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格勒的地下室并不比那座猎人小屋暖和多少。
一份厚达三十页的文件摆在粗糙的木桌上,纸张泛黄,可这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没有繁复的花纹,也没有国徽,只有最直白的利益交换条款。
陆青山拧开钢笔,墨水是特制的防冻墨水,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鲍里斯·叶利钦站在一旁,手里依旧拎着那个酒瓶子,眼睛死死盯着陆青山落笔的手。等最后一笔签完,这头北极熊才长出了一口粗气,酒气混着汗味喷了出来。
“《斯拉夫黎明》。”叶利钦念叨着协议的名字,咧嘴一笑,“听起来像是个蹩脚的诗歌名字,但内容我很喜欢。”
普丁站在阴影里,伸手收走了文件。他动作很快,把那份足以让西方世界发疯的协议塞进了贴身的公文包,然后递给陆青山一张不起眼的纸条。
那是瑞士银行的一个不记名账户。
“第一笔资金,三十亿美金,二十四小时内到账。”陆青山收起钢笔,语气平淡,“剩下的,会通过加勒比海的离岸公司,分批次以‘人道主义援助’和‘文化交流基金’的名义进来。”
作为交换,未来的新联邦将在远东问题上彻底松口。不再纠结那个夹在中间的草原邻居搞什么自治,图们江的出海口将向华夏敞开,还有一条从西伯利亚直通大庆的输油管线和输气管线同步施工,油气价锁定在一个让后世听了都要骂娘的低位——每桶8美元,锁定期三十年。
这是在卖祖产。
但在叶利钦看来,这是买命钱。
角落里,亨利·沙逊缩成一团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陆青山。
“陆先生……”
陆青山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亨利怀里。
“你自由了,一张去巴哈马的机票,一本新的护照,还有一张存了五百万美金的卡。”陆青山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伦敦大少,“那地方阳光不错,沙滩也软。在那买个小岛的房子,雇两个保姆,这辈子别回伦敦,也别让人知道你姓沙逊。”
亨利颤抖着捡起信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确实是富家翁的日子,但对于一个尝过权力金钱滋味的人来说,被彻底遗忘在世界的角落,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滋味,比死还难受,但他毕竟活着,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滚吧。”陆青山挥挥手。
林月强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把亨利拎了出去。
陆青山走出地下室,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列宁格勒的空气里带着一股子煤烟味。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沉默的巨城,心里清楚,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
京城的玉兰花开了。
从中苏边境回来的专机落地时,正是晌午。陆青山没回家,直接坐上了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车,直奔红墙之内。
陈老的书房里,窗户半开着,透进一丝春意。
老爷子今天气色不错,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陆青山进来,他放下报纸,指了指对面的藤椅。
“回来了?听说你在北边吃了顿生熊肉?”陈老笑着问,语气轻松,但眼神却往陆青山手里的公文包上瞟。
“肉太腥,还是家里的红烧肉香。”
陆青山也没客套,直接把那份协议副本,还有普丁给的关于那艘未完工航母的资料,一股脑放在桌上。
陈老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
他拿起那份协议,翻得很慢。书房里静得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墙上老挂钟的滴答声。
十分钟,二十分钟。
当看到“图们江出海口开放”和“三十年石油供应锁定”这两条时,陈老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老花镜差点滑下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那股子浊气全吐出来。
“青山啊……”陈老的声音有点哑,“你知不知道,这几张纸意味着什么?”
“知道。”陆青山给陈老的茶杯续上水,“意味着咱们北边的背能靠实了,意味着咱们的工业机器以后不缺血了,意味着百姓的日子更踏实了,也意味着吉林、黑龙江那边的船,能直接进太平洋了。”
“不仅是这些。”陈老站起身,拄着拐棍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海棠树,“这是国运。一百年来,咱们在那条线上吃了多少亏,担了多少惊?你这一笔买卖,给咱们换来了一个世纪的安稳。”
秘书小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想汇报工作,却被陈老摆手制止。
“去,把我柜子里那瓶酒拿来。”
小李愣住了:“首长,医生说您不能……”
“拿来!”陈老眼睛一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喝这顿酒。拿大碗!”
酒是三十年的茅台,酱香浓郁,倒在粗瓷大碗里,泛着微黄。
陈老端起碗,手还有点颤,但端得稳稳当当。
“青山,这一碗,我代表共和国的老战友、老前辈们,敬你。”
陆青山连忙站起来,双手捧碗,比陈老的碗沿低了三分:“陈老,您折煞我了。我就是个做买卖的,顺手而已。”
“顺手?”陈老笑了,眼角泛着泪花,“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顺手?喝!”
两人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像是一团火在肚子里炸开。
刚放下碗,外贸部的张见深部长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这老头平时斯斯文文,今天领带都歪了,一进门看见桌上的文件,眼睛直冒绿光。
“陈老!听说协议拿回来了?”张见深也顾不上什么礼数,抓起文件就看,一边看一边在大腿上拍巴掌,“好!太好了!图们江这个口子一开,咱们东北这盘棋就活了!还有这油气管道,这价格……这简直是抢劫啊!”
