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林小野掌心的青铜钥匙突然裂开一道细纹，暗金色的液体渗出，顺着他的掌纹流淌成诡异的图腾。
玄霄的剑尖立刻抵住他手腕：\"松手！\"
\"烫不死人。\"林小野龇牙咧嘴地攥紧钥匙，任那金液渗入皮肤，\"这玩意儿在吸老子的血...\"
话音未落，天穹突然炸开一道霹雳。原本崩塌的七十二峰残骸悬浮而起，在云层中组成巨大的星宫投影。
钥匙发出的金光与投影相接，竟在虚空映出两人模糊的魂影——玄霄的魂魄暗金如剑，林小野的赤红如血，却在核心处缠绕着完全相同的银白光纹。
\"这是...\"林小野的蛊洞疤痕突然灼痛难忍，\"老子的魂魄里怎么有你的...\"
玄霄的噬心纹同时暴起，墨色刺青爬上脖颈：\"不是我的。\"他猛地扣住林小野后颈，强迫他仰头看向魂影交错处，\"是初代抽走的七情六欲！\"
星宫投影突然变幻，显出初代天帝剜取少年玄霄魂魄的画面。被剥离的银白光团一分为二，一半被炼入弑渊剑，另一半...
\"扔进了轮回井？\"林小野瞪大眼睛。画面中那团银白光坠入井口前，隐约凝成婴儿形态，额心有颗与他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玄霄的剑气突然紊乱：\"所以你才会...\"
\"才会什么？\"林小野话音戛止。心口疤痕突然撕裂，前世记忆如洪流灌入——
混沌体形态的自己跪在轮回井边，将银白光团小心捧起：\"老冰块抽走的'人性'...总得有人替他收着。\"说着竟撕裂自己魂魄，把银白光团塞进伤口，\"去吧，下辈子...记得来找我讨债...\"
记忆消散时，林小野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玄霄的衣襟。对方锁骨下的墨色刺青不知何时已蔓延到他手腕，形成诡异的连结。
\"所以...\"他嗓子发干，\"老子是你丢掉的...人性？\"
玄霄突然捏碎青铜钥匙。碎片割破两人手掌，混合的血滴在地上竟化作小小太极图：\"错了，是我们都被那老东西割裂过。\"
星宫投影再次变幻，这次显出更久远的画面——初代天帝跪在天道碑前，亲手将自己的魂魄剥成两半：一半暗金如铁，一半银白似雪。
\"原来如此。\"玄霄的冷笑让四周温度骤降，\"老东西自己先裂魂，才养成见人就割的毛病。\"
林小野突然一拳砸向地面：\"那他妈现在算什么？老子是你的补药？\"
太极图被砸得扭曲变形，却突然暴涨吞没两人。恍惚间林小野看到玄霄在说话，声音却像隔了层水幕：\"...魂魄共鸣...\"
剧痛袭来。他感觉自己的神识被撕成两半，一半站在星宫投影下，另一半却飘在九重天外的云端。
那里矗立着巨大的天道碑，碑前跪着个熟悉的身影——
\"老冰块？！\"
云端玄霄闻声回头，却是满头霜雪的模样。更可怕的是，他胸口插着半截弑渊剑，剑柄\"笑\"字正滴着血：\"终于...找到你了...\"
现实中的林小野猛地喷出口血。魂魄归位的刹那，他看到玄霄同样面色惨白，琉璃左眼裂开细纹。
\"你看到什么了？\"两人异口同声。
星宫投影突然被血色浸染。
初代天帝的冷笑从四面八方压下：\"看到未来很痛苦吧？\"七十二峰残骸组成的投影开始坍缩，\"本座在诛仙台等你们...补全最后的拼图...\"
狂风骤停时，林小野发现掌心多了道银白剑痕，与玄霄左眼的裂痕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天鼓轰鸣——九重天的天门正在开启。
\"那是...\"他眯眼望向云端，\"天兵天将？\"
玄霄突然拽着他遁入阴影：\"是巡天鉴。\"弑渊剑不安地震颤着，\"我们魂魄共鸣惊动了天道碑。\"
林小野低头看手心的剑痕：\"所以刚才那个白发你...\"
\"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玄霄的剑气在地上画出星宫秘径，\"必须在巡天鉴锁定前抵达诛仙台。\"
\"等等！\"林小野突然扒开衣领，\"这玩意儿怎么回事？\"
心口疤痕周围浮现出冰梅纹路，正与玄霄锁骨下的刺青呼应。更诡异的是，每朵梅花中心都嵌着微型星宫图腾。
玄霄的指尖轻触冰梅，两人同时闷哼——某种陌生的灵力循环在经脉间自发形成。林小野的混沌血沸腾起来：\"这是...\"
\"叶清雪的冰魄引。\"玄霄收手时，指尖结满霜花，\"她把双修功法刻在你魂魄里了。\"
林小野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
\"字面意思。\"玄霄面无表情地拎起他后领，\"现在，闭嘴赶路。\"
阴影中窜出时，林小野瞥见云端金甲神将已降下照妖镜。镜光扫过的刹那，他腕间银白剑痕突然发烫——
镜中映出的竟不是他们，而是初代天帝与少年玄霄的身影！
\"有意思。\"玄霄趁机捏诀遁出千里，\"老东西在帮我们遮掩