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爷今儿起了大早，胡乱吃了几口早饭，便在两名美婢的搀扶下在院中张落起来。
打扫院子、门楣挂彩、准备酒食，整个院落几十个奴仆忙得脚底冒烟，好不热闹。
管家陈四打着长长的哈欠自大门外进来，见陈太爷亲自下场指挥，顿时吓得一激灵，急忙踹翻身前老奴，呵斥道：“老东西，动作麻利点，似你这般磨工几时能还清陈太爷的账？”
老奴沾了一身的泥水却不敢生出半分怒气，挣扎着起身正准备赔罪时，陈四早已小跑到陈太爷身前请安。
“老太爷，这些小事怎敢劳您费神，有小孙在这儿盯着，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陈太爷看起来今日心情不错，捋了捋保养极好的长须，笑道：“今日司竹监孙少监要来府上做客，须准备周全才是，切勿怠慢让人看了笑话……”
陈四谄媚一笑，奉承道：“孙少监是姑爷昔日亲兵，得姑爷推举才有这般前程，他又岂敢对老太爷有丝毫不敬，再说，好处不是也分他了一半……”
“住嘴！”刚才还慈眉善目的陈太爷瞬间变得狰狞，“孙少监才学过人，办事认真，连圣人都称赞不已，岂容你在这里评头论足？”
这一暴喝颇有威势，陈四吓得脖子一缩，这才想起来坐在前面的陈太爷当年也是恶人堆里爬出来的，自己一时嘴快差点惹出大祸。
“孙儿该死！”陈四伸出白胖的巴掌用力甩在脸上，“老太爷教训的是，孙儿最敬佩的便是您这风骨，平易近人，礼贤下士……”
陈四搜肠刮肚，将能想到的词一股脑全往外招呼。
“好了，好了，”陈太爷果然神色稍霁，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听不懂陈四所言何物，总之在耳中颇觉舒服，“以后多学着点，咱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
陈四见马屁拍对地方，自己摇身一变也有了身份，骨头不禁轻了几分，陪笑道：“孙儿谨记老太爷的教诲，今儿就看孙儿的本事，保证让孙少监乐不思蜀……”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着绸缎的胖妇人摇着壮硕的腰自后院处出来，身后跟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布衣村妇。
“哎呀呀……老太爷，”胖妇人脸上涂得煞白，肥厚的嘴唇却红得像刚喝完人血，出声带着故作的娇媚，“可叫我好找，原来您在这儿呢。”
陈四如同见鬼，顿时身如筛糠。
胖妇人正是他的悍妻刘氏，昨天半夜偷摸去镇里的小寡妇家里撒欢，没成想一向要睡到正午的刘氏今日却起了个大早。
让陈四不解的是一向跋扈的刘氏今日却对自己视而不见，伸手拉过躲在身后的妙龄村妇，邀功似的笑道：“老太爷，看看我帮你寻来了什么好东西？”
村妇十指紧抓住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低垂着头，满身颤栗，。
刘氏冷笑一声，双手发力硬生生将村妇的头抓起，露出一张清秀惊恐的脸。
“嗯，”陈太爷年过七十，眼神却是出奇的好，一瞥之下颇满意，“模样还算周正，只是不知道……”
刘氏岂能不知陈太爷的心思？
‘刺啦’一声，刘氏猛地用力扯过村妇胸前单薄的布衣，布衣来就年长岁远，腐朽不堪，这一扯之下顿时四分五裂。
陈太爷只觉眼前白花花一片，细看之下顿觉口中干渴难耐，恨不得此时就上前吮吸两口解馋。
“老太爷，这是下满村钱大海的儿媳，前天才下崽，还是头胎，乡下女子身子骨结实，奶水多得可往外淌，我寻了几十里才找到合您胃口的……”
陈太爷乐得口水流成了直线，哪有心情理会刘氏诉苦，随口道：“还是你有孝心，去账房支十贯钱就当是太爷的赏赐。”
刘氏闻言大喜，连脸上涂抹的白粉都簌簌滑落：“老太爷，钱大海家欠了您两年的租子总计三贯钱，他这儿媳妇在这里侍候您半年算是抵债……”
“都是乡里乡亲的，我陈某吃点亏也无妨。”陈太爷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眼前两团白花花的细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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