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将沈清护在身后，玄铁长枪在幽蓝的冰光中泛着冷芒。
冰窖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凝结成白霜。
“王翊，二十年前你勾结北狄叛乱，害死东渡靖王，今日还敢现身？“萧煜声音低沉如雷。
王翊冷笑：“靖王？那个为夺冰魄圣果不惜屠戮我全族的暴君？“
他转向沈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沈清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冰魄圣果的寒气渗入肌肤。
“不可能，不...不是这样的...我爹不是这样的。”
虽说沈清自打出生便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爹。但是她相信她娘，不会喜欢王翊口中的暴君！
而且东渡百姓对靖王的评价都是战功累累，一心向民。
萧煜察觉到沈清颤抖的手指，玄铁长枪往前一送，枪尖直指王翊咽喉：“住口！靖王一生为国征战，岂容你污蔑！“
王翊却突然大笑，笑声在冰窖中回荡：“沈清，你娘可曾告诉过你，她为何会带着孕肚嫁给了永宁侯府？“
沈清瞳孔一缩。
她确实从未听娘亲提起过靖王的事。
“你胡说！“沈清厉声喝道，手中冰魄圣果的寒意却愈发刺骨，仿佛在回应她的情绪。
王翊冷笑：“他转向沈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娘可曾告诉过你，她为何会带着孕肚嫁给永宁侯府？“
沈清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娘从未提起，但我相信她的选择。“
王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那你可知道，你娘亲当年为何会死？“
“轰——“
沈清脑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
娘亲的死......难道另有隐情？
王翊步步逼近，“是靖王派人灭口！“
萧煜长枪横扫，枪尖在王翊颈侧划出一道血痕：“住口！“
王翊冷笑：“是靖王的人。“
“不可能！“沈清猛地摇头，眼中泪光闪烁，“我爹绝不会......“
“清儿！“萧煜突然低喝一声，“他在扰乱你的心神！“
王翊却步步紧逼：“沈清，你娘亲当年带着你嫁给侯府，就是因为发现了靖王的秘密——他根本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个为了长生不老，不惜屠戮我满门的疯子！“
“你胡说！“
“啊——！“
沈清痛苦地捂住头，冰魄圣果的寒气几乎要将她的血液冻结。
萧煜见状，眼中杀意暴涨，长枪如龙，直刺王翊心口：“你找死！“
王翊侧身避过：“萧煜，你以为你能护住她一辈子？“
“砰！“
就在这时，冰窖顶部突然崩塌，碎石冰棱纷纷坠落。王翊趁机掷出三枚淬毒暗器，直取沈清心口。
“清儿！走！“萧煜一把拉住沈清，猛地将她推向出口。
沈清踉跄几步，却见王翊已趁机逼近，手中冰刃直取她咽喉——
“母后！“
一道娇小身影突然从侧方冲出，金丝软鞭如灵蛇般缠住王翊手腕！
瑞莲！
“阿姐！“星野紧随其后，弯刀横扫，逼退王翊。
王翊冷笑一声，猛地甩开软鞭，袖中再次射出冰针：“不自量力！“
“小心！“乌兰巴日纵身扑来，用身体挡下暗器。鲜血顿时浸透了他的战袍。
“乌兰！“萧煜怒吼一声，长枪如龙，直刺王翊心窝。王翊侧身避过，袖中滑出一柄短剑，与萧煜战作一团。
“王......快走......“乌兰巴日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死死挡在王翊面前。
萧煜眼中猩红一片，长枪如怒龙出海，直刺王翊咽喉：“王翊！我要你偿命！“
王翊却突然诡异一笑，身形如鬼魅般后退：“萧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猛地抬手，一道冰蓝色信号弹冲天而起！
“轰——！“
整个王城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西域大军......攻城了！
“报——！“
一名侍卫浑身是血冲进冰窖，“王上！西域十万大军已攻破北门！呼延烈......呼延烈叛变了！“
萧煜瞳孔骤缩。
王翊大笑：“萧煜，今日西凉必亡！“
沈清死死攥住冰魄圣果，眼中泪光与寒光交织：“王翊......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萧煜将沈清护在身后，玄铁长枪直指王翊咽喉。
