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域深处，万千紫电如游龙盘踞，将整片虚空映照成惨青色。张玄单膝跪在悬浮的法则碎片上，掌心雷纹匕首剧烈震颤，刀柄处那只猩红的相柳竖瞳正死死盯着他。陈丽浑身浴血，五指深深扣入地面裂痕，嘶声道：“张玄……那匕首在吞噬你的神识！”
话音未落，匕首突然爆发刺目雷光。
刀柄竖瞳骤然扩张，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将三人笼罩其中——
***
幻境如潮水漫涌。
张玄睁开眼时，正见九霄云外悬着一根鎏金铁棒。那棒子捅破三十三重天，棍身缠绕的烈火将星斗烧成赤红琉璃。棍头处，一道披挂残破的身影仰天长啸，火眼金睛洞穿万里尘埃：“玉帝老儿！你这天庭，俺老孙再闹十次也嫌不够痛快！”
“孙悟空……”张玄瞳孔骤缩。这分明是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景象，可幻境中的金箍棒却布满裂痕，棒头镶嵌的星核正不断坍缩，将周遭空间撕扯成扭曲的漩涡。
“不对劲。”陈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指尖凝着半截五彩石，石面映出幻境真相——那棍影深处，竟缠绕着无数暗金色锁链，每一根都穿透孙悟空的琵琶骨，“这不是斗战胜佛的记忆……是囚徒的残念！”
忽然，云层裂开巨口。
一只覆盖青鳞的巨爪探出，掌心娲皇印光芒大盛，硬生生将金箍棒捏成齑粉。孙悟空浑身骨骼爆响，却在最后一刻拔下一根毫毛，任由它坠入九幽雷海：“去吧……替俺看看这天道之外的光景。”
毫毛入雷海的刹那，整个幻境剧烈震颤。
***
“汪汪！”
犬吠声撕开记忆迷雾。张玄猛然回神，只见扣肉挡在他身前，原本漆黑的皮毛此刻竟泛起鎏金光泽。雷纹匕首仍插在它脊背上，刀柄竖瞳疯狂转动，发出刺耳机械音：“检测到本源共鸣……开始强制归源程序！”
“扣肉，躲开！”张玄催动元婴之力想要拔刀，却见扣肉突然人立而起。少年清朗的嗓音混着雷鸣炸响：“来不及了……玄哥，你看清楚！”
犬爪按上刀柄竖瞳，扣肉周身爆出万丈金光。皮毛褪去，化作一袭绣着星斗纹路的玄色长袍。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俊秀如谪仙，唯独额间一道雷纹猩红刺目——那形状，竟与金箍棒裂痕分毫不差！
“你是……孙悟空的毫毛所化？”吴妍手中罗盘“咔嚓”裂开，指针直指扣肉心口，“怪不得你能吞噬雷核！但为何会变成灵犬形态？”
扣肉苦笑抬手，掌心浮现一团跳动的雷光。光晕中隐约可见机械相柳在雷海沉浮，每一颗头颅都咬着半截金箍：“当年大圣将我从金箍棒剥离时，娲皇印已污染了半数本源。为压制相柳意志，我不得不将神兽真灵封入凡犬躯壳……”
雷纹匕首突然发出尖啸。相柳虚影破刀而出，九颗头颅喷吐毒火：“区区毫毛也敢噬主？把大圣的破天之力交出来！”
***
“陈丽！用娲皇印碎片锁住东方离位！”张玄脚踏雷光跃至半空，背后猴尾状雷鞭横扫，将三颗蛇首劈成青烟。陈丽咬破舌尖，喷在五彩石上的血珠化作三十六道锁链，却听相柳中央头颅发出狞笑：“没用的！这小狗的神魂早与我同化，杀我便是杀他！”
锁链骤然停滞。
扣肉突然按住陈丽手腕，少年眼底金光流转：“丽姐，还记得在苍梧山你给我喂的肉包子吗？”他指尖轻点，锁链瞬间调转方向缠住自己脖颈，“那是我吃过最烫的东西……现在该还了！”
“你疯了？！”刘芒祭出本命剑想要斩断锁链，却被扣肉周身爆发的时空涟漪震退。少年身形在金光中逐渐虚化，嗓音却带着笑意：“玄哥，其实我早该消散了。是大圣用最后一丝神识把我捏成小狗模样，他说……这样比较讨喜。”
相柳发出震天怒吼。九颗头颅同时咬向扣肉咽喉，却在触及时被突然浮现的金箍虚影贯穿。扣肉化作流光没入张玄识海，只余一声叹息在雷域回荡：“告诉大圣……他给的自由，我很喜欢。”
***
雷纹匕首应声而碎。
相柳残躯被金箍虚影钉死在虚空，张玄怔怔望着掌心雷纹——那里多了一道犬爪印记。陈丽突然拽住他衣襟，颤声道：“快看天道核心！”
被雷域笼罩的天穹裂开巨缝，半截断裂的金箍棒缓缓浮现。棒身缠绕的锁链尽数崩碎，机械音如惊雷炸响：“检测到第37号篡逆者张玄……执行最终净化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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