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宫中传来消息，郡王府的老王妃当真亲自入宫求见陛下去了。”
皇监司，赵九黎得到消息后，便立马跑去禀明郡主。
事实上，自打老王妃出了郡王府，他们的人便一直暗中盯着，只不过等人正式入宫后这才传回了确切的消息。
“那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起来，随时等着去郡王府抄没家产？”
赵九黎并非对抄家有什么特别热衷的喜好，但要抄的若是自家大人的仇家，那当然就完全不同了。
上回抄于家与张家，他没抢过关大人与洛大人，这回总算轮到郡王府了，他可不得趁那两位大人不在，抢先一步。
“抄家？你想太多了。”
林曦放下手中的笔，随手将刚刚写下的那张纸检查了一遍，继续开口道：“老王妃既是带着诚意主动入宫向皇上请罪，以皇上对老郡王的尊敬与爱戴，当然得留点香火情。抄家不至于，顶多就是老王妃代郡王府上下，主动向皇帝献上所有家产赎罪。”
“歇着吧，这活应该轮不到咱们皇监司。既然是郡王府主动给皇上进献赎罪的，想来会直接被充入咱们陛下的私库中。有霍大人在，这点顺手之事，更不必再惊动太多人，私底下随手就给办了。”
一听这话，赵九黎顿时便明白这是彻底没有争的机会。
没错，他们皇监司专门负责抄家，既然不算抄家，那还真轮不到他们出手。
毕竟他们一旦出手，事情就必定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皇上还怎么能够把郡王府所有的财物尽数归于私库？
“那……沐阳侯府那边岂不是也没咱们皇监司什么事了？”
赵九黎反应极快，一下子便学会了举一反三。
郡王府与沐阳侯府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老王妃做出弃财保命的决定，沐阳侯府就算再蠢或者再不情愿，到时也只能跟着做。
否则的话，有着东平郡王府做对比，皇上就算有心想饶他们一条性命，只怕也放不下心中的芥蒂与脸上的颜面。
“有人代劳还不好，总不能一天到晚都想着出去抄家吧？”
林曦自是听出了赵九黎语气中的惋惜。
她这个抄家郡主的名头，是不是应该让给赵九黎才对？
“大人说得是，我倒也没别的意思，这不纯粹就是想亲自给大人出口气吗。”
赵九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回抄查于、张两家，属下就稍微慢了一点，便被关大人与洛大人给抢了先，本以为这回能够扳回一局，如今看来是没机会了。”
“忙你的正事去，别成天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的气还用得着你们替我出？”
林曦话虽这般说，不过语气里却并没真正责任之意。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林曦都还是很满意皇监司这几名骨干下属的对自己的维护。
忠诚一词，绝不仅仅只是表现在所谓的大事之上，反倒立身于日常各种小事细节之中。
赵九黎当然知道自家大人并非真怪他多事，笑着应声后这才退了下去。
林曦见刚刚写的那封信墨迹已经干，便将其折叠好，找了个备用的信封放了进去。
封好后，她暂且放到了一旁，等到时再让人一起随其他公文一并送出。
刚准备再提笔写点别的，却听外头虚掩的门再次被敲响。
“进！”
林曦见还是赵九黎，还以为这人是刚才忘记了什么事，这才没走出多远就又折返了回来。
却不想，赵九黎一进来便直接说道：“大人，沐阳侯夫人来了，这会儿正在咱们皇监司大门外等着，说是想要求见大人。”
沐阳侯夫人这个时候跑来皇监司，多少有些让赵九黎吃惊。
毕竟在他看来，东平郡王府都已经直接在前边给沐阳侯府打样了，但凡这家子还有个脑子清醒的，眼下就应该准备准备，与老王妃一般入宫请罪。
“就她自己一人，还是带着其他人？”
林曦也稍微有些意外，下意识地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听守卫说，就沐阳侯夫人自个，而且还穿戴得十分严密，甚至还戴了头帘遮面，若非她主动出示名帖，门外守卫还真不敢轻易相信对方的身份。”
赵九黎也没想到沐阳侯夫人竟是这般偷偷摸摸过来的，询问道：“大人，您要见她吗？若是不想见的话，属下这就亲自出去将人打发走，保证不会让她影响到什么。”
“不必了，让人将她放进来，我也想知道，这个时候她单独过来见我，所为何事。”
林曦直接吩咐，并不排斥与沐阳侯夫人见上一面。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虽然东平郡王与沐阳侯都已经被抓，一直关在天牢，但两府也不是没有可以顶立门户的成年男丁。
偏偏昨个老王妃亲自去了安国侯府蹲她，今儿沐阳侯夫人又跑来皇监司外求见，这是觉得她是女子，所以同为女性过来与她沟通会更加方便？
还是说，两家男丁都习惯了当缩头乌龟，有什么事只会躲在后头，就爱让女人出头？
没有多想，林曦很快便止住了这种无聊的念头。
毕竟东平郡王府也好，沐阳侯府也罢，家中男儿有无担当关她何事？
等林曦见到沐阳侯夫人后，倒是对这位只听闻过名，而从未真正见过面的侯夫人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据情报所记，沐阳侯夫人应该与沐阳侯年岁相当，当初的少年夫妻，二十多年过去，瞧着连辈分好似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没被抓进天牢前的沐阳侯，瞧着可是极显年轻，而眼前的沐阳侯夫人，则苍老得很，说是像沐阳侯的娘，也不算过分。
难怪这些年，沐阳侯夫人基本上不在外头露面，各种宴会应酬也都是由府中儿媳代为出面。
“侯夫人，听说你要见我？”
林曦见到对方真容后，也没有做那些不必要的寒暄，径直出声询问对方来意：“我还有公务在身，所以能够留给夫人的时间并不多，还请直接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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