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试炼场的结界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灵力碰撞的余波。当裁判颤抖着举起右手，宣布获胜者姓名的那一刻，整个观礼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白虎战区杨辰！”
杨辰站在试炼场中央，玄色战甲上的裂痕还在渗着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在刚才的决战中受了不轻的伤。但他握着长刀的右手依旧稳如磐石，刀身在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对面，来自青龙战区的种子选手凌云半跪在地，胸前的鳞甲碎成蛛网，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望着杨辰的眼神里，有不甘，却无怨恨。
这场决赛从清晨打到日暮，整整九个时辰，创下了昆仑墟百年试炼的时长纪录。
辰时初，凌云祭出成名法宝“青龙吟玉箫”，箫声一动，万道青芒化作游龙，从四面八方缠向杨辰。彼时杨辰只凭一柄普通铁刀，在龙群中辗转腾挪，刀风凌厉如北风扫雪，每一次挥刀都精准斩在龙角七寸之处。观礼台上的长老们起初都摇头——青龙战区的“万龙朝宗”乃是顶级群攻术法，杨辰单凭肉身强度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巳时，凌云的箫声陡然转急，青芒凝聚成一条万丈巨龙，龙爪拍向杨辰头顶。就在所有人以为胜负已分时，杨辰突然弃刀，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白虎虚影。那白虎通体雪白，额间王字如血，咆哮声震得整个试炼场簌簌发抖——竟是失传三百年的白虎战区禁术“裂山啸”！
龙吟与虎啸在半空相撞，青金两色光芒炸开，结界剧烈震颤，观战的修士们不得不祭出防护罩才能稳住身形。烟尘散去时，巨龙鳞片脱落大半，白虎虚影也淡了三分，而杨辰半跪在地，左手死死按着胸口，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衣襟。
“你疯了？”凌云喘着粗气，箫尖指向杨辰，“用禁术透支灵力，就算赢了也走不出昆仑墟！”
杨辰咳出一口血沫，重新握住长刀，刀柄上的防滑纹已被血浸透：“白虎战区的人，字典里没有‘退’字。”
午时到申时，战局陷入胶着。凌云的青芒越来越淡，显然灵力消耗过度；杨辰的刀法却愈发狠厉，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他左臂被龙爪扫中时，非但没躲，反而借着冲击力近身，刀背砸在凌云心口——那是青龙战区修士的罩门，凌云闷哼一声，箫声戛然而止。
酉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凌云祭出最后的底牌“青龙逆鳞”，那片巴掌大的鳞片化作盾牌，挡住了杨辰势在必得的劈砍。火星四溅中，杨辰突然变招，长刀顺着鳞片边缘滑下，刀柄重重磕在凌云手腕上。玉箫落地的瞬间，他的刀已架在凌云颈间。
“我输了。”凌云闭上眼睛，声音嘶哑。
杨辰收刀入鞘，转身面向观礼台。白虎战区的席位上，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拄着拐杖站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泪光闪烁——那是他当年征战时留下的旧伤，此刻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三十年前，白虎战区在试炼中惨败，被其他三大战区嘲笑“只剩匹夫之勇”，如今杨辰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洗刷了所有屈辱。
“杨辰！杨辰！”白虎战区的修士们举着战旗欢呼，旗帜上的白虎图腾在暮色中仿佛活了过来。其他战区的修士也纷纷起身鼓掌，连一向高傲的朱雀战区长老都颔首道：“此子有当年白虎战神之风。”
医护修士赶来为杨辰处理伤口，解开战甲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那是为了避开凌云的杀招，硬生生挨的一记龙尾扫击。可他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只是望着西方天际，那里，白虎星座正缓缓升起。
“白虎战区，从不是只会硬拼。”杨辰对着老将军的方向微微躬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们的勇，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我们的强，是护着身后人时，才有的强。”
老将军颤抖着将白虎战区的令牌抛给杨辰，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弧线，被他稳稳接住。令牌入手温热，上面刻着的“忠勇”二字，仿佛有了生命般发烫。
暮色四合，试炼场的灯光次第亮起。杨辰握着令牌，站在白虎战旗之下，身后是无数挺直脊梁的同袍。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白虎战区的荣光，将由他们这一代人，重新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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