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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城市的冬天今年特别冷。十二月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弥漫了整个城市，透过市委大楼会议室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四名市委常委已经陆续入座，低声交谈着，等待着新任市委副书记、市长到各地调研2个月后的的第一次正式亮相。
“王市长到了。”秘书轻声通报，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王泽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干部。他今年才二十四岁，是全省最年轻的市长，一身深蓝色中山装，身材挺拔，眼神锐利如鹰。会议室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各位同志好。”王泽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他走到留给自己的座位前，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常委们。“我是王泽，从今天起将与各位一起为保城市的发展奋斗。”
市委书记张良坐在主位上，微微点头。这位五十出头的书记在保城已经两年多，却因各方势力掣肘而难有作为。他打量着王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泽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今天我要提出保城市未来一年的发展规划，请各位审议。”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分发给在座每个人。文件封面上印着《保城市现代化建设五年规划（第一年实施方案）》。
“首先，村村通水泥路工程。\"王泽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计划投资6000万，一年内完成全市所有行政村的水泥路铺设。”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市长李建国忍不住开口：“王市长，这个投资规模是不是太大了？我们市财政去年总收入才...”
“资金不是问题。”王泽打断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昌平县建筑银行已经同意提供8000万低息贷款，首批3000万下周就能到位。”
李建国脸色变了变，没再说话。其他常委交换着眼神，昌平县是四九城经济强县，与保城素无往来，这个年轻人是如何搭上这条线的？
王泽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继续道：“第二项，邀请昌平县建筑公司来保城，投资8000万建设新区。选址就在市郊那片荒地，规划为经济开发区。”
“这...”组织部长陈明犹豫着开口，“引进外地企业会不会影响本地建筑公司的...”
“竞争才能进步。”王泽再次打断，“保城本地建筑公司什么水平，在座的都清楚。三年前市政府的办公楼翻修，预算超支40%，工期拖延半年，这就是保护落后的结果。”
陈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再吭声。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王泽似乎没有察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继续抛出更重磅的计划：“第三，经济开发区建成后，将全市大型企业全部迁入。对保诚纺织厂等重点企业进行扩建，职工规模计划增至2万人，同时配套建设三个服装厂，专门承接海外订单。”
“海外订单？”工业局长刘志强惊讶地问，“我们哪有这种渠道？”
王泽嘴角微微上扬：“香江娄氏商贸已经承诺包销我们未来三年的全部纺织和服装产品。”
会议室再次哗然。娄氏商贸已经是东南亚知名的贸易集团，在座不少人都听说过，但从未想过能与这样的企业建立合作。
王泽趁热打铁：“不仅如此，我们还将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建设电视机厂、录音机厂、摩托车厂，以及...”他停顿了一下，“轿车组装厂。”
“轿车厂？”一直沉默的张良书记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王市长，这未免太超前了吧？我们连自行车厂都办不好...”
“张书记，“王泽转向张良，语气稍微缓和，“正因为落后，才要迎头赶上。初始阶段以组装为主，但必须迈出这一步。二号道长对我说，没有梦想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提到“二号首长”，张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在座的其他常委也神色各异。他们都知道，王泽就是二号首长破格一手提拔的，在昌平时他曾经与二号首长面谈了50多分钟……。
王泽环视会议室：“我知道各位有疑虑，但改革就是要打破常规。资金方面，昌平县的低息贷款总额度是2个亿，足够支撑前期所有项目。粮食供应上，娄氏商贸承诺以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提供足够保城三年消耗的粮食储备。”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我来保城不是来搞政治斗争的。在座的各位，愿意跟我一起建设新保城的，我欢迎；不愿意的，也不勉强，但请不要挡路。”
这番话几乎是赤裸裸的宣战了。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张良书记的反应。
张良慢慢摘下眼镜，用绒布擦拭着镜片，这个动作他思考时常常做。两年来，他在保城处处受制，空有一腔抱负却无法施展。眼前这个年轻人带来的不仅是庞大的计划，更是一个突破口。
“我支持王市长的方案。”张良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沉稳有力，“保城需要改变，需要大胆的改革。具体的细节可以再讨论，但方向是正确的。”
市委书记的表态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在座的常委们神色各异，有人惊讶，有人沉思，也有人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李建国却不甘心：“张书记，这么大的投资，这么激进的改革，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保城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出了问题我负责。”王泽斩钉截铁地说，“但如果因为害怕失败就不敢尝试，保城永远只能是现在的保城——一个落后的内陆小城。”
张良轻轻敲了敲桌子：“建国同志，发展城市总是有风险的。但如果不改变，风险更大——被时代淘汰的风险。”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李建国脸色阴沉，但没再说话。其他常委开始小声讨论，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王泽注意到，大多数人的态度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特别是那些年纪较大的常委，眼中竟然闪烁着一种他没想到的光芒——那是希望和期待。
统战部长赵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革命，突然拍案而起：“好！我支持！多少年了，保城死气沉沉，年轻人出去就不想回来。王市长有魄力，有资源，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支持，还对得起当年流的血吗？”
赵老的话像打开了闸门，其他常委纷纷表态支持。连之前质疑的李建国也不情不愿地表示了“原则上同意”。
张良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两年来他尝试过各种方法团结班子，却总是功败垂成。而王泽，这个年轻人，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砸钱和资源——在一天之内就做到了他两年没做到的事。
会议结束时，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会议室。王泽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保城低矮的楼房和袅袅炊烟，对走到身边的张良说：“张书记，一年后，这里的景象将完全不同。”
张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希望如此。不过王市长，你要知道，今天只是开始。李建国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
王泽笑了笑：“在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二号首长对我说过，建设国家就是要有碾压一切阻碍的气势。”
“二号首长真的对你很器重呀”张良感叹着说。
王泽转向张良，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张书记，二号首长其实也很欣赏您。他说您在保城两年，是保城稳定的保障，让我上任后一定要和您搭好班子，把保城打造成样板城市……”
张良瞳孔微缩：“二号首长真的这样说？”，随即笑了：“王市长，不如晚上到我那里吃个便饭？我们详细聊聊保城的未来。”
“荣幸之至。”王泽微微颔首。
两人走出会议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染上了暮色。保城的夜晚依然安静，但在这安静之下，一股变革的暗流正在涌动。80%的势力已经选择了支持，剩下的20%，要么随波逐流，要么被时代淘汰。
车子缓缓驶离市委大院，驶向张良书记的住所。保城的夜晚，灯火依旧稀疏，但王泽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的夜晚将会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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