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谷苳睡得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口口声声要回自己老屋。
她敲着拐棍,嘴里念叨着:“德旺啊,天下雨,这是恁爹从阴间回来看咱俩了。这雨啊,是恁爹在阴间给我通信的信号,我做梦还梦见他,他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吃不上饭,没床睡觉,他跟我说,他冷,也没个说话的人,让我去给他作伴哩!”
陶德旺听到史谷苳说到这么凝重的话语,他抬头看了看天气。
“娘,下雨是自然现象,你还真能联想,把雨和俺爹联系上?不是鬼上身了吧?俺爹早走了,你别胡想八想,你这是想俺爹了,等赶明儿天晴了,我带你去坟上,陪俺爹唠嗑去。”
史谷苳看着雨未停,非要去找陶大捶。
“不中,恁爹等着我哩!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你看,他正在天上看着我,还冲我笑哩!”
陶德旺以为史谷苳是睡多了,在那里净说胡话,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陶德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安顿好史谷苳,这才顺着墙边跑到屋里接起了电话。
陶德旺擦了把手,一看来电正是蔡桂香,他心跳加速。
“天下雨了,我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最近一个月咋样?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回到了老地方,你算自由了,给我坑的不轻,搓了不少背,赚了不少钱吧?”
蔡桂香听到老板娘和顾客们聊天八卦的话语,她心里直发毛。
难道陆云尘和陶染真的离婚了?陶染回娘家与这事有关?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蔡桂香心里打转,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陶染回到沙漠村的状态来看,一副风轻云淡没事人的样子,若是真的和陆云尘离婚,她这个当妈的会不知道?
这闺女的福,她可是一天没享,她好不容易促成的婚姻,岂能说离就离?
不,这不可能!
听到陶德旺说起话来,这调侃的态度,蔡桂香安慰着自己,是她杞人忧天。
是她在别人面前,夸陶染嫁的好,一定是别人嫉妒她,所以才在背后造谣陶染和陆云尘。
她管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别人的心。
人嘛!不都这样?
你好了,别人嫉妒;你不如人,就冷眼旁观看你落井下石。
嫉妒心强的人,比魔鬼更可怕。
看来,是她想多了。
蔡桂香放下心中的戒备:“德旺,家里最近都好吧?陶红最近没有再过来要钱,再问我下落吧?”
陶德旺长叹一声:“唉,你一拍屁股说走就走,留我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家,你是解脱了,我呢?这个家又能好到哪里去?钱的事就甭提了,投资的事,就是一个骗局,莱逸欢判刑了,陶红带着孩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我想想都愁。”
蔡桂香听到陶德旺这些话的时候,她惊讶的不知所措。
她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啊!不会吧?咋这么突然?当初,我就劝陶红来着,她硬是不听,就她聪明?结果被人骗了,你说说,哪有啥也不干就坐享其成的事?还拉我做投资,她在做梦,还好,我比较聪明,没有听她的瞎话。”
陶德旺皱了皱眉:“何止是骗人?骗子都找不到了,俩人为了投资,真是鬼迷心窍,还不择手段,莱逸欢刚走,陶红又来,一趟又一趟,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陶红要不来钱,莱逸欢对她冷暴力,没有钱吵,因为吃饭也吵,没有钱,就卖房,借钱,偷钱,你说说气人不?”
蔡桂香想到当初陶红为了莱逸欢,算计她和陶德旺不说,还要算计陶染,不出一分钱,还要把陶星甩锅给自己,她心里那个恨啊!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表示,那就是——咬牙切齿。
她黯然伤神,对陶红而言,她付出的最多,到头来,还是恨铁不成钢。
她忿忿不平:“要我说,不亏,这钱要是给了,那也是一去不回头,不是我说话太难听,你想想,从小到大,在她身上付出了多少?管着她,还得照顾着陶星,还落不着她的一句好话,你说,咱们这是图什么?我都怀疑,我当初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她心里只有莱家,吃吃亏,长长记性也应该。”
“呵呵,在城里呆久了,你总算清醒了一次,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孩子,别幸灾乐祸,也不知道这莱逸欢出来到啥时候了?你这话,也不要说太重,我想起她那可怜劲儿,也时不时的去看看她们母子。”
“这会儿知道心软了?你有心思看她,不如好好关心我。我告诉你,看可以,给钱不行,你忘了,她当初咋对你?这会儿显出你的好了。”
陶德旺抿了抿唇:“我心里自有分寸,还用你说?别忘了,陶红还是你最喜欢的闺女,咱当老的,总不能无情无义,她遇到难处,你真能做到袖手旁观?”
蔡桂香和陶德旺聊了一会儿,都是围绕着陶红的话题,她心里极为不爽。
想到陶染,蔡桂香切入了正题。
“好了,不提陶红了,我最信任的人,伤我最深。陶染呢?你让她接电话,我有话跟她说。”
陶德旺一看时间,陶染这个时候应该到家了,也该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了,可还是没有消息。
陶德旺顿了一下:“陶染啊,我让她坐出租车回陆家了,这在娘家总住着,也不是个办法,估计早就到家了。”
有了陶德旺的准信儿,蔡桂香心中的顾虑这才放下心来。
陶德旺忙问:“陶染给你打电话了?还是你听到了什么?”
“她打电话?怕是要见鬼了,怕我打电话凶她吧?我在洗浴中心除了搓背就是搓背,我能听到什么?她回家了也好,本来就是陆家的媳妇,总住在咱们家,也不像话。”
“搓背的,过来一下。”
蔡桂香知道雨天的时候顾客不多,她还有个喘息的时间,突然有顾客叫她,她连声应承着走了过来。
“德旺,不给你说了,我该忙了,照顾好家里,该吃啥,你自己做着吃。”
“那还用你说,我又不是傻子,平时不关心,这会儿知道放空炮。”
雨越下越大,将天与地连成一体。
陶德旺挂完电话,这才想起从史谷苳屋里出来的时候,这一急,竟然忘了关屋门。
他慌慌张张走了过去,嘴里喊着娘——娘——
当陶德旺走到史谷苳住的屋子里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只见,这雨水灌在了屋里,水泥地上湿漉漉的,成了小溪。
找不到史谷苳,陶德旺像疯了一样,把院里,屋里,杂物间,厕所,就连过道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他焦灼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娘,你在哪儿啊?你说话啊,不要吓唬儿子 ,也不要跟我捉迷藏啊!”
回应他的依旧是没有停止的雨声,有了雨水的洗礼,陶德旺的脑袋在冲动中,变得慢慢清醒。
他想到了史谷苳给他说过,她要去找陶大捶的话,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对,是那个老屋,陶德旺瞳孔骤然一亮。
他顾不上打伞,发疯一样冲到雨中,回到了那个熟悉却杂草丛生的老屋,四周尽是萧瑟荒凉,依然没有史谷苳的影子。
雨这么大,地上落下了滑落的碎石,史谷苳拄着拐棍,能走到哪里?
天晴的时候,走起路来脚步还比较蹒跚,更何况是雨天?
只有一个地方,对,一定是那儿!
恍然间,陶德旺拍了拍脑门,他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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