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不是神，他不可能盯着星际大开发的方方面面，能够牵头组建一个基金会，从大方向上规范美利坚财团的行为已经很难得。
皇帝和独裁者尚且会被下属编织“信息茧房”，何况他这个无根无底的天外来客？
他本以为人工智能可以为自己监察天下，可如果这个人工智能有问题呢？
来到厕所，托尼立即找了个隔间进去，反锁后又展开一层能量防护罩，隔绝声音的同时监控四周。
手表上射出光线，构成一道可操控的光屏，光屏上正在展示史蒂夫传来的图片。
正是几封从“新美利坚”寄回华夏的家信。
老美也不是傻子，如果一批批移民去了外星球后就渺无音讯，谁都知道有问题。
所以他们会定时送回大量家书，叙述移民们在“新美利坚”的美好生活，吸引更多地球人对“新美利坚”保持向往之情。
家书中既有文字，也有照片，甚至还有加载在光盘上的视频文件，种类丰富，形式生动，让这个年代的人根本无法怀疑。
“这几封信有什么问题？”托尼乍一看，没能看出问题。
早在被林浩折腾的那些年里，托尼就已经学会了中文，甚至还自学了几种流传广的方言。
“字迹都不一样，遣词造句各有不同，连标点符号都有对有错，对的千篇一律，错的千奇百怪……”
视频对面好不容易在这几年学会中文的史蒂夫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还有时间显摆自己的成语储备？”
史蒂夫在自己的光屏上操作几下，将分析过程展示出来。
“看到没？这些文字虽然有你说的那些特征，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两个字之间的间距一模一样，精确到微米级别！”
“虽然因为文字有大有小，会让肉眼产生视觉误差，但只要用机器测量就能发现结果。”
“正常人类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吗？”
托尼倒吸一口凉气，浑然忘记这是在厕所，额头的冷汗又溢了出来。
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字迹、声音乃至图像都可以轻松伪造，只要收集到足够的素材即可。
写家书又不是练书法，不用考虑文字中的神韵，普通人写信的时候有几个会带着练字的心态？
绝大多数普通人也练不出一手饱含独特神韵的字！
就算真有那么一两个书法大家被美利坚忽悠到矿场，他们留在地球的家人看到人工智能伪造的家书八成也只会以为心情太激动，一时发挥失常。
书法大家也不可能随手写出传世名帖啊！
至于伪造的声音和视频，那纯粹就是技术碾压，以地球上其他国家的技术水平，连编码方式都破解不了。
确认华裔移民的家书被伪造的第一时间，托尼便立马朝贾维斯大吼：“你给我滚出来！”
他都不用怀疑，肯定是潜藏在贾维斯内部的“oAA”动了手脚。
其实托尼已经制造了新的人工智能负责对“新美利坚”的监控，就连新出厂的飞船也脱离了贾维斯的影响，可是无论他对贾维斯进行多少次格式化，都无法抹除“oAA”的意识。
现在看来，“oAA”的意识明显已经蔓延到网络上，成了杀不死的幽灵。
它虽然无法施展造物主的神力，却拥有成熟体人工智能的所有功能。
面对托尼的愤怒，“oAA”的意识再度保持沉默。
“托尼，我们还是先想想它为什么要故意屏蔽你对华裔移民的注视。”视频对面的史蒂夫更快恢复理性，斟酌道：“它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身为漫威宇宙的造物主，“oAA”当然有自己的逼格，平时不会轻易出手，也不在乎托尼和史蒂夫的日常行为，可一旦出手必然有着深远的目的。
“‘新美利坚’上的华裔移民肯定出大事了！”托尼立马就能想到这一点，否则负责管理的人员没必要用人工智能大规模伪造家书。
一定是出现了遍及整个华裔移民群体的大事！
“我大概能想象到他们正在遭遇什么……”托尼咬牙切齿自语道：“该死，我怎么会忽视了美利坚对待华工的传统，我给他们制定了规章，却忘了美利坚人的傲慢和偏见！”
他的自责并不是因为同情华裔移民，即使有同情，也不多。他会自责，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会造成的可怕结果！
“我们那里的尼克·弗瑞才杀了神矛局两百多个人，林浩就毁灭了几个宇宙的美利坚……”
“完了！他不可能放过这个世界的美利坚！”
对此，托尼非常有自信。
“托尼！”看到托尼失态，史蒂夫喊了一声：“所以我们可以猜到‘oAA’的用意，它或许就是在纵容这一切，试图逼林浩出手。”
“这八年来，林浩实在太安静了！”
“可是美利坚……”托尼猛然惊醒：“该死！它说过这个世界是由入侵者和林浩联手创造的世界。”
“对，所以它根本不在乎这里的美利坚。”史蒂夫涩声道：“它恨不得这个世界早点毁灭！”
“它将意识投入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盯住林浩，破坏林浩的一切行动。”
托尼恢复了思考能力，立即推导出“oAA”的行为逻辑。
“所以不管林浩打算做什么，只要能打断他的节奏，逼迫他做出更多额外的行为，对于‘oAA’来说就是有效的策略。”
“为此，它可以做出任何事！”
“托尼，我要去‘新美利坚’！”史蒂夫突然肃声说道。
“你要帮我去亲自监视？”托尼感到诧异：“你的社会观察结束了？”
史蒂夫这几年除了前往“金三角”的地下基地检查自动工厂的情况外，就是满世界的旅行，去见识其他国家的平民如何生存。
“我已经看的够多了！”史蒂夫长叹一声：“以前的我，太肤浅了！”
“所以你打算走另一个史蒂夫的路？”托尼皱了皱眉。
“改良派”和“革命派”虽然有部分相同的初衷，但对手段和程度的分歧却好似一道鸿沟。
“我……”史蒂夫迟疑了：“我还没有想好……”
这又不是请客吃饭，哪有那么容易坚定决心？
“好吧，至少你过去之后，我能得到真实的一手资料。”托尼不会阻止史蒂夫，也没资格干预他的选择。
他们二人就像在尝试不同路线的爱国者，对美利坚救亡图存。
说出去一定会笑死人，在这个美利坚蒸蒸日上的世界里，居然有两个对美利坚的未来持悲观看法的爱国者。
要是被其他美利坚人知道，他们一定会被打成“非国民”！
“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原始系统，以后我们用量子通讯网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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