刻，江家祠堂的门就要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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