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依旧阴沉如铁,厚重的云层低低压在海平面上,仿佛随时会倾塌下来。
暴雨虽已转为淅淅沥沥的中雨,但狂风未歇,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别墅的玻璃窗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如同某种不祥的鼓点,敲得人心神不宁。
然而,时间不等人。
众人早已穿戴整齐,从别墅储物间翻找出的雨衣雨裤成了唯一的防护。
风柏泉、关泠泠、覃紫苏、钟广宗,以及孟星辰的叔叔婶婶站在玄关处,望着门外泥泞不堪的小路和呼啸不止的风雨,脸上写满了抗拒与怨怼。
风柏泉一边费力地整理着那件略显紧绷的蓝色雨衣领口,一边皱眉低语:“这种天气强行出行,简直是拿命开玩笑。”
关泠泠则嫌弃地拉扯着那条过于宽大的粉色雨裤,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立刻尖声抱怨:“刚做的水晶甲全毁了!这裤子还磨我小腿!谁设计的?一点人体工学都不懂!”
覃紫苏更是毫不掩饰不满,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声音尖利:“这种天气出门,不是找罪受吗?杨不凡是不是疯了?我们又不是特种兵!”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磨蹭抱怨时,杨不凡、陆浩宇、季海洋、风浩然、司徒月等人已毫不犹豫地踏入雨幕。
他们动作利落,步伐坚定,连头都没回一下。
一种被抛弃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落在后面的人。
想到可能被独自留在空荡荡、食物耗尽的别墅里自生自灭,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孟金城嘟囔着“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却还是套上了那双裂了口的胶鞋;
王翠芬一边系紧雨帽,一边小声咒骂节目组“骗人来受罪”;
钟广宗则被姐姐钟浅浅一把拽住手腕,硬生生拖出了门,一步三回头地跟上了队伍。
这一路,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艰难。
所谓的“岛内树林小路”,根本算不上路——不过是被雨水反复冲刷出的泥泞沟壑,夹杂着裸露的树根、湿滑的青苔和横七竖八的断枝。
两侧的树木在狂风中疯狂摇摆,枝叶如鬼爪般抽打着行人的雨衣,发出“哗啦——哗啦——”的怪响。
雨水顺着并不合身的雨衣缝隙渗入,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尖扎进骨髓。鞋子里早已灌满泥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沉重得如同拖着两块铁。
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了将近三个半小时,就连体力最好的季海洋都开始喘粗气,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更别提养尊处优的风柏泉——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扶着一棵树干大口喘息,眼镜片上全是水雾;
关泠泠的妆早已花成一片,哭丧着脸,几乎要瘫坐在地;
覃紫苏的“小鸡嘴”此刻紧抿成一条直线,再也没力气抱怨。
“杨姐......”季海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喘着气问道,“你们上次晨练,跑这么远的吗?这强度也太离谱了!”
杨不凡走在队伍最前面,步伐依旧稳健如初,仿佛风雨与泥泞对她毫无影响。
雨水顺着她雨帽的边缘滴落,在肩头汇成细流,她甚至连呼吸都未见明显急促。
闻言,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这不是基本操作吗?”
季海洋:“......”
跟在她身侧的陆浩宇虽未开口,但始终与她保持半步之距,眼神沉静,步伐坚定。
他总能及时伸手拨开横在路中的湿滑藤蔓,动作自然,处处透着无声的守护。
那些迷你自动跟拍器如同忠诚的雨燕,在风雨中灵巧穿梭,镜头稳稳锁定这支狼狈却坚韧的队伍,将画面实时传输到直播间:
【杨姐:基操勿六!都坐下!】
【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这岛看着不大,没想到里面这么深!要是杨姐带路我肯定怀疑又迷路了,不过有陆浩宇在,方向感肯定没问题!】
【哈哈哈!还真给杨爸爸说中了,这不就是现实版“荒岛求生”plus吗?】
【看风柏泉那脸色,都快绿了,他夫人好像要哭了。】
【覃紫苏的“小鸡嘴”这会儿都嘟囔累了吧?】
【钟广宗全程缩在最后,像只淋湿的鹌鹑,笑死。】
【杨姐真的强,这种天气还能走得这么稳,体力怪物!】
......
