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书院的穹顶之上，万千星辰如碎钻般闪烁。张玄立于藏书阁中央，掌心悬浮的青铜残图正泛着幽幽青光，图纹如蛇般扭动，渐渐凝聚成一幅令众人窒息的画面——归墟海眼深处，娲皇宫的琉璃瓦正被赤色火焰一寸寸吞噬，而蓝星轨道外，暗星盟的舰队已如蝗群般压境。
“选吧。”残图震颤，发出苍老如金石相击的声音，“娲皇宫存，则蓝星灭；蓝星存，则娲皇宫永葬归墟。”
陈丽踉跄一步，额间尚未愈合的梵文裂痕渗出金血。她抬手抹去血珠，指尖却止不住颤抖：“这算什么选择？娲皇宫是上古补天者的圣地，蓝星是亿万生灵的故土……为何非要二择其一？”
“因为这是因果。”扣肉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此刻的他已化作少年模样，墨发如瀑，眉目如画，唯有瞳孔深处流转的星辰泄露了圣兽的身份。他轻抚腰间玉笛，叹息道：“当年娲皇补天，窃天道之力逆转乾坤，如今这份因果，终究要后人偿还。”
藏书阁外忽起狂风，竹简组成的迷宫轰然倒塌，露出一条通往书院后山的裂隙。吴妍（原懒小佳）手持罗盘疾奔而入，衣袂染血：“张师兄！暗星盟的先锋已突破火星防线，刘芒师兄传讯……蓝星最多还能撑三个时辰！”
张玄闭目凝神，神识沉入逍遥界。三重天内，建木枝干正疯狂生长，灵泉沸腾如怒涛。他忽然睁眼，眸中金光暴涨：“娲皇宫的火，不是天灾。”他抬手点向残图，画面骤然放大——火焰深处，竟隐约可见无数黑渊符纹如蛆虫般扭动。
“是诸圣残念！”陈丽瞳孔一缩，“它们想烧毁娲皇镇压‘天道恶念’的封印！”
“轰！”
一道紫雷劈开书院穹顶，公输绝踏着机关傀儡从天而降。青铜面具下传来沙哑笑声：“张玄，你终究和我一样……圣人盗天，凡人盗圣。选蓝星，你便是见死不救的小人；选娲皇宫，你就是屠戮故土的魔头。这局，你破不了！”
扣肉冷笑，指尖轻弹玉笛。音波化作银色涟漪荡开，公输绝的傀儡顿时僵在半空：“聒噪。你这墨家叛徒，连弑圣弩都要靠偷学黑渊的邪术炼制，也配谈‘破局’？”
张玄忽地拂袖，逍遥界虚影在身后显现。灵田中混沌青莲摇曳，一缕清气没入残图。霎时间，娲皇宫的景象再度变幻——火焰裂隙中，一尊半损的女娲石像缓缓抬头，石瞳竟流下血泪。
“母亲……”陈丽浑身剧震。那石像的面容，与她记忆碎片中模糊的身影重合。
“原来如此。”张玄长叹，转身看向吴妍，“师妹，将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眼……移到归墟海眼。”
“你疯了？！”公输绝嘶吼，“蓝星失去大阵庇护，顷刻间就会化为齑粉！”
张玄却轻笑一声，掌心浮起一枚青莲子：“三十年前，黑渊商会将混沌青莲子拍卖信息泄露，引天下修士争夺。可他们算漏了一点——”莲子突然绽开，三十六重天虚影如莲花绽放，“逍遥界，本就是一粒种子。”
陈丽猛然醒悟。她咬破指尖，以金血在虚空勾画梵天禅印：“以娲皇血脉为引，请逍遥界……吞天！”
“哗啦——”
残图应声粉碎，化作亿万光点融入逍遥界。归墟海眼上方，混沌青莲的根系穿透虚空，将燃烧的娲皇宫整个包裹。暗星盟舰队射出的灭世光束，竟被突然膨胀的逍遥界尽数吞没。
公输绝目眦欲裂，操纵傀儡扑向张玄：“休想得逞！”
“你的对手是我。”扣肉踏空而起，玉笛化剑。少年身形如电，一剑刺穿傀儡核心：“墨家机关术的精髓是‘兼爱非攻’，你却用来造弑圣弩……今日便替祖师爷清理门户！”
剑光炸裂的刹那，逍遥界内响起震天轰鸣。娲皇宫的火焰被混沌之气浇灭，蓝星外围却浮现出一层青色光膜——那是逍遥界剥离出的本源之力，化作最后的屏障。
“以我界替苍生扛劫。”张玄嘴角溢血，身形摇摇欲坠，“这选择……可还算‘破局’？”
残图中最后一道意识消散前，传来似有似无的叹息：“原来娲皇当年……也是这般选的。”
风止雷息。吴妍扶着虚脱的陈丽，望向天际逐渐退去的暗星盟舰队，哽咽难言。扣肉收起长剑，少年容颜竟添了几道皱纹。他弯腰拾起公输绝遗落的半块面具，轻笑：“下次见面，该叫你玉帝恶念……还是墨家祖师？”
藏书阁废墟中，一缕晨光穿透尘埃。张玄抬手接住飘落的青莲花瓣，轻声道：“该去会会那些‘界外来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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