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是中毒了？”吐完，只有子涵还有余力，艰难地打开自己的面板查询。
面板上，健康值从70已经掉到了30，如果不做干预，大概率还得继续往下掉。
可他注定失望。
这不是道具或者药剂造成的影响，游戏面板也不会出现任何除了健康值外的异样。
就像那些原本就有基础病的玩家进入后，面板上除了健康值上限只有80，并不会出现什么病灶原因一样。
辐射对于人类而言无处不在，只是强弱的区别，面板上更不会因此产生变化。
奚玉比子涵的情况要更糟。
她抗性本来就不高，自从无法进入服务区后，三维属性一直没有得到提升，现在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吐完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等等，这是什么？！”奚玉头晕眼花之际，余光忽然瞥见了他们两辆载具之间的一大坨黑色的东西。
像是什么布料？还是一件衣服？
“这就是刚才榜一载具后面绑着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了了，是件衣服？”子涵不敢贸然去动，所以一直让它停留在原地。
衣服距离他们实在太近，子涵强撑着精神，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被自己挑开的东西——一件粗制滥造的防护服？
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防辐射服？”奚玉突然开口。
“防辐射服？榜一为什么要绑这东西？”子涵茫然。
这时候，前方百米处爆发出各类枪声、爆炸声和凄厉的惨叫咆哮。
两人一惊，猛地抬头看去，就看见公路前方，以那辆大红色载具为中心，周围的人和载具不断被击中，一团团大大小小的火球气浪又掀飞了附近好几个躲闪不及的人，人和载具碰撞在一起，场面眼花缭乱。
“妈呀！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子涵一个激灵，强烈的求生欲暂时压过了身体的极度不适，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往自己的载具里钻。
而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他们过来了！”奚玉只来得及说这么几个字，实在难受得不行，她又要去吐了。
子涵看着她，同时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只觉得脑仁都在突突地跳。
太难受了，这种疑似中毒的感觉。
还有视线范围内那些正朝着他的方向驶来，开得七拐八拐、疑似落荒而逃的载具，都无疑让他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特情处和榜一没准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们来送人头。
耳麦里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子涵费神试图听清楚，然而还不等他听清楚，那辆漆黑的装甲车已经开到了他面前。
“快停止追踪！”车里传出一声苍老的咆哮，压抑着无边的怒火。
另一辆载具边。
“奚玉！奚玉！”周业的手下疯狂拍着车门，可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懆！该死的，这人怎么没有反应？！”那个手下迅速弓腰透着车窗往里看，可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他大惊失色。
手下惊慌失措：“老板！坏了，这女人晕过去了！”
装甲车里的司机暴躁地恨不得直接开门踹人一脚：“晕过去了和老大说有什么用？！还不快想办法把人弄醒？！”
“哦哦好的！”载具车门已经自动锁定，那手下费了好大劲才把车门拉开，猛地拍了好几下奚玉的脸，这才将人拍醒。
“你他*的在干什么？！跟你说话听不见呢？！”人幽幽转醒，紧接着就是两个大耳光抽了上去。
他们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两巴掌下去，奚玉眼冒金星，“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
刚刚昏迷之前已经吐过了，现在她只能吐出一堆酸水，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解除追踪，快点！”那手下一脸嫌恶地避开了秽物，心里暗叫倒霉。
可下一秒，一柄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三叉戟突然破空而来。
那柄散发着森冷寒光的三叉戟并非投向装甲车，而是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奚玉的心口——
“噗嗤！”
利器入肉的闷响在混乱的喧嚣中几乎无声。
奚玉才因为两个耳光而恢复的一点神智，瞬间被剧痛和濒死的窒息淹没。
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锐利尖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鲜血如泉涌般从心口和半张的嘴唇里喷出，染红了变形了车门。
“！！！”亲眼目睹的子涵骇然失色，顾不得自己的眩晕与呕吐感，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翻找这次的追踪卡，想要取消追踪逃离，可他越是慌乱，找东西的速度就越慢，几秒钟了还是没看见那张卡在哪。
001已经和鹅鹅大王飞到了他们的载具前方，001把玩着手里一张小巧精致的卡片，露出一个假笑：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废物！”继奚玉死去，子涵的追踪卡又落入仿生人手里，周业眼中戾气暴涨。
周业脸上，最后一丝勉强维持的从容彻底撕碎，他猛地拍下控制面板上一个猩红的按钮：“别管这些垃圾了，撤！”
话音刚落，装甲车浑身上下扩散开一股肉眼可见的强力冲击波，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扭曲变形，它蓄力向公路的反方向猛烈冲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尚未死透的奚玉，以及旁边因辐射副作用而动作迟缓的子涵。
奚玉的尸体和载具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狠狠撞飞、不堪一击，砸向公路两旁的白雾，瞬间消失无踪。
子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也被冲击破扫中，整辆车扭曲着向后抛飞，而后重重摔在漆黑滚烫的公路上，生死不知。
他口袋里的分野模拟器不知什么时候脱手而出，滚落在一双军靴的脚边。
震荡波威力惊人，不仅清空了装甲车前方的障碍，连带着地上那件散发着致命辐射的劣质防护服也猛地掀飞了出去！
此时，鹅鹅大王扇动翅膀，那件被掀飞的防辐射服，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像一块肮脏的抹布，“咻——”地飞进了白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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