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咳了一下：“不好意思，暗网上的照片被我卸了。”
霍妮白我一眼：“真是多管闲事，你就是太闲了！”
我闭嘴。
为首的面具人恼羞成怒：“臭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霍妮的下颌微微上扬：“说得没错，我早就活够了，但是你想要我的命，还不配！”
面具人倒不多话了，一挥手：“给我上！死活不论！”
霍妮反手割开了我手腕上的绳索，一把推开了麦琪，与我并肩而站：“生死关头了，南星！”
我的血液在看到那个老八的血时就已经燃烧了起来，面前的几个人让我有了嗜血的冲动，当有人冲过来时，我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旁边案板上的杀猪刀。
麦琪的尖叫声一直响在我的耳边。
我残存的意志令我还是挡在她的面前，不让面前的这些禽兽伤害她。
我看着霍妮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一个面具人的腹部，而她的背部也挨了另一个男人一脚。
我冲过去就捅了那个踢霍妮的男人一刀，然后把刀拔出来扔给了霍妮。
匕首太短了，扎进去了还拔不出来，我心里这样想着，却说不出来。
我的手已经握住了另一个冲过来的面具人的铁棍，抬腿把他踢飞了出去，然后横着把棍子扫了出去，我根本不看冲过来的人是谁，铁棍撞在肉体上的闷声令我兴奋。
不知道哪个飞出去的人撞到了水喉，水管脱落，水失了控，散落满天水花，没有人能幸免。
水冲淡了血，却冲不散血腥气。
生死关头，当人性里最原始的野性被激发出来时，当肾上腺素与多巴胺结合起来，疼痛就不再存在了。
我和霍妮已经杀红了眼，身上的伤口流着血，又被水冲淡。
在动物的世界里，是强者为王，人也是一样的。
打架这件事，从来都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和霍妮，是不要命的！
当被我们打倒，捅倒的人在地上越铺越多时，他们开始后退了，可是我却上了瘾。
如果他们安了监控摄像头的话，此时看到的画面应该是十分有质感的。
我和霍妮呈扇形往前推进，她的手中是一柄长长的杀猪刀，我的手中是一条黑黝黝的铁棍。
我们都微侧着身体，因为我们的身后是同样举着一把杀猪刀，发着抖，却毫不退却的麦琪。
面具人的头也已经狼狈不堪，他边退边恨声道：“南星！本来我们还想给霍景川和童乐留点面子的，我看今天这样局面，就不必了，咱们得不死不休。”
我的眼睛只盯着他手中沾血的刀，那上面不是我的就是霍妮的血！
此刻的我，没有说话的功能，他说什么，对我也完全没有意义。
霍妮冷笑道：“你在抓了我们的那一刻，霍景川和童乐的脸就已经在地上摩擦了！”
身后的麦琪突然道：“我要是死在这儿了，不知道我哥给不给我报仇。”
霍妮笑了笑：“放心吧，我们仨今天死在这儿，明天暗网就换个新天地了，也算我们死得其所。”
麦琪竟点了点头：“也行，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刺激过呢，也值了。”
双方都杀红了眼，反正是个死，死前就杀个痛快吧！
我的眼里，只有血红色，以及纷飞的猪肉和如暴雨倾泻的水柱。
渐渐地，我的周围只有红色，仿佛置身于一个隧道之中，只有最前面的一点亮光指引着我往前走，往前走。
我的手里似乎握着刀，不停地拼杀拼杀，鼻端都是血腥气，我的两侧不断地有人压过来，我很累，却不能停下来。
我觉得，现在死了，也够本了，不想再砍下去了，可是我的手就是停不下来，脚步也停不下来，我想跑到光那里去，我想停止这一切！
“啊——”，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南星！”耳边传来霍景川焦急的声音。
我的心，忽然落了地，霍景川终于来了。
随即又吓了一跳，他怎么来了？
我一急之下，睁开了眼睛。
哦，原来是个梦啊！
触目便是一片白色，耳边真切的听到了监护仪器的声音。
“南星，醒了？”霍景川的脸，映入眼帘，他一脸的焦急。
我轻轻眨了眨眼睛，确保我看到的是真实的人。
然后就感觉到四肢的束缚。
不只是四肢，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好像都在疼，我一点一点地延长着我的神经末梢，感受着每一个器官和组织。
“咝——”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
疼！是唯一的感觉。
霍景川伸手按了床头铃：“你伤得很重，医生叮嘱醒过来以后要去做检查，你先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
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霍景川？”我唤他。
“嗯。”他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俯身在我的额角亲了一下。
“我还活着。”我喃喃道。
“南星，对不起。”霍景川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侧，他的脸上有些胡茬冒出来，有些硌手。
看起来，他是不眠不休地守着我了。
“霍妮和麦琪呢？”我问。
“都很好，放心吧。”霍景川轻描淡写地说。
我回想了一下脑海里残存的一点记忆：“霍妮，变了。”
霍景川没有说话。
“她伤得重不重？”我问。
霍景川目光柔和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比你还要重，好歹，你还有点底子，她全是凭着不怕死，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硬碰硬，能活着，已是万幸。”
我闭了闭眼睛：“霍景川，我现在，对应激后发生的事，有一点记忆了，但是不太清晰，你说，我以后是不是有希望恢复过来？”
霍景川握着我的手，柔声说：“南星，别勉强自己，想起来亦或想不起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了，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的，也一定会报仇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我能想起来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缺失一部分记忆，总是有些失重感的。
“麦琪一定吓坏了。”我喃喃道。
“她没有那么脆弱的，你们三个，都很棒的，以后空城，一定会越来越好，超过龙门和烈焰盟。”霍景川轻声细语地笑着说。
他这个温柔的样子可真好看。
“我是不是伤得很重？是不是会残疾？霍景川，你实话告诉我，没关系的。”我心里已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坦然看着霍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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