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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白开始每天给林昭带早餐。
不是随随便便的面包牛奶，而是掐准了她喜欢的口味——全麦三明治配无糖豆浆，偶尔换成紫菜包饭，里面裹着恰到好处的金枪鱼和黄瓜。
“不用这样。”林昭第三次推开餐盒时，皱了皱眉。
周予白只是笑，把餐盒又往她面前推了推：“今天加了酸黄瓜，你上次说过喜欢。”
林昭一怔。
她确实上周在食堂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记得。
……步步为营
他开始出现在她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图书馆靠窗的座位永远放着他的笔记本；她常去的奶茶店店员会笑着说“你男朋友已经帮你点了半糖去冰”；下雨天教学楼下总能看见他撑着伞的身影，仿佛预知天气的占卜师。
最可怕的是，他做得滴水不漏。
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永远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永远能在她表现出不耐烦前及时退开。
像一场温柔的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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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晚会上，林昭被拉去弹钢琴。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黑发用一支铅笔随意挽起，指尖在琴键上流淌出德彪西的《月光》。
周予白站在礼堂最后一排，看着无数男生举着手机录像，看着学生会那个陈予站在台侧目不转睛。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墙上敲击，节奏逐渐与钢琴曲同步。
当林昭弹到最轻柔的段落时，礼堂突然断电。
黑暗中，有人惊呼，有人嬉笑。
只有周予白精准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在月光照亮的钢琴前停下。
“别怕。”他握住林昭悬在空中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带你出去。”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惊人。
林昭试图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周予白？”
借着窗外月光，她第一次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那根本不是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少年，而是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野兽。
三秒后，灯光恢复。
周予白已经松开手，恢复了那副温柔笑脸：“小心台阶。”
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错觉。
越界的礼物
林昭生日那天，收到一个没有署名的礼盒。
打开是条银色项链，坠着个月亮形状的挂饰。盒子里有张卡片：
「适合弹《月光》的你」
她正要合上盒子，突然发现挂饰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You are my moonlight
月光……
手机震动，周予白的消息跳出来：
“喜欢吗？”
紧接着是第二条：
“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林昭走到窗边，看见周予白站在宿舍楼下。他仰头望着她的窗口，
……
林昭没有收下那条项链。
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周予白，回复得很干脆：「不用了，谢谢。」
周予白仰着头，月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眉眼愈发温润。他看了很久手机屏幕，最终只是笑了笑，将手机收回口袋，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慢，背影挺拔，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过。
可林昭分明看见，他攥着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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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予白依旧出现在图书馆。
他像往常一样，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杯热美式，声音温和：“今天降温，喝点热的。”
林昭抬眼看他。
他神色如常，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笑，仿佛昨晚的越界只是她的错觉。
她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立刻收回手，像是怕惊扰她。
“谢谢。”她说。“对了项链我还没有还给你。”
周予白摇摇头，声音很轻。
“已经送给你了。”
低头翻开书本，没再说话。
依旧温柔，依旧体贴。
只是眼神比以往更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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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偶然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的角落发现了一本被无意间掉落的笔记本。
黑色皮质封面，边角有些磨损，看起来用了很久。她本想交给失物招领处，却在翻开扉页时顿住——
“观察记录”
字迹工整干净，是周予白的笔迹。
她指尖微顿，最终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9月3日，晴。
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发梢时，会微微眯起眼，像只晒太阳的猫。
——今天带了薄荷糖，但她没要。」
「10月15日，雨。
她讨厌雨天，走路时会刻意避开积水，但今天把伞借给了一个陌生人。
——她比想象中心软。」
「11月20日，阴。
她弹钢琴时，陈予看了她很久。
——想弄瞎他的眼睛。」
最后一页的笔迹格外用力，几乎划破纸张。
林昭合上笔记本，放回桌面。
她转身时，看到周予白站在书架的另一侧，手里拿着两本书，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微微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林昭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他的温柔是伪装，克制是伪装，甚至连退让都是伪装。
他只是在等她习惯他的存在，等他成为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
……
周予白依旧每天出现，依旧温柔体贴，仿佛那本笔记本从未存在过。
只是偶尔，当林昭不经意看向他时，会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
像是野兽盯着猎物，耐心等待收网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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