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扶着您,您慢点!”
顾宪之胸口堵得厉害,甚至一股甜腥往上涌起,可还是强打精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氏。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几人直奔马车方向。
顾倾国、顾倾城、顾倾心三兄妹,一个个面色惨白,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跟在后头。
就在这时,胡同深处猛地蹿出两个黑影,手里拎着木桶,嘴里发出怪叫,直冲冲地奔了过来。
顾倾心下意识地皱眉:“祖母,是方才那两个叫花子!”
她觉得那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顾宪之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们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柳氏冷哼一声:“宪之,你是顾家家主,要镇定!学着点,就像为娘一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顾宪之赶紧应道:“是!儿子遵从娘的教诲。”
他定了定神,心想不过是两个乞丐,能掀起什么风浪。
更何况,这两个叫花子,未必是冲着他们一家的!
顾倾心想到了关键:“没准是福喜楼里倒了泔水,他们抢食呢。”
顾倾城捂了捂鼻子,嫌恶地扇着风:“只是,这味儿怎么这么冲鼻子。”
一家人还在面面相觑,谁都没把这当回事,更谈不上什么防备。
电光火石之间,那两人已经冲到近前!
“哈哈哈!”
赵无咎发出一阵怪笑,手臂猛地一扬,满满一桶黄汤,劈头盖脸地泼向了柳氏和顾宪之!
几乎在同一时间,赵志远也狂笑一声,手里的木桶划出一道恶心的弧线,桶中之物分毫不差,尽数浇在了顾倾心身上!
旁边的顾倾国和顾倾城也没能幸免,被溅了个正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黏腻感瞬间包裹了柳氏,紧接着,是冲天而起的恶臭。
她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一抹,却看清了手上那黏糊糊、黄澄澄的东西。
“啊!”
一声尖叫响起,柳氏整个人都抓狂了。
“是米田共!啊啊啊!这两个天杀的乞丐朝我泼粪……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柳氏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
顾宪之比她更惨,不仅从头到脚都挂满了污秽,甚至黏稠的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呕……”
那股恶臭直冲鼻孔,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吐了个干干净净。
顾倾国一脸惊愕地看着其中一人,一边干呕一边怒吼:“赵志远……原来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呕!”
顾倾城更是疯了,他一边吐一边尖叫:“啊啊啊!这已是我第二次被泼粪了!赵志远……呕……你卑鄙……呕……你下作!”
最惨的莫过于顾倾心。
她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裙摆,无一处幸免。
那张好不容易变得白皙的脸蛋,此刻糊满了污物,惨不忍睹。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状若疯魔。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叫花子,竟然是赵志远和赵无咎!
更想不到,这两对父子,如今竟变得毫无底线,上来就泼粪!
赵无咎将空桶往地上一扔,指着顾宪之,哈哈大笑起来:“顾宪之,你这个老匹夫!当初悔婚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这就是你背信弃义的下场!”
赵志远也啐了一口,眼神怨毒地盯着顾倾心:“顾倾心!当初死缠烂打非要嫁我的是你,看我赵家落魄就一脚踹开的也是你!”
“你这个拜高踩低的贱人!若不是你非要从李清馨手里抢走我,如今,那郡马爷的位置,就是我赵志远的!”
“赵无咎!赵志远!”
顾宪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泣不成声。
“呕……我顾宪之……绝不会放过你们!”
柳氏也跟着嘶吼:“呕……我顾家与你们赵家,不死不休!”
“呸!”
赵志远满脸不屑。“老子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会怕你们吗?这就回广陵去了!有本事你们追来啊!”
赵无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只觉得通体舒畅:“儿啊,太爽了!没想到泼粪的滋味,竟是这般痛快!”
赵志远咧嘴一笑:“爹,咱们走!启程!”
父子二人相视大笑,满脸解气,将空桶一扔,大摇大摆地离开。
“啊啊啊啊!我恨啊!”
“呕……赵志远……我顾倾国与你势不两立!”
“呕……我顾倾心,一定要杀了你们!一定!”
“啊啊啊,恶心死了!车夫!车夫死哪去了!”
顾宪之只觉得胸口里那股淤积之气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冲上喉头。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顾宪之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正正地摔在那一滩污秽之中。
“爹!”
“父亲!”
顾倾国和顾倾城大惊失色,一边忍不住干呕,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扶,一时间呼天抢地。
这时,一直躲在一边的车夫才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腿都软了,不知该上前还是该后退。
“小的……小的在……”
柳氏用尽全身力气,指着他尖声嘶吼:“还不快去整几桶水来!你这个没眼色的废物!”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打水!”车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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