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正在办公室写文件，听到有人敲门，他把眼镜摘下来，闭着眼睛向外看。
“嗯，你好，我是来上班的，我叫王大海。”
“哦，你就是王大海呀，他们说你是个健壮的小伙子，怎么和我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
马主任有些不太满意，王大海帮忙做解释。
“我这身板确实不高大魁梧，可咱这力气一点也不小，几十斤的麻袋随便扛。”
王大海说话时还拍了拍胸口，逗得马主任哈哈大笑。
“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因为我们这儿缺的就是装卸工。”
说完话，马主任领着王大海来到后院，此时正好有一辆车开进来上面堆满了东西。
“咱们供销社一天要卖好几百米布，盐要卖上百斤，猪肉要卖上千斤，还有其他物资每天都得来这么一辆车。”
“你的工作就是把东西卸下来推，进库房吗？我告诉你每天都是这么多，逢年过节更多能不能忍受得住。”
一辆车少收物资，三千金再把他们码进厨房，来回一折腾就是六千。
要是再把这些东西推到前面，起码一天要弄七八千斤的东西。
再加上上下班一天走几十里路，王大海开始思考这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你要是不想干也可以，因为这活确实累。”
“马主任，我想问一下，这活一直都是我自己还是说会有人帮忙。”
“实话告诉你，装卸工要求是俩人，你也知道咱们这边的年轻人好高骛远，不爱干这些累活，年纪大的搞不动。”
“偶尔来一个踏实肯干的，招不到第二个就走了，就一直是一个。”
听到这话王大海放了心，毕竟自己能坚持半年三个月，他不相信这么长时间还招不来另外一个。
“这活我先干干看，不过我想知道啥时候能转正。”
“那就看你表现了，好的话三个月不好的话就没个说了，有的人在这待一年也没办法转正。”
“不过咱们供销社物资不缺，随便露一点儿，也够你吃的喝的。”
马主任这话是暗示王大海，可以占点公家便宜，王大海很清楚这话是虚话，就是想让自己留下来。
他没有戳穿，而是两眼放光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来了。”
“咱们这儿也有宿舍，刮风下雨你在这儿住也没问题。”
马主任又领着王大海来到宿舍，宿舍里有铺盖卷，不过马主任告诉王大海，大家都是防备刮风下雨才扔在这。
同时中午也在这儿躺上一躺。
“中午休息两小时，下午一点半上班，没什么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啊，那我想知道几点下班呢。”
“夏天五点半，冬天五点，这是一般员工售货员，可能晚一点你是装卸工，活干完了你就能走。”
“那可太好了，我太感谢您了。”
王大海觉得这装卸工除了累点，好像也没其他问题，马主任也没再和他多聊，让他赶快卸货。
那看起来瘦弱，但天生神力，一车货不到四十分钟就干完了，把司机看得目瞪口呆。
“说小伙子这一车货，往常的一个人得卸俩小时，你这四十分钟就搞完了。”
“我这不是第一天上班咋的，也得展现一下积极性不是。”
“这话说得倒也对，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查一查数目没什么问题我就走了。”
“这事归我管吗？不是应该后勤领导或者财务啥的来搞。”
王大海喜欢听收音机，因此对一些事情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详细。
司机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正常情况下只这样，不过实际情况都是卸货的，清点数目签字。”
“都是这么运行，放心吧。”
自己把笔和单子递给王大海，王大海签了名，对方笑呵呵地走了。
王大海坐在货堆上开始思考，刚刚司机说的这番话，隐隐约约之间王大海找到了漏洞。
此时马主任走进来，看到货卸完了，他有点意外。
“今天找人帮忙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卸这么快。”
“我今天不是第一，天来干劲十足，我估计明天就没这么快了。”
王大海也不傻，很清楚，在公家干得越快活越多，马主任听到这话笑了笑说道。
“还是保持这个速度比较好，按照我给你的单子往前面运货。”
接过单子，王大海发现东西不是很多，不过他还是询问马主任。
“我想问一下这仓库归谁管，应该不会让我管仓库吧。”
“那倒不会，库管今天没在。”
供销社库管是个肥差，王大海这种外来虎摸不着，而王大海之所以要这样问，就是不想背负责任。
于他来说干点体力活没问题，让他管这些他不喜欢。
这天王大海下班很早回到家，喜气洋洋地把整个事说了一遍。
许思雅在旁边一边给王大海倒酒，一边听着。
“你明天还是慢点吧，那司机不是说俩钟头你也按照俩钟头去搞。”
“收音机里不是常念叨枪打出头鸟。”
“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慢一点，因为今天弄完了，他又让我扫地，让我折腾这个那个。”
“前面的售货员还让我给他摆货，我今天第一天不好意思跟他发脾气。”
“你刚刚去那边先把情况熟悉了，再做针对性反击。”
许思雅的意思，看准卵柿子捏一下，震慑一下其他人是最好的。
而王大海理解的是，找一个最难缠地把他搞定了，剩下的事也就好说多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王大海早早起床收拾东西来到供销社，由于车还没有来，王大海便在仓库里看这些东西。
管库房子迈着四方步进来，王大海做了介绍。
库管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年纪差不多在二十七八岁，文质彬彬，不过一脸傲气。
“你就是新来的装卸工，我听说了四十分钟卸了一车货，真了不起啊。”
“一天有那么股猛劲儿，今天就慢多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没必要知道我的称呼，以后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就行。”
不管一边说，一边低头写着东西，随后把王大海叫过来，指着上面的单子说道。
“你签字一定要签得工整点，还有这字一定要写的小一点要写在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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