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渡月再次沉入虚无之境。换作心智不坚定之人，面对无尽的空虚寂寞，怕是还未突破便已疯魔。
但徐渡月毫不在意，为了求突破境界，他甘愿承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只为得到常人不能得到的结果！
漫长岁月中，他的灵魂在信仰之力的滋养下，已经变得无比强悍坚韧，甚至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清如今灵魂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唯一清楚的是，他的修为仍停留在十境。
或许与十一境仅一线之隔，却让他困守多年。
\"规则......规则之力......我已在十境圆满之境停留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入门的方法。\"
\"对比天帝与幽都王残留的气息，我所缺少的，或许正是那一丝规则之力......\"
\"天地万物由生向死，是冥冥中既定的规则；低等族群臣服于高等族群，也是一种规则......\"
苍茫人间有数以万计的规则，每时每刻都在更新迭代、增减变迁。
而每一种规则，都是约束世间万族的关键所在。
那么，掌握规则之力，是否就是踏入十一境的钥匙？
感悟规则之力，说难极难，说容易也容易。
\"难道踏入十一境的契机，是自创一条规则？或是随意打破、修改现有规则？\"
徐渡月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这般推演，他在闭关的岁月里已经进行过无数次，却次次没有结果。
但此次不同，他隐约感觉，对规则之力的感悟，如今恰似一团乱麻，虽然寻得线头，却未理清关键。
可这一次，他似乎觅得一条能贯穿始终的脉络！
这般状态可遇不可求，徐渡月当即全身心沉浸其中。
闭死关期间，他绝不能出关，否则前功尽弃。
因此，他虽能通过青龙、龟神君、蛇神君的视角知晓苍茫人间的变故，却暂时无法干预。
唯有尽快突破至十一境，才能真正掌控全局。
极西之地的异变绝非吉兆，他已经察觉近日信仰之力有所减少，甚至部分不再如以往精纯，掺了些许杂质。
只需心念一动，他便可通过三位神君的眼睛观察世间，因此对苍茫人间发生的事已有了解。
青龙所言非虚，那些怪石绝非巧合堆砌而成。
或许是时机未到，或许是蛰伏地底的存在尚未积蓄足够力量。
待它准备妥当之日，必定破土而出，给苍茫人间带来血雨腥风。
这也正是徐渡月未急于出关的缘由——苍茫人间规则万千，唯有\"强者为尊\"是永恒真理。
若无相应实力，便无话语权。
因此，徐渡月摒除杂念，专注于突破十一境。
\"不对......仍有偏差。灵魂与躯体已经足够强大，清浊二气各运大周天，又相互融合，循环不息。\"
\"按理说突破应是水到渠成之事，可这规则之力究竟该如何掌握？莫非踏入十一境，需要自创专属规则？\"
\"但这般规则，恐怕没有实质意义。\"
徐渡月神情凝重，最终索性放任自己在虚无空间中飘荡。
极致的寂静与孤独极易摧人心志，闭关这些年，他始终身处这般境地。
即便强如他，也需不时提醒自己忍受孤寂的目的，否则那刻骨的孤独，绝非常人所能抵御。
但此刻，他彻底放下心灵的防备，任由那足以将人拖入深渊的孤独感肆意侵袭。
刹那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所为何来。
这种体验颇为奇妙，仿佛自身在世间已无踪迹，可世间的每一处又都充斥着他的存在。
身躯与灵魂之间的关联愈发紧密，好似体内有魂、魂中含身，二者的界限在这一刻也不再那般清晰可辨。
徐渡月自身并未察觉，实则在虚妄宫中，他的额头浮现出三色光团，一青一白一黄。
这三个光团不停旋转，彼此时而靠近时而排斥。
当它们靠近到一定程度时，几乎已贴在一起，但若仔细辨别，会发现其间还存在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缝隙，并未真正接触。
这一状态持续了许久，三色光团未有任何一个率先向其他光团靠近。
而徐渡月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沉浸在那片虚无的世界中。
在这片空间里，时间已失去意义，就连空间的界定也有些模糊不清。
此处与苍茫人间之外的虚无之地有几分相似。
起初，徐渡月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所在，而后甚至连是否存活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这一过程同样持续了很久。