直到下午一点左右,就在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双腿如灌铅、几乎要放弃希望时——
杨不凡忽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她拨开眼前最后一片湿漉漉的棕榈叶,目光穿透雨幕。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小渔村,如同被时光遗忘的世外桃源,静静依偎在一处背风的山坳之中。
村子不大,约莫二十余户,房屋多由粗粝的火山石与深色原木搭建而成,屋顶铺着厚厚的棕榈叶,古朴而坚固,巧妙地抵御着台风的侵袭。
几缕淡青色的炊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在灰蒙蒙的雨幕中缓缓飘散,带着柴火与鱼干混合的温暖气息,瞬间驱散了众人身上的寒意与绝望。
码头上,几艘漆成蓝白相间的渔船整齐停泊,船身虽旧,却保养得极好,此刻正用粗大的缆绳牢牢系在石墩上,随着海浪轻轻起伏,像沉睡的巨兽。
他们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一位穿着靛蓝粗布衣、头发花白的老渔夫从屋檐下探出头,眯起被海风磨砺出细纹的眼睛,打量着这群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外来者”。
雨水顺着他们的雨衣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像一群误入秘境的落难旅人。
随后,几个赤脚的孩子从窄窄的巷子里跑出来,好奇地张望,却没有惊慌,只有纯真而明亮的目光,像林间的小鹿,怯怯又充满善意。
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在几位村民的簇拥下迎了出来。
他穿着朴素的棉布衣裳,外头罩着一件有些老旧却十分防雨防风的雨披,脚步稳健,眼神慈祥而睿智——正是这座小渔村的村长,人称“陈伯”。
当杨不凡上前,礼貌说明来意,提出想用他们亲手制作的贝壳工艺品交换,或直接用现金购买一些食物时,陈伯却爽朗一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远来是客,还是在这种鬼天气里跋山涉水过来的,哪能让你们拿东西换?”他声音洪亮,带着海风磨砺出的粗粝与豪迈,“就在我们村里住下!吃喝管够!我们世代住在这岛上,每年都要经历几回台风,家家户户都备足了粮,不差你们几口吃的!”
话音未落,他已热情地招呼众人往村中最大的祠堂走去——那是一座由火山石与老木建成的百年老屋,既是祭祖之所,也是村民议事、避灾、聚会的公共空间。
屋内干燥温暖,火塘里柴火噼啪作响,驱散了满身寒气。
“先喝点姜茶,驱驱寒!”陈伯亲自端来一陶壶滚烫的姜茶,香气扑鼻。
关江流皱了皱眉,只是把杯子捧在手心取暖,却一口未饮——他向来厌恶姜的味道。
覃紫苏则脱掉累赘的雨衣,小声抱怨:“这种天气,杨不凡非让我们淋着雨出门,非感冒不可。”
季海洋立刻接话,语气轻松却带刺:“感冒总比饿死强。哦,对了——”他故意拖长音调,笑眯眯地看向覃紫苏,“我都忘了,覃老师这样的女明星,好像是饿习惯了?并不需要出来找食物。”
覃紫苏脸色一僵,讪讪地不再吭声。
就在这时,孟星辰打了个小喷嚏,声音细弱却清晰。
季海洋立刻转向陈伯:“村长,有感冒药吗?”
杨不凡却已经从防水野外背包中翻出了中药:放心,一会儿我给你们熬一些预防感冒的汤药,喝了包没事儿的。
陈伯看着那些药材,眼神微微一亮,随即点头:“好!我们这儿缺医少药,难得有懂行的。”
他立刻安排村民带嘉宾们去条件较好的人家洗澡换衣。
嘉宾们早已迫不及待,一身冰冷黏腻早已令人难以忍受来了。
杨不凡一袭靛蓝扎染长衫,腰间系着麻绳,素净却气场全开;陆浩宇和风浩然换了粗布对襟衫,竟意外衬出几分江湖侠气;司徒月披着绣有海浪纹的披肩,清冷如月下鲛人;就连季海洋套着宽大的渔夫裤,也显得活力十足......
