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机核心·复制体舱区】
江晚吟死死盯着那些培养舱，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二十七个……”她喃喃重复，声音像被撕裂的布片，带着不敢相信的破碎感，“祁问渊，你说我是……Z0？”
祁问渊点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是的，你是‘起源编码’的原体。你是所有复制体的……母体。”
“你胡说八道！”沈砚舟冷声怒吼，一把抓住祁问渊的衣领，“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玩心理战？”
“沈队。”祁问渊没有挣扎，眼神沉静，“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早在她第一次潜入‘赤核实验室’时，你看到她跟数据库不吻合的生物特征，就该怀疑。”
“那不代表她不是人！”
“我没说她不是人。”祁问渊一字一句，“我说，她是人类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人。”
江晚吟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我是谁……到底是谁？”
“你就是你，江晚吟。”沈砚舟松开祁问渊，走向她，眼神笃定，“你有自己的记忆、情感、选择……你不是实验编号。”
“可如果我的一切……都是被‘制造’出来的呢？”她望着那些舱体里静静躺着的“自己”，眼圈猩红，“那我对你、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情绪，都是程序的一部分吗？”
“不是！”沈砚舟当即道，“我说过，你是江晚吟，不是什么Z0。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那些痛苦、愤怒、甚至是疯狂……哪一个能复制？”
祁问渊低声：“可那些情绪，是她在实验中唯一被验证‘真实’的特征。Z0的情绪模块从未崩坏，才让她成为唯一的合格母体。”
“模块？！”江晚吟死死盯住他，“所以我活着，是为了复制和实验？我不是活人，是样本？”
祁问渊喉咙动了动，“我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你可以闭嘴了。”沈砚舟猛地扭头，眼神凌厉，“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别说。”
祁问渊嘴角动了动，最终沉默。
江晚吟转身，目光落在那最深处的舱体。那个复制体……与她一模一样，甚至面容上还带着一种近乎“理想化”的冷静。
“那个，是最初的样本。”祁问渊轻声开口，“编号Z0-1，是你被释放之前的第一代。”
“她还活着？”江晚吟低声问。
“在低温休眠状态。”祁问渊点头，“是最重要的保留样本。”
“我可以杀了她吗？”她忽然笑了，笑意冰凉，“杀了她，我是不是就能真正成为自己？”
“晚吟！”沈砚舟伸手想阻止，“你不是那样的人！”
“可我连是不是人都不能确定了。”她转头看他，“砚舟，如果你眼前站着的，是从你尸体上爬出来的‘复制人’，你会信她说的话吗？”
沈砚舟定定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信你。”
一句话，像是撞进她心底某个封闭已久的角落。
她忽然笑了。
但笑意未褪，祁问渊忽然警觉地开口：“不对！有人动了外部封锁系统！”
“Z3？”沈砚舟面色一变。
“不是他。”祁问渊眉头紧蹙，快步操作身侧的终端，“他不会走这个通道，他的权限进不来。”
“那是谁？”江晚吟目光锐利，已经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械。
终端屏幕弹出画面，一张脸赫然出现。
“居然是她？”沈砚舟惊讶。
——林素，前“命权基金”研究部主任，曾在外部实验组负责“人格替换项目”的核心部分，三年前宣布殉职。
“她不是死了吗？！”
祁问渊咬牙：“我们以为她死了……可她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主机区的位置。她曾主导设计了复制人格的注入模块。”
江晚吟眼神一冷：“她来干什么？”
“如果她现在掌控了主机权限……”祁问渊忽然停住，脸色骤变，“她可能想唤醒全部复制体。”
“你是说……”沈砚舟浑身一震，“她要制造一场……替代原体的实验？”
“不是‘实验’。”祁问渊咬牙，“是清洗。”
江晚吟盯着那屏幕上渐渐逼近的林素身影，眸底骤起杀意。
“我要阻止她。”
“你不是她的对手。”祁问渊开口，却被江晚吟打断。
“你不是说，我是最强母体？”她冷笑，“那就让我做一次母体该做的事。”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她摇头，“这次我得一个人做。”
“晚吟！”他想拉住她，却只触到她迅速后退的一步。
江晚吟回头，眼中满是复杂情绪：“如果我真的不是人……那至少，我也要像人那样，活一次。”
“江晚吟！”沈砚舟喊。
可她已转身冲入主机通道，背影孤绝。
祁问渊喃喃：“Z0的自我意识，比任何一代都强……我们以为控制了她，结果……”
沈砚舟眼神沉如黑海：“她不是Z0。”
“那她是什么？”
沈砚舟缓缓道：“她是江晚吟。”
祁问渊轻声道：“可有时候，江晚吟也不是江晚吟。”
【通道尽头·人格注入层】
江晚吟一脚踹开舱门，林素正站在操作台前，指尖浮在那最后一步激活程序的按钮上。
“你来晚了一步。”林素回头，语气带笑。
“我来得刚刚好。”江晚吟举枪，“离那台主机远一点。”
林素却笑了：“你以为你挡得住我？”
江晚吟扣下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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