冰窖内寒气逼人，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瑞莲带着侍卫冲进冰窖，见状立即护在沈清身前：“母后，我们走！“
沈清却站在原地未动，目光死死盯着王翊：“你说我爹派人杀我娘，可有证据？“
王翊冷笑：“证据？药王谷的血案就是证据！你娘带着你逃到侯府，就是为了躲避追杀！“
萧煜抓住破绽，一枪挑飞王翊的短剑：“清儿，别听他胡言乱语！“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名侍卫满身是血冲进来：“王上！西域大军攻破北门，呼延烈叛变了！“
王翊趁机后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萧煜，今日就是西凉的末日！“
萧煜当机立断：“瑞莲，带你母后和星野从密道走！乌兰，还能战吗？“
乌兰巴日咬牙拔出肩上的暗器：“能！“
陆昭却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等等！这是药王谷的调兵令，可以召集边境三万药王谷旧部！“
王翊脸色大变：“不可能！这令牌明明已经...“
“已经被你毁掉了？“陆昭冷笑，“药王谷传人手中的才是真品。“
萧煜接过令牌，眼中精光一闪：“乌兰，你持此令速去调兵！瑞莲，护送你母后去安全处。星野，随我上城墙！“
“不行！“
沈清一把拉住萧煜，“西域大军来势汹汹，你...“
萧煜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十年前我能击退他们，今日一样可以。“
城墙上，战况激烈。
西域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叛军呼延烈正在指挥攻城。
萧煜登上城楼，玄铁铠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传令三军，死守待援！“
星野弯弓搭箭，一箭射穿敌方旗手的咽喉：“父王，援军何时能到？“
萧煜望向远方：“快了。“
就在这时，西域大军后方突然骚动起来。
一支黑甲骑兵如利刃般切入敌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是药王谷的青木军！“守城将士欢呼起来。
萧煜长枪高举：“开城门！全军出击！“
两军夹击之下，西域大军溃不成军。
王翊见大势已去，正要逃跑，却被沈清带人截住。
“王翊，该算账了。“沈清手持短剑，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王翊狞笑：“就凭你？“
话音未落，沈清已如闪电般刺出三剑。
王翊仓促招架，却被逼得连连后退。突然，他脚下一滑，从城墙上跌落下去。
三个月后，西凉王宫。
萧煜站在大殿上，听着边境传来的捷报。
沈清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查清楚了，当年我娘确实是被靖王的人追杀。“
萧煜握住她的手：“那你...“
“我娘选择离开，就是不想让我活在仇恨中。“
沈清望向远方，“王翊说得对，靖王确实不是好人。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拥有的。“
星野带着边境地图走来：“父王，西域残余势力已经肃清。“
萧煜点点头，看向殿外正在练武的瑞莲和玩耍的孙儿，眼中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夕阳西下，将王宫的影子拉得很长。
西凉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宫墙外的杏花却已迫不及待地绽放。
萧煜站在大殿前，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玄色王袍在风中轻轻摆动。
沈清走到他身旁，将一件狐裘披在他肩上。
“想好了？“沈清轻声问道，手指轻轻拂过丈夫斑白的鬓角。
萧煜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二十年了，该让年轻人接手了。“
大殿内，星野正在与群臣商议边境防务。
他身着墨蓝色锦袍，眉宇间已褪去青涩，举手投足间尽是王者风范。
萧煜远远望着，眼中浮现出欣慰的神色。
“他比你当年更沉稳。“沈清笑道。
“也比我有学问。“萧煜难得地自嘲，“那些古籍兵法，他倒背如流。“
三日后，西凉举行了盛大的传位大典。
