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李凡轻拍小黑的背脊。
嗖！
小黑立刻如影子般，窜了出去。
李凡弓身疾行，落叶在他脚下，无声碎裂！
荆棘划过手臂，留下几道细小的血痕。
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
前方，一棵枯死的巨树，歪斜地矗立着！树皮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虫洞。
像是被无数细小的，牙齿啃噬过。
吼！
小黑绕着树干，转了两圈。
突然停下，喉咙里滚出，压抑的低吼。
多年的狩猎经验，让李凡的神经，瞬间绷紧，他抬头观察，枯树枝丫在月光下，扭曲变形。
忽然想起老猎人，传授的夜视铜管，急忙从腰间取出。
冰凉的铜管，贴上眼眶，树干空洞里，赫然盘踞着一条，猩红的蛇影！
竟然是一条蟒蛇，看样子足有成人手臂粗。
蟒蛇盘踞在树干的空洞里，蛇信微微吞吐。
像是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呵，藏得挺好！”
李凡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腰间的柴刀。
刷！
刀锋出鞘的摩擦声，惊飞了附近栖息的鸟雀。
扑簌簌！
拍打翅膀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李凡强压住被惊飞的鸟雀，带来的不安，双手握刀！
对准树干最脆弱的位置，猛地劈下！
“砰！砰！砰！”
三记重劈，木屑飞溅，虎口震得发麻。
咔嚓！
朽木轰然断裂！
青光一闪，蟒蛇如离弦之箭般，从树心窜出。
蛇身在空中扭成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扑李凡面门！
“嚓！”
李凡迅速起刀，寒光一闪。
蛇头飞起，血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
无头的蛇身，竟然死死缠上李凡的手臂！冰冷的鳞片下，肌肉绞紧，像是要勒断李凡的骨头。
李凡咬牙，单手扣住蛇身，猛地一扯！蛇躯吃痛，软塌塌地垂落，蛇鳞泛着冷光。
李凡掂了掂分量，嘴角微扬。
“六斤往上，够吃两天了。”
小黑凑过来，鼻尖轻触蛇身。
呜呜！
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呜咽。
李凡笑了，指尖染着蛇血，在小黑耳后挠了挠。
“急什么？最肥的那段给你。”
返程路上，惨白月光勾勒出，林间小径的轮廓！
李凡盘算着蛇肉的吃法。
是拿来炖汤？还是烤着吃？能找到点野葱，就更好了！
……
李凡刚走到营地。
突然，营地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二丫带着哭腔喊声，刺破夜空！
“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咚！
李老太的拐杖，重重顿地，闷响如雷。
“赔钱货！藏粮食还有理了？”
李凡的脚步，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小黑叼着主人，提前撕下的蛇段。
獠牙刺穿鳞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它抬头，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主人，等待指令。
李凡深吸一口气，箩筐里的蛇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血珠滴落，在身后拖出一道，断续的红痕。
营火的光，已经能看见。
映亮了最前方的那棵老杉树！
他忽然蹲下，染血的手，捧住小黑的头，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记住，待会儿回去，别碰老太太的陶罐。”
呜呜！
小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凡，走向那片跳动的火光。
而蛇血，仍在无声滴落。
当李凡提着蛇尸，走向营地时，远远就听见了争执声！
李家临时营地，炊烟缭绕。
李老太扯着破锣嗓子，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
“李凡那个不孝孙，死哪去了？”
苏婉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二丫却像只小老虎，一个箭步挡在母亲面前。
“坏人！”
二丫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再骂我爹娘试试！”
大丫鼓起勇气站起来，声音虽轻却坚定。
“为老不尊。”
三丫见状也蹦上前，肉乎乎的小手，指着李老太。
她学着小黑的样子，龇着两颗小虎牙。
“坏人！等大黑回来咬你！”
呸！
李老太不屑的，啐了一口，她哪知道这畜生是头狼。
李昭父子三人，原本得意地站在身后。
闻言齐齐打了个哆嗦。
那夜狼群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反了你们！”
李老太三角眼一瞪，枯树枝似的手指，几乎戳到三丫脸上。
“待会再收拾你们几个！”
她转头对苏婉下命令，道：“苏婉，快叫李凡滚出来！”
“当家的，打猎去了。”
苏婉的声音越来越低，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这些年被压制的恐惧，像无形的枷锁，压得她抬不起头。
二丫用力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阿娘别怕，爹爹早和她们断亲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聚集，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亲祖母来了，李凡那废物怎么还不出来！”
李老太见状，更来劲了，转身对众人扯着嗓子喊。
“乡亲们评评理！李凡偷了我家祖传的宝贝！今天先拿他点粮食抵债！李昭，搬粮！”
“放屁！”
铁柱沙哑的吼声炸响，壮实的身躯挡在粮袋前。
“青天白日抢劫啊？”
李昭带着两个儿子，正要动手，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人群自动分开。
叮叮！
里正带着巡逻队，大步而来，腰间佩刀叮当作响。
“里正。”
李老太摆出长辈架势，褶皱里都透着算计。
“这是我们李家的家务事。”
里正冷笑一声：“白纸黑字的断亲书，当大伙儿眼瞎？”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刺破喧嚣。
“为老不尊，脸皮比城墙还厚！”
苏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心头一颤，抬眼望去。
李凡背着背篓，大步走来，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怒意。
苏婉紧握的拳头，突然松开，多年积压的委屈。
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嘭！
李凡将肩上的背篓，重重摔在地上，震得地面一颤。
人群外围，突然骚动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凡回来了’！
一声高喊划破长空，正在对峙的两拨人，同时转头。
李凡额头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怒火！
“当家的！”
苏婉儿眼眶瞬间红了。
三个丫头更是像小鸟般，扑向父亲。
李凡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妻女面前，宽厚的臂膀，将她们护在身后。
他的目光如刀子般，在苏婉和孩子们身上扫过。
“伤着没有？”
声音低沉如雷，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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