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27分，张明宇的工作室依然亮着灯。电脑屏幕上是《引力》的最终混音版本，明天就要提交公司审核。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正准备保存文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但张明宇立刻认出了那串数字——这是winter最近用的临时号码，上次录音时她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写着这个。
\"喂？\"
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张明宇的心跳瞬间加速：\"winter？\"
\"明宇...\"winter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像是刚哭过，\"我...我不知道该找谁...\"
张明宇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
\"公司会议室。\"winter吸了吸鼻子，背景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他们...他们给我看了这个...\"
电话里传来模糊的翻页声，然后是winter抑制不住的啜泣。张明宇已经抓起外套往外冲：\"等我，十分钟到。\"
深夜的Sm大楼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保安认出了张明宇，懒洋洋地挥挥手放行。电梯上升的30秒里，张明宇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糟糕的可能性——受伤？生病？还是...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灯光。张明宇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狠狠揪紧——
winter独自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她没化妆，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地扎成一个松散的小揪揪，身上还穿着白天打歌时的打歌服，只是外套已经皱巴巴的。听到声响，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对不起...\"winter的声音细如蚊蚋，\"这么晚还叫你...\"
张明宇快步走到她身边，第一反应是想拥抱她，却在最后一刻克制住，只是拉过椅子坐在旁边：\"怎么回事？\"
winter推过来那份文件。张明宇低头查看，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一份公司通告，标题赫然写着《关于禁止艺人winter与制作人张明宇私下接触的通知》，比之前那份更加严苛，甚至列出了具体惩罚条款。最下方已经签了winter的名字，墨迹被泪水晕开，模糊了一片。
\"他们逼你签的？\"
winter摇摇头，又点点头：\"李总监说...如果不签，就把《引力》从专辑里撤掉。\"她咬着下唇，新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说...要调我去美国分部训练一年。\"
张明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们不能这样！\"
\"他们能。\"winter苦笑，\"合约里...有服从调配的条款。\"
张明宇重新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突然...\"
\"今晚演出结束后。\"winter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李总监把我叫来，说我们...走得太近了。\"她模仿着李总监严厉的语气，\"'粉丝反应已经超出可控范围，必须立刻切割'。\"
张明宇这才注意到会议室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文件夹。他走过去翻开最上面的一本，里面全是社交媒体截图和数据分析——#星辰cp#的话题热度、粉丝对他们互动的反应、甚至有人分析他们在《明星厨房》里的眼神交流...每一页都标满了红色批注。
\"他们监视我们？\"张明宇难以置信。
winter疲惫地点头：\"从《星辰》发布后就开始了。boA前辈试图阻止，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李总监说如果不签这份文件，明天就开董事会讨论我的'职业态度问题'。\"
张明宇的胸口像压了块巨石。他知道\"职业态度问题\"对一个偶像意味着什么——雪藏、资源削减、甚至合约终止。而winter正处于事业上升期，aespa刚刚打开美国市场...
\"你签了吗？\"他轻声问。
winter的指尖抚过文件上那个被泪水模糊的签名：\"嗯。但...\"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我签完就后悔了。明宇，我...\"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同时转头。boA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上写满惊讶：\"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前辈！\"winter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擦眼泪，\"我...\"
boA快步走进来，关上门，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李老头会来这招。\"
张明宇警惕地看着boA：\"前辈是来...\"
\"救场的。\"boA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最新市场调查，《引力》的预告反响远超预期，粉丝对你们合作的期待值爆表。\"她指着数据图表，\"看这个——'最期待的合作舞台'投票，你们领先第二名两倍多。\"
winter呆呆地看着那些数字：\"可是李总监说...\"
\"他老了，不懂这个时代的粉丝心理。\"boA冷笑，\"强行拆cp只会适得其反，看看当年少时的教训。\"
张明宇谨慎地问：\"所以...？\"
\"所以，\"boA从包里掏出另一份文件，\"我准备了b计划——将计就计。你们表面上遵守禁令，私下...\"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音乐人交流创作怎么能算私下接触呢？\"
winter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前辈的意思是...\"
\"《引力》只是开始。\"boA露出狡黠的微笑，\"我已经说服企划部做一个长期企划，叫'音乐人的共鸣'，邀请不同艺人跨界合作。当然，你们会是核心组合。\"
张明宇和winter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燃起希望的火苗。
\"但是，\"boA严肃起来，\"在企划正式公布前，你们必须演好这出戏。公开场合保持距离，社交媒体零互动，明白吗？\"
winter咬着嘴唇点头。张明宇注意到她的小指在桌下轻轻颤抖，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winter一惊，但没有抽开。
boA假装没看见这个小动作：\"好了，winter该回宿舍了，再不走经纪人该报警了。\"她看了看表，\"张制作人，你从后门走，避开保安。\"
winter慢吞吞地收拾文件，动作拖沓得像是不愿离开。当boA去门外接电话时，她突然抓住张明宇的手腕：\"明宇，我...\"
张明宇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如此赤裸，让他呼吸一滞：\"什么？\"
\"我签完字就后悔了。\"winter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因为想到可能很久见不到你，这里...\"她按了按心口，\"好痛。\"
张明宇的喉咙发紧。他想说别走，想说去他的公司规定，想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但最终只是轻轻回握她的手：\"相信我，会好的。\"
boA的脚步声接近，两人迅速分开。winter最后看了张明宇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记忆里，然后跟着boA离开了会议室。
张明宇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桌上那份被泪水浸湿的文件刺眼地摊开着。他小心地折好放进内袋，关灯离开。
回到工作室，天已微亮。张明宇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机震动起来——winter的消息：
「安全到宿舍了。」
「pS. 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我们的旋律密码。」
张明宇将手机贴在额头，闭上眼睛。在陷入睡眠前的混沌时刻，他突然想起一个细节——boA摔在桌上的那叠文件中，有一页露出半截红色印章，像是某种加急审批文件。
那或许是他们翻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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