星野跪在祖庙前，接过萧煜手中的玄铁长枪和虎符，正式成为新一任西凉王。
沈清亲手为他戴上王冠，眼中含泪。
“记住，“萧煜声音低沉，“王者之道，不在征服，而在守护。“
星野郑重叩首：“儿臣谨记。“
典礼结束后，瑞莲抱着萧曜来到父母寝宫。
五岁的萧曜已经长得虎头虎脑，正缠着外公要学枪法。
陆昭站在一旁，眼中却藏着心事。
“父王，母后，“瑞莲犹豫片刻，“我们想回江南。“
沈清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
萧煜抬眼看向女婿：“决定了？“
陆昭上前一步：“岳父，江南药铺需要人打理，而且...“
他看向瑞莲，“莲儿想念家乡的桃花。“
萧曜从外公膝上跳下来，跑到星野身边：“我要留在西凉！舅舅答应教我骑马射箭！“
星野笑着揉了揉外甥的脑袋：“这小子有我们西凉人的血性。“
夜深人静时，沈清靠在萧煜肩头，望着窗外的明月：“都走了...“
“不是还有星野和曜儿吗？“
萧煜轻抚她的长发，“再说，我们也该出去走走了。“
“你当真放得下？“
萧煜沉默片刻：“当年我父亲传位给我时说过，王者最难的，不是拿起，而是放下。“
一个月后，瑞莲陆昭启程返回江南。
临行前，沈清将一枚玉佩系在女儿腰间：“这是你外祖母留下的，保平安。“
瑞莲泪如雨下，紧紧抱住母亲：“母后一定要常来看我们。“
萧煜拍了拍陆昭的肩膀：“照顾好我女儿。“
陆昭郑重行礼：“岳父放心。“
马车渐行渐远，扬起一路尘土。
萧曜突然从宫门内冲出来，挥舞着小手：“阿姐！记得给我带江南的糖人！“
星野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萧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舍不得？“
“有点。“星野坦然道，“但阿姐应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萧煜大笑：“好小子，这话像你母后说的。“
又过了半月，萧煜和沈清也准备启程。
星野亲自为他们备好马车，车内铺着厚厚的毛毯，角落里还放着几本沈清爱看的游记。
“朝中有呼延老将军坐镇，边境有青木军驻守，“
星野汇报道，“父王母后尽可放心。“
沈清为儿子整理衣领：“别太劳累，记得按时用膳。“
萧煜则递给星野一个锦盒：“等你三十岁生辰时再打开。“
星野好奇地想打开，被萧煜制止：“现在看了就不灵了。“
清晨的薄雾中，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出王宫。
星野带着萧曜站在城门口，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舅舅，外公外婆去哪了？“萧曜仰头问道。
星野抱起外甥：“他们去找自己的江南了。“
马车内，沈清翻开一本崭新的册子，开始记录旅途见闻。
萧煜靠在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忽然笑道：“第一站去哪？“
“听说江南的桃花开了。“沈清眼中闪着光。
萧煜握住她的手：“那就去江南，看看我们的女儿。“
五月的江南，烟雨朦胧。
青石板路上泛着水光，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
萧煜撑着一把油纸伞，小心地扶着沈清绕过一个个水洼。
“这雨下了三天了，你的旧伤又要疼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关切。
沈清笑着摇头：“比起西凉的寒风，这江南的雨算得上温柔了。“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挂着“陆氏药铺“匾额的三层小楼，“到了。“
药铺门前人来人往，比五年前他们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还未进门，就听见瑞莲清脆的声音在指挥伙计：“当归放在东面柜子第三格，新到的川贝要单独存放...“
瑞莲挺着微隆的肚子从里间走出，看到门口的两人，瞬间红了眼眶，“父王！母后！“
陆昭闻声从后院赶来，手中还拿着捣药的铜杵，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萧煜打量着女儿，目光落在她的腹部，眉头微皱：“又有身孕了？信里怎么不提？“
瑞莲抹去眼角的泪，笑道：“想给您二老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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