若此时有人能目睹徐渡月的处境，会发现他如同尸体一般。
在无上下左右之分的空间里漂浮着，没有一丝动静。
渐渐地，在极度寂静之中，响起一声细微的呼吸声。
紧接着，传来抬手时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
猛然间，徐渡月睁开了双眼！
周身的气势随之急剧攀升！
他天灵盖上方悬浮的三团光团，在同一时刻相撞在一起。
整个虚妄宫似乎都因他气势的提升而震颤了三下！
虚妄宫中的无数小世界，都与徐渡月的气息相连，相互依存、相互促进。
当徐渡月功成名就之时，那些小世界里的朝拜之声愈发嘹亮，愈发充满虔诚之意。
无数的信仰之力汇聚成滔滔洪流，亲切地朝着徐渡月奔腾而来，好似长久漂泊在外的游子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亲人。
由信仰之力凝结而成的光链，毫无阻碍地融入徐渡月的身体与灵魂之中。
在这一霎那，徐渡月终是觅得实现突破的最后一线契机！
那便是无需对规则加以改动，亦不必去创设新的规则，而是将规则之力纳入自身！
于徐渡月而言，十一境仅仅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他冲破了长久以来禁锢自己的桎梏，推开了通向全新世界的大门。
如今的徐渡月，早已不同于往昔。
在此之前，他对规则之力一无所知。
彼时，卜族倾全族之力召唤审判，彻底制住了实力强劲的天帝与幽都王。
这实则是规则之力的绝妙展现。
凭借天帝和幽都王双生族的身份，再加上二人堪称苍茫人间第一高手的实力，却被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封禁了全身修为，这才让徐渡月能够顺利地将他们放逐。
那些审判的锁链，便是规则之力的体现。
天帝和幽都王在苍茫人间胡作非为长达百亿年，早已触犯了冥冥之中的界限，一旦跨过这条界限，便再无回头之路。
不尊重规则之人，最终也会被规则所摒弃。
所以，即便天帝和幽都王自身也拥有规则之力，却依旧难以更进一步。
在此之中，除了徐渡月设置的瓶颈，规则之力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二者相互配合，才得以将实力远超徐渡月的天帝与幽都王顺利放逐。
“原来我在尚不了解规则之力时便已运用过它，怪不得使用起来这般顺手。”
“只是这规则之力不可滥用，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报应，一条规则便是一个因，结出的果无论是否为恶果，都只能由我自己承担。”
徐渡月活动了一下筋骨，最后悠然地笑了起来。
放眼望去，虚妄宫似因主人境界的提升而受到影响。
每一个角落都显得更为灵动。
这里虽非自然孕育的环境，却让徐渡月生出虚妄宫中春意盎然之感。
既已成功突破至十一境，他自然可以出关了。
徐渡月微微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十一境的状态。
但实际上，感觉并无太大差异，只是隐约能察觉到那些信仰之力已潜藏于体内。
一小部分信仰之力跟随真气运转，自动运行大小周天，大部分则处于静止状态，虽不跟随真气运转，却依旧保持着活力。
这让徐渡月感到有些惊异。
但仔细思索后，大概是因为这些信仰之力并非他主动吸纳的，而是那些真心敬仰崇拜他的人自愿给予的，所以这种力量的自由度更高。
尽管如今徐渡月尚未摸清如何运用信仰之力，但仅其帮助自己突破十一境，便已足够有用。
要知道，瓶颈是极难突破的，无数前期才华出众之人，都因卡在各个瓶颈处而终身无法突破，最终只能泯然众人，抱憾而逝。
同样，在徐渡月体内流转的还有那一丝难以言说的规则之力。
相较于十一境强者浩瀚的真气，以及数量庞大、虽不完全听从指挥却也颇为可观的信仰之力，那一丝稍不留意便会被忽视、即便留意也需仔细寻觅的规则之力，让徐渡月不禁哑然失笑。
无论如何，从零到一是本质的转变，从一到万只是数量的累积。
只要开了头，便没有他徐渡月做不成的事！
就在此时，青龙带着龟神君、蛇神君一路急速赶来，来到徐渡月面前。
“恭喜主上出关！”青龙单膝跪地，连声庆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往后咱们主上可是十一境的强者了，这苍茫人间，天上地下，有谁能成为敌手！”
龟神君的尾巴都快翘到后脑勺了，那谄媚的模样让蛇神君都无话可说。
“行了。”徐渡月随手拍了拍龟神君的脑袋，嘴角却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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