嘉宾们的身上穿着本地特色衣服,与身后淳朴村民一比,竟真如误入游戏世界的玩家,把村民们衬托成了“Npc”。
导播间里,刘导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拍案叫绝:“杨不凡这丫头,真是天生的综艺之神啊!”
她就随随便便带着大家出行就比他们节目组策划好久的环节要有看点得多,本以为台风天会冷场掉收视,结果热度直接冲上热搜第三!这哪是嘉宾?这是当编导的料啊!
......
祠堂内,陈伯一边招呼村民摆碗筷,一边笑着介绍起村子:
“我们这岛啊,叫‘望汐岛’,没怎么开发,交通不便,平时基本没外人来。没想到这次一下来了两拨人,还都赶上这倒霉的‘海葵’台风。”
他笑着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祖上是明末从福州迁来的渔民,靠海吃海,一晃三百多年。村子虽小,但背山面海,风水极好。别看我们村子小,历史可久着哩!一衣带水过去就是宝岛台湾,明朝那会儿,我们这儿还是抗击倭寇、郑成功收复台湾的前线呢!”
他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黑色礁群,眼中泛起自豪的光:“我们这村子,祖祖辈辈都是海员,现在年轻人大多出去跑远洋货轮,或是在大陆打工,村里就剩我们这些老骨头和妇孺守着家。但每逢台风,大家都会提前往村里寄东西,囤粮备柴,从没难熬过。”
与此同时,杨不凡借来了火炉和砂锅,正专注地熬药,药香渐渐弥漫开来,苦中带甘。
众人对村长讲述的反应截然不同:
杨不凡、陆浩宇、杨明哲、风浩然、司徒月听得认真,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钟浅浅和孟星辰听到村长讲述村子历史、抗击风浪的故事时,不由发出连连惊叹;
季海洋更是情绪外露,听到精彩处直接拍手叫好,毫不吝啬他的赞美。
而风柏泉、关泠泠、覃紫苏、关江流等人则明显兴趣缺缺,只是碍于镜头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礼貌,眼神中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孟金城夫妇和钟广宗更是靠在墙角昏昏欲睡,显然对这些历史故事毫无兴趣。
“咳咳,”风柏泉终于按捺不住,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村长的讲述。
他目光转向陈伯,语气带着一种经过修饰、却依旧能听出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村长,这些历史故事确实引人入胜,不过......”
他刻意停顿,“我们冒雨跋涉了大半天,实在是饥肠辘辘。您看,是不是可以先安排一下晚饭?”
他扯了扯紧绷的雨衣领口,微微扬起下巴,继续道:“我们这些人,平时饮食习惯比较......讲究,可能吃不惯太简陋的,尤其是需要肉类补充体力。如果准备待客的食材不够丰富,我可以另外加钱,麻烦您和村民们想想办法,务必让我们吃好。”
他特意加重了“加钱”二字,仿佛金钱能解决一切。
陈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双被岁月磨出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但他并未动怒,只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慢慢摩挲着身边的旧木桌边缘,声音依旧平稳:
“客人放心,我们渔村别的不多,鱼虾蟹还是管饱的。不久前刚捞上来的石斑、海虾、青蟹,还有自家腌的咸鱼、晒的鱼干,今晚都给你们炖上。肉嘛......”
他顿了顿,“岛上不养猪,只有几只老母鸡,下蛋用的,实在没法杀。但海鲜的蛋白质,可不比肉差。不都说客随主便嘛,想来你们爷爷不会嫌弃吧?”
风柏泉脸色微变,却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杨不凡的药熬好了。
深褐色的药汁盛在粗陶碗中,热气腾腾,那苦涩中带着一丝清冽草药气的味道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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