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痛苦立刻减轻了。
“爹……”她抬头，眼里全是泪。
“别怕。”银虎把她抱紧，“有我在。”
儿子的触手也慢慢平静下来。他用触手尖戳戳银虎的手臂，表示自己没事了。
但银虎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天空的裂缝还在扩大，金光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某种可怕的压力正在降临，比当初深渊之主的气息还要强大。
不，不是强大。
是高位。
就像天道俯视众生那种感觉。
“该死。”银虎低声骂了一句。
远处突然传来野兽的吼叫。
成群的野兽从森林里冲出来，疯了一样往山下跑。有鹿，有熊，还有一些银虎叫不出名字的凶兽。它们完全顾不上彼此是天敌，只知道拼命逃跑。
“它们在逃什么？”女儿问。
银虎没回答。
他看到天空裂缝的边缘开始滴落金色液体。那液体落在地面，瞬间长出奇怪的植物。植物的叶子是透明的，茎干闪着金光，看起来根本不像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爹，那是什么？”女儿指着那些植物。
“不知道。”银虎说，“别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光。
银虎猛地回头。
乐清的身体在发光。
柔和的白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在她周围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罩。光罩把天空异变的影响完全隔绝，连那些金色液体滴落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娘！”女儿冲过去。
“别过去！”银虎拉住她。
但他很快发现，那光罩没有危险。相反，它在保护乐清。
系统自动启动了防御机制。
银虎走近，把手放在光罩上。温暖的触感传来，还有熟悉的生命波动。
乐清的生命波动在增强。
“她要醒了？”女儿眼睛一亮。
“可能。”银虎说。
但他没有放松警惕。天空的异变还在继续，他不能分心。
“你们两个待在这里，守着你娘。”他转身对孩子们说，“我去外面看看。”
“爹小心。”女儿乖乖点头。
儿子用触手拍拍胸口，表示会保护好娘亲。
银虎走出山洞。
天空的裂缝已经大到可怕的程度。金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冰原，那些奇怪的植物越长越多，有些已经长到半人高。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银虎转头，看到虎啸带着一群虎族战士狂奔而来。
“银虎！”虎啸喊，“快跑！”
“跑什么？”
“虎族领地也出现异象了！”虎啸气喘吁吁，“所有长老都被那个声音震晕了，好多族人疯了一样往外跑！”
银虎皱眉。
“我爹让我来接你。”虎啸说，“他说只有你能主持大局。”
“我不去。”
“我要守着我的家人。”银虎打断他，“但你可以把族人带到这座山来。”
虎啸愣住。
“这里有深渊之力的屏障。”银虎指指自己身上的纹路，“能挡住那些影响。”
虎啸看看他，又看看山洞。
“你确定？”
“确定。”
虎啸咬咬牙：“好，我这就去通知我爹。”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
“乐清还好吗？”
“快醒了。”银虎说。
虎啸松了口气，带着战士们离开了。
银虎重新抬头看向天空。
裂缝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体内的深渊之力疯狂躁动，传来强烈的预警。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老鼠见到猫，兔子见到狼。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而且，比深渊之主更可怕。
银虎握紧拳头，黑金色的纹路在手臂上游走。他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在交织，虎族的血脉之力，和深渊之力。
如果真的打起来，他有多少胜算？
不知道。
但他不会退。
身后是他的家，是乐清和两个孩子。
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裂缝突然停止扩大。
金光收敛，天地之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然后，一只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白玉般的手，修长，优雅，完美得不像真实存在。它轻轻一挥，方圆百里的风雪瞬间静止在空中。
每一片雪花都停在半空，像是时间被冻结了。
银虎瞳孔剧烈收缩。
那只手慢慢握拳，然后松开。
风雪消失了。
不是落下，不是融化，是直接消失。
“有意思。”
一个声音响起，清冷，淡漠，不带任何感情。
“深渊之力居然能在这个纪元存活。”
裂缝里的存在似乎发现了银虎。
“你——”
那个声音顿了顿。
“半人半兽，还融合了深渊之力。”
“真是个有趣的实验品。”
银虎没说话。
他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战斗。
但他知道，可能没用。
这个存在的力量，远远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别紧张。”那个声音说，“我对你没兴趣。”
“我只是来宣告一件事。”
裂缝里的光芒突然暴涨。
“旧的纪元结束了。”
“新的纪元，即将开启。”
“所有生灵，都将接受审判。”
“合格者，进入新世界。”
“不合格者。”
声音停顿。
“淘汰。”
那只手后面,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白袍,长发,容貌精致得不像活人。她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绽放出金色莲花,然后消散。
银虎盯着她,体内的深渊之力疯狂躁动。
女子落地,扫视四周。冰原、山洞、野兽……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山洞里的女儿身上。
“圣族血脉。”她轻声说,“纯度竟然如此之高。”
银虎往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女子这才注意到他。她打量着银虎身上的黑金色纹路,眉头微蹙。
“深渊之力？”她歪歪头,“居然能在这个纪元存活,还融合得如此完美。”
“你是谁。”银虎问。
“圣音。”女子说,“圣域使者。”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银虎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让人窒息的压力。比深渊之主弱一点,但也强得可怕。
“我来接引圣族后裔。”圣音指向山洞,“那个孩子,要跟我走。”
银虎没动。
“新纪元开启,所有拥有古老血脉的存在都要回归各自的神域。”圣音继续说,“这是天道定下的规则。”
“凡俗之地不配拥有圣族血脉。”她看向银虎,“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银虎说,“我只知道,那是我女儿。”
圣音皱眉。
“爹！”山洞里传来女儿的声音。
小姑娘跑出来,一把抱住银虎的腿。她抬头看着圣音,眼里满是戒备。
“多么纯净的血脉。”圣音走近两步,“孩子,跟我走吧。圣域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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