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哲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他打开灯，苏微嫣的房间敞着门，人不在。
他才留意到苏微嫣给他发过信息：“大佬，我陪姥姥和弟弟回家了，今晚就不回去了。爷爷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他认可了旅行结婚的方案，你就安心搞研究吧，每一天都为人类进步奋斗，加油。”
钱哲关了手机。
真奇怪，她在的时候也很安静，像是不存在一样。
有好几次钱哲真的忘记了她在，洗完澡裸着就出来了。
但是她今天没在，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许惯性就刻在人的基因里，适应了的生活一旦被打乱总会感觉别扭。
钱哲推开苏微嫣的房门，打开灯，房间里永远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钱哲一瞬间想到，倒真是个宜家宜室的女人。
他走近苏微嫣的书柜，她说爱看书，确实也经常抱着一本书看，钱哲觉得很新鲜，这年代看实体书的人越来越少。
这是他第一次细细看苏微嫣的书架。
嗯，大部分的作者和作品他都不熟。
村上春树，东野圭吾，张爱玲……
这些人——
好像，全是写言情小说的。
女孩子怎么都爱看这些玩意？
钱哲皱皱眉，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打了一宿的游戏，这是他放松精神的方式，并且今晚发生了太多，他毫无睡意。
平安里小区，苏微嫣的外婆家，苏微嫣也没有睡。
苏成起夜，看到姐姐房间里还亮着灯，便敲敲门走进去，说道：“姐，你别太拼了，早点睡呀，身体重要。”
苏微嫣想了想，叫住转身离开的弟弟：“小成，用你的专业技能帮姐个忙呗。”
苏成回身坐下：“电脑坏了？”
他是学计算机编程的，但是经常被周围的人当作电脑修理工使用。
苏微嫣摇摇头。
外间传来外婆的咳嗽声，苏微嫣怕吵醒老人家，凑在弟弟耳边轻声说话。
第二天大家一到万盛就感觉氛围不对。
一个上午，陆续有人被叫到周昀铭的办公室去谈话，每一个谈完出来的人都是面色沉重。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昨晚的直播，说着荣一科技抢先发布类器官技术的事。
苏微嫣敲打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打开朋友圈。
铺天盖地是荣一昨晚的新品发布会。
荣一获得新的融资。
科技局点名表扬荣一科技前途无量。
苏微嫣浏览着，手指不由地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
她用自己的私人微信给魏姝打了个电话，压低声音说道：“喂，小姝，能帮我查个资料吗？”
顶层，总裁办公室。
周昀铭沉着脸走进来，钱哲抬起头看到他一脸煞气。
“查出来了？”
周昀铭双手插兜，说道：“师主任，师知远，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钱哲想了想：“记得，赵勇的管家，主要负责科研这块，帮赵院长发了不少好文章，说实话，做他的管家屈才了。”
周昀铭：“这人去荣一了。”
钱哲皱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周昀铭：“荣一刚成立的时候就秘密去了，持有原始股，后来荣一获得c轮融资，才正式离职。”
钱哲打开肿瘤医院的官网，师知远的简介赫然还挂在上面。
周昀铭斜了一眼说道：“这官网两年没更新了，行政机构流程复杂办事效率极低，这你还不知道吗？”
“所以呢，”钱哲合上苹果电脑，“你想说什么，是师知远盗取了我们的专利文件？”
周昀铭一双黑眸凝视他：“我们万盛有人和师知远勾结。”
“谁？”钱哲开口，沙哑的声线里透着深不见底的冰冷。
周昀铭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说道：“你要保证不要炸毛，要冷静，我觉得吧，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钱哲不耐：“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了，有屁快放。”
周昀铭把照片往桌上一放。
照片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师知远神情严肃地看着电脑屏幕。
身旁一个女人，挨着他很近，对着电脑说着什么，正是苏微嫣。
钱哲皱起了眉头，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她一心只想留在万盛做职业经理人。”
周昀铭掏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有没有可能，荣一给她开了什么条件，很有吸引力的条件。”
钱哲嫌恶地推开周昀铭：“出去抽烟，臭死了。”
又摇了摇头说道：“还能是什么条件呢，给钱吗，她不需要了啊，她弟弟已经康复出院了，医药费我都结清了。”
周昀铭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在钱哲的心里，钱够用就行了，所以他不理解世人对钱财的追求。
钱哲又盯着照片思考了片刻，说道：“而且，这些也不能说明什么，她接触师知远或许有其他目的。”
周昀铭问道：“什么目的？”
钱哲说：“或许她是为了肿瘤医院那个招标呢，毕竟网上师知远对外公布的信息，还是肿瘤医院的主任。”
周昀铭点点头，觉得不无道理。
确实仅凭照片不能给苏微嫣盖棺定论，需要确切的证据。
正在这时，周昀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邮箱提示音。
一封匿名的邮件，题目非常简短：泄密者的证据。
周昀铭疑惑地点开，瞳孔骤然放大了。
我靠，说证据，证据就来了。
周昀铭抬起头看着钱哲：“如果是真的，你要怎么办？”
钱哲只是盯着周昀铭的手机屏幕看，一言不发，脸色很阴沉。
周昀铭把烟头掐灭，因为钱哲不抽烟，办公室里也没有烟灰缸，他只能放在花盆里。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两圈，周昀铭抓了抓头发，说道：“老钱，她是你老婆，我觉得这个事吧，还得你亲自去找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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