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无论你身上藏着什么古怪,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过是虚妄!给本君过来!”
灰鹄道人面色彻底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与一丝被蝼蚁屡次挑衅后产生的真正怒意。
他不再留手,抬手便向着下方虚空猛地一按!
这一次,不再是随意挥袖。
随着他这蕴含着一二分真正元婴实力的按压,整片天地的气机都仿佛被他这一只手所牵引、掌控!
漫天翻涌的血色似乎都黯淡了一瞬,无穷无尽的血光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那只原本就压在沈清禾丹宫盛景之上的血色巨掌之中!
巨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凝实!
掌心的纹路变得如同沟壑般深邃,指甲闪烁着幽冷光泽,其重量与压迫感瞬间飙升,仿佛不再是一只手掌,而是一座由无尽鲜血凝聚而成的血色魔山!
若说先前他只是想随手拍死一只碍眼的虫子,那么此刻,他则是真正对沈清禾,尤其是对她那不死不灭的道兵和这诡异的丹宫盛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占有欲。
这等手段,若能掌握在手,对他而言无疑也是一大助力。
不仅是他,一旁观战的玉衡子和清虚子,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与更深的好奇。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东玄洲能让他们眼前一亮的事物已然不多。
沈清禾身上展现出的种种不合常理,恰好勾起了他们在这等待大阵成型期间的几分闲趣。
不过,既然灰鹄已然出手,他们自然不屑于再插手。
三位元婴联手对付一个金丹小辈?
即便此地消息不会外传,他们自身的骄傲也不允许。
“轰隆——!!!”
伴随着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都要震撼人心的巨响,那凝实如血色魔山的巨掌轰然压下!
沈清禾周身那片灰暗的灵田丹宫盛景,在这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边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缩、向内收缩。
灵田的光芒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即便丹宫盛景在不断被压缩,处于其中的沈清禾,身影却依旧如同扎根于大地的青松,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弯曲的迹象!
她周身那混乱的气息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滚油,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浓烈!
那一双原本只是混沌的眸子,此刻红光爆闪,如同两颗燃烧的血星,其中滋生的暴戾与疯狂几乎要满溢出来,死死地“钉”在高天上的灰鹄道人身上。
更让灰鹄道人面色难看的是,就连那些组成五行轮转大阵的道兵,虽然阵势运转变得无比迟滞、晦涩,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摇摇欲坠,却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阵型,没有一个在这骤然增强的压力下彻底湮灭!
“嗯?!”
灰鹄道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与极度不满的神色。
在他看来,自己已然动用了一二分真正的力量,莫说一个新晋金丹,便是金丹后期,在他这一按之下,也早该丹宫破碎,法力尽散,束手就擒!
可眼下,竟然只是将对方的丹宫盛景压缩了些许?连那些碍眼的草木道兵都没能清除干净?
这简直是在当着玉衡子、清虚子的面,狠狠地扇他的耳光!
一股炽烈的怒火夹杂着被冒犯的羞辱感,猛地窜上灰鹄道人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的元婴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而挑战者,偏偏是一个他原本完全不屑一顾的、疯魔了的小小金丹!
这让他颜面何存!
灰鹄道人那张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孔,此刻已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当本君奈何不了你吗!”
他决定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碾碎这碍眼的蝼蚁及其所有依仗!
只见他双臂猛然张开,周身衣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
磅礴如海的元婴法力混合着引动而来的滔天血光,在他身前疯狂汇聚。
那血色巨掌再次暴涨,掌心之中,演化出重重血狱幻影,尸山血海沉浮,仿佛要将人的神魂都拖入无间血狱!
恐怖的威压让下方残存的审判场地都无声无息化为齑粉,连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的碎裂声!
这一击,灰鹄道人已然动用了接近五成的实力!
誓要一击定乾坤,将沈清禾连人带那古怪的丹宫盛景、草木道兵,彻底镇压、擒拿!
“给本君——跪下臣服!”
伴随着一声蕴含元婴神识冲击的怒喝,那遮天蔽日的血色魔掌,带着毁天灭地之威,以比之前快了数倍的速度,轰然抬起、拍落!