他转头看着陆青山,眼神热切得像是在看财神爷:“青山,你这就是给咱们国家挖了座金山回来!外贸部这边你放心,要人给人,要车皮给车皮。咱们得赶紧动起来,趁着那边乱,把桩子打死!”
陆青山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烟,散了一圈。
“张叔,这只是第一步。”陆青山点上烟,“接下来,咱们得在东北搞个大动作。重工业基地得扩建,专门吃进苏联过来的原材料。另外,还得有人管饭。”
“管饭?”张见深一愣。
“苏联那边现在除了坦克,最缺的就是粮食。”陆青山吐出一口烟圈,“我想让这事儿动一动。我三哥陆青河在正定搞农业搞得不错,我想让他动动位置,去农业部政策与改革司。”
陈老和张见深对视一眼。这哪是求官,这是在布局。
“青河那孩子我这有印象,踏实,懂基层。”陈老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去打招呼。不过青山,你让他去农业部,光是卖粮食?”
“不光是卖。”陆青山弹了弹烟灰,“未来的新华约组织,粮食缺口是个无底洞。咱们得用粮食把他们的胃拴住。我建议青河上任后,立刻成立国家杂交水稻研究院,连院长我都给他物色好了,是湖南的一位姓袁的研究员。给他批经费,要多少给多少。杂交水稻这东西,增产明显,以后比核弹还管用。”
陈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对粮食还有研究?民以食为天,你这是要掐人家的饭碗啊。够狠,不过我喜欢。”
从红墙里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陆青山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繁华的长安街。路灯亮起,自行车流如潮水般涌动。这些骑着车下班的人并不知道,就在刚才,他们头顶的那片天,变得更宽了。
回到富强胡同,家里飘着饭香。
林月娥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电视里播放着苏联各地示威游行的画面,乱糟糟的人群,还有燃烧的街垒。
看见陆青山进门,她急忙站起来,帮他脱下大衣。
“回来了?一身酒气。”林月娥嗔怪了一句,却把热毛巾递到了他手里。
“陪陈老喝了两口。”陆青山擦了把脸,热气熏得人舒服,“晓雪呢?”
“玩累了,刚睡下。”林月娥看着丈夫略显疲惫的脸,犹豫了一下,“青山,电视上说那边乱得很,还要打仗。你……能不能别去了?”
她是真的怕。现在的日子好过了,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她不想让丈夫再去那个火坑里拼命。
陆青山从背后抱住妻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膏味。
“放心,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陆青山轻声说,“那个巨人马上就要倒下了。等他倒下,尘埃落定,咱们就去大理。听说那边的洱海很美,咱们买个大院子,天天晒太阳。”
林月娥转过身,把头埋进他怀里:“你说话算话。”
“算话。”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那部黑色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那震动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陆青山松开妻子,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44,伦敦。
接通。
李治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和凝重。
“老板,出事了。”
“慢慢说。”陆青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乔纳森·罗斯柴尔德动手了。”李治安语速极快,“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嗅到了咱们在苏联资金流动的味道,他联合了欧洲几大老牌家族,正在集结资金。他们放出风来,说星汉集团在洗黑钱,准备在伦敦金融城对咱们进行围剿。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正在大量做多英镑,想把水搅浑,逼咱们在混乱中露底。”
陆青山拿着电话,走到窗前。
外面的夜色很浓,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鬼怪。
罗斯柴尔德。这帮老钱家族,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乔纳森以为陆青山在苏联把资金链绷紧了,想趁火打劫,在金融市场上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做多英镑?”陆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
乔纳森这步棋走得看似凶狠,却正好撞在了陆青山的枪口上。他记得很清楚,索罗斯那个老鳄鱼,也正盯着这块肥肉呢。
既然你们都想把桌子掀了,那就别怪我把房子拆了。
是时候决战了。
“李治安。”
“在!”
“通知叶宁,把咱们在纽约的流动资金全部调集起来。还有,联系香港那边,让梁志伟把金库打开。”
陆青山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普丁给的名片,声音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雷鸣。
“乔纳森想上桌吃饭?可惜,这次发牌的人,是我。”
“老板,咱们要做什么?”
“他不仁,我不义。”陆青山看着窗外那一轮弯月,“既然他想玩货币战争,那咱们就送他一颗金融核弹。目标英镑,全仓做空。我要让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英伦三岛的资产,一夜之间缩水一半。”
挂断电话,陆青山回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妻子,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没事,几个跳梁小丑想赖账。”陆青山走过去,牵起妻子的手,“走,吃饭。今晚吃什么?”
“炸酱面,多放了黄瓜丝。”
“好,我就好这一口。”
夜深了,富强胡同里静悄悄的。
但在几千公里外的伦敦金融城,一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正随着泰晤士河的潮水,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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