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离开的第十天，张涛收到了一个国际包裹。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行打印的字迹：\"StAR成员亲启\"。包裹里是一本厚重的《高等有机化学》教材，书页边缘被刻意磨损，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二手书。
\"密码在哪？\"陈希翻着书页，眉头紧锁。
薛珅接过书本，手指轻轻抚过目录页：\"看这里，某些章节标题被做了微小标记。\"
三人围在课桌前，将做了标记的字母连起来，拼出了一句话：\"每周三下午三点查看mIt开放课程平台，搜索'AhR'。\"
\"AhR?\"张涛疑惑道。
\"Advanced heterodox Relationships.\"薛珅迅速在手机上搜索，\"非传统关系研究...是门研究生课程。\"他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授课教师：李敏凯教授。\"
陈希突然倒吸一口气：\"等等...这个名字...\"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老照片——是上次在唐老师办公室偶然看到的毕业合影。照片角落有一个模糊的签名：\"K. Lee\"。
\"李敏凯...Kai Lee...K. Lee！\"陈希的声音因激动而提高，\"唐老师的同学！\"
张涛的心跳加速。他翻开《高等有机化学》的扉页，发现一行几乎看不清的铅笔字迹：\"K.L.推荐。他了解我们。\"
\"所以姜凡找到了...\"张涛的声音微微发抖，\"理解我们关系的人？\"
薛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亮：\"数据显示，全球有0.3%的多元关系研究集中在mIt和哈佛。如果这位李教授确实是唐老师的旧识...\"
\"那么姜凡不是被放逐，\"陈希接话，\"他是被指引！\"
三人的头凑在一起，在课本的空白处寻找更多线索。突然，一张小照片从书页间滑落——是姜凡，站在一栋红砖建筑前，身边是一个亚裔中年男子。照片背面写着：\"导师说，爱有无数方程式，而我们的尚未命名。\"
张涛的眼眶发热。他将照片紧贴胸口，那里还挂着姜凡留下的金牌，金属的温度透过衬衫传递到皮肤。
\"我们需要见唐老师。\"薛珅突然说。
唐老师的办公室门紧闭，窗内亮着灯。三人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林小雨。
\"...我已经把文件发给他了，但姜教授起了疑心。\"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他可能提前行动。\"
唐老师的回应低沉而冷静：\"李教授那边已经准备好接收。关键是姜凡必须—\"
薛珅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门突然打开，唐老师严肃的面孔出现在门口，林小雨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
\"进来吧。\"唐老师叹了口气，\"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们一些事了。\"
办公室墙上贴满了历年学生的毕业照，其中一张特别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人——年轻的唐老师，一个亚裔男子，还有...姜教授？
\"三十年前，我和李敏凯、姜振华是mIt的同学。\"唐老师坐下，双手交叉，\"我们研究非传统家庭结构，直到姜振华的妻子去世...他将悲痛转化为对'完美'的病态追求，包括对姜凡的控制。\"
林小雨轻声补充：\"姜叔叔不知道的是，李教授一直关注着姜凡的学术表现。当姜凡被强制送出国，实际上是进入了李教授的研究项目...\"
\"所以这是个...安排好的救援行动？\"张涛瞪大眼睛。
唐老师点点头：\"姜凡需要空间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你们...\"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三人，\"需要决定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关系。\"
陈希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我们已经...\"
\"数据表明，\"薛珅打断他，声音异常坚定，\"人类情感联结模式存在无限可能。我们正在探索其中一种。\"
唐老师的嘴角微微上扬：\"科学、诗歌，或者... whatever works for you.\"他递给张涛一封信，\"姜凡让我在适当的时候转交给你。\"
信封上是姜凡工整的字迹：\"当你们准备好答案时。\"
回教室的路上，三人沉默不语，各自消化着刚刚的信息。林小雨在岔路口停下：\"我...该回去了。姜教授让我每周汇报学校情况。\"
张涛惊讶地看着她：\"你一直在为他工作？\"
\"表面上是。\"林小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唐老师说，有时候最好的隐藏方式，就是假装站在对立面。\"
她匆匆离去，背影在走廊尽头显得格外瘦小却坚定。
放学后，三人来到音乐教室——他们曾经的秘密基地。夕阳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所以，\"陈希靠在钢琴上，\"我们是什么？\"
薛珅翻开那本共享笔记本，指着最新一页的数据分析：\"根据情感投入度、相处时长和生理反应指标，我们显然超越了普通友谊范畴。\"
张涛忍不住笑了：\"你就不能用非学术语言说一次吗？\"
薛珅的耳尖红了：\"我...在乎你们。两个人都是。\"
陈希的眼睛在夕阳下像两块琥珀：\"诗人说，爱是允许对方打破你所有的规则。\"他看向张涛，\"而我的规则，早被你打破了。\"
张涛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拿出姜凡的信，深吸一口气，拆开了封印。
信很短：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说明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父亲以为送走了我，实际上是给了我自由。李教授的研究表明，爱不需要被传统定义束缚。我们四个人...或许正在创造一种全新的方程式。
我在这里学习，也在为我们的未来做准备。金牌留给你，因为你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能托付的人。
等我回来。
——J\"
信纸从张涛手中滑落，被陈希接住。三人传阅后，沉默在音乐教室里蔓延，却不是尴尬的那种，而是一种舒适的、充满可能性的静默。
薛珅第一个行动——他摘下眼镜，轻轻吻了张涛的左颊：\"数据收集。\"
陈希笑了，吻了张涛的右颊：\"诗歌实践。\"
张涛摸着被吻过的地方，突然明白了姜凡信中\"全新的方程式\"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简单的选择，而是创造——像化学反应的不可预测，像诗歌意象的自由联想，像星空星座的无限可能。
他将金牌从脖子上取下，放在共享笔记本上：\"等姜凡回来，我们四个一起决定这个方程式的解。\"
窗外，夕阳完全沉没，第一颗星星在暮色中亮起。三人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去——那是木星，薛珅轻声说，是太阳系中拥有最多卫星的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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