掌风过处,万物凋零!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处于混乱癫狂状态,似乎只凭本能抵抗的沈清禾,仿佛被这股足以致命的威胁彻底点燃了体内某种潜藏的力量!
她那双赤红如血的眸子,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精光,混乱之中,竟短暂地凝聚起一丝俯瞰众生的冰冷与威严。
她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抬起了手臂。
没有繁复的咒诀,没有冗长的吟唱。
她只是五指微张,对着那镇压而下的血色魔掌,虚虚一托。
“嗡——!”
四道截然不同,却蕴含着天地本源之力的磅礴气息,自她掌心,轰然爆发!
至阳至刚的金色烈焰冲天而起,没有散乱燃烧,而是凝练如液,化作一片翻涌的金色火海,散发出焚化万物、焚尽邪祟的煌煌天威。
火海之中,隐约有三足金乌虚影长鸣!
至阴至寒的黑色水汽弥漫开来,初时只有一滴,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
然其甫一出现,便轰然暴涨,化作一条横贯虚空的黑色江河!
河水沉重无比,每一滴都似有万钧之重,流淌间冻结虚空,侵蚀灵机,散发出终结与归寂的森然道韵!
又有亿万缕扭曲不定、色彩绚烂的极光迸发而出,它们仿佛无视一切,所过之处,地水火风为之紊乱,灵气为之崩解,一切的术法神通,都在其影响下变得摇摇欲坠!
厚重磅礴的土黄色灵光自她足下涌现,瞬间弥漫全身乃至整片丹宫盛景。
它加持己身,让沈清禾的身姿仿佛与大地脉络相连,岿然不动。
它演化万物,在灰暗灵田之中,竟瞬间催生出更多、更强的灵植道兵虚影,共同支撑起摇摇欲坠的丹宫盛景。
四象汇聚,本源轮转!
这四种力量,在沈清禾那混乱却暗合某种至高道韵的意志牵引下,形成了一个循环。
“轰——!!!!!”
四色交织的本源伟力,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道神雷,悍然撞上了那镇压而下的血色魔掌!
没有僵持,没有拉锯!
在玉衡子与清虚子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那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声中,灰鹄道人那蕴含其五成实力、自信满满的血色魔掌,竟如同纸糊的一般,在与那四道本源之力接触的瞬间,便开始了肉眼可见的崩溃、瓦解!
那恐怖的威势,不仅瞬间击溃了血色魔掌,更是余威不减,化作一道四色交织的毁灭洪流,逆卷而上,狠狠地冲击在了灰鹄道人的本体之上。
“噗——!”
灰鹄道人如遭重击,身形剧震,猛地向后踉跄了数步才勉强稳住。
斗篷的兜帽被狂暴的气浪掀开,露出一张苍白而布满惊骇的面容,嘴角更是渗出了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一位堂堂元婴中期大修士,在动用了近五成实力的情况下,不仅未能拿下一个小小金丹,反而被对方一击破法,甚至震伤了,当众打了一个趔趄!
奇耻大辱!
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整个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寂静下来。
只有那四道本源之力残余的嗡鸣,以及灰鹄道人粗重而难以置信的喘息声,在死寂的血色天幕下,显得格外刺耳。
玉衡子与清虚子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与再也无法掩饰的凝重。
这个沈清禾,身上隐藏的秘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惊人得多!
“那是……太阳真火!”
玉衡子目光如炬,早在金色火海翻涌、其中隐现三足金乌傲然长鸣虚影的刹那,便已认出了这煌煌烈焰的根脚。
他之前还从容的面容上,此刻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低沉道:“大日高悬,世人皆见其光耀九天,滋养万物。”
“然其本体真形,实则深藏于无尽虚空壁垒之后,遥不可及。其所散发之光与热,穿透层层虚空阻隔,亦能照耀我等所处之界。”
“威能非凡……即便以我等元婴修为,想要跨越虚空,采集其一缕精纯的太阳真火,也需耗费莫大心力,冒着被大日本源灼伤神魂的风险。”
“此女……沈清禾,她如何能御使如此磅礴、如此精纯的太阳真火?!”
“太阳真火虽难得,终究尚有迹可循。”
清虚子手中玉扇已然合拢,他目光死死盯住那条横贯虚空、散发着终结死寂意味的黑色长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但她御使的这玄冥重水,其来历更是诡谲莫测!”
“此水并非凡间之物,而是源自九幽之下,那贯穿生死界限的黄泉冥河!”
“冥河之水,鹅毛不浮,真仙难渡,其性至阴至寒,更蕴含磨灭生机、侵蚀神魂的恐怖威能。”
“即便是我等元婴修士,若敢涉足冥河,亦有元婴沉沦的滔天大险!更遑论采集!”
玉衡子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扭曲绚烂的元磁神光:“相比之下,这元磁神光虽也罕见,倒算是这四样中较为‘普通’的了。”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弥漫沈清禾周身,散发出磅礴生机与厚重载物道韵的土黄色灵光上,眉头紧锁,“但这土行之力……观其气象,厚重无匹,演化万千,又能加持己身,绝非寻常戊土精华所能比拟。”
“这沈清禾身上的秘密,果然大得惊人!”
就在玉衡子与清虚子两人为沈清禾展现出的四种本源之力而心神震动,飞速交流之际,下方的沈清禾,似乎因为释放了力量,那混乱的意志与磅礴的力量结合,气势不降反升,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顶点。
她一步踏出!
这一步,并非踏在实处,而是踩在虚空之中,脚下涟漪荡漾,仿佛有无形阶梯承载。
她周身笼罩着那四色交织的混沌灵光,周身也跟随着那片已然扩张开的灰暗灵田丹宫盛景,以及其中肃杀列阵、兵煞之气冲霄的上万道兵!
竟就这样,无视了三位元婴修士联手布下的气场威压与虚空封锁,悍然冲上了高空。
瞬息之间,她便已来到与玉衡子、清虚子、灰鹄道人平行的位置。
凌空而立,目光尽管依旧混乱,却带着冰冷的压迫感,平视三位元婴。
这一刻,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威势,混合了太阳真火的霸道、玄冥重水的死寂、元磁神光的诡谲、万化息壤的厚重,以及那上万道兵汇聚的冲天兵煞。
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压力,如同潮水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股压力之强,已然让玉衡子和清虚子都感到呼吸一滞,周身法力运转都受到了明显的压制,脸上轻松之色尽去,只剩下全神贯注的警惕。
而首当其冲,承受了最大压力的,正是刚刚被沈清禾一击打得狼狈趔趄、受创的灰鹄道人。
他感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自己的元婴与肉身之上。
那冰冷、暴戾、混乱,却又蕴含着至高道韵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死死锁定着他。
之前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元婴传来的悸动更是提醒着他刚才的耻辱。
在这股针对性极强的磅礴压力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竟隐隐生出了一丝……生死之间的危机感!
这丝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大部分的怒火与羞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基于千年修行经验的、对未知危险的极致警惕。
颜面?
在可能存在的生死威胁与难以想象的巨大秘密面前,元婴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灰鹄道人猛地抬头,不再去看沈清禾,而是转向玉衡子与清虚子,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玉衡子!清虚子!此女身上古怪太多,力量更是诡异莫测!”
“此刻已非顾及颜面之时,我等当立即联手,先将此女彻底镇压,拿下再说!”
玉衡子与清虚子闻言,眼神剧烈闪烁。
他们何尝不知灰鹄道人所言非虚?
沈清禾此刻展现出的实力与潜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
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若能将其擒获,挖掘出她身上的秘密……
几乎是瞬息之间,两人便做出了决断。
“善!”玉衡子沉声应道,身前灵光汇聚,一柄缠绕着星辰光晕的古朴长剑已然浮现。
“便依灰鹄道友所言!”清虚子玉扇再展,身后浮现出浩荡江河与巍峨山岳的虚影,道韵流转。
三位元婴大修士,在这东玄洲堪称顶尖的存在,此刻竟因为一个刚刚突破金丹期的后辈女子,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与高傲,达成了联手的共识!
三道远比之前灰鹄道人独自出手时恐怖数倍的元婴威压,如同三座苏醒的太古神山,轰然降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绝杀之域,朝着凌空而立的沈清禾,铺天盖地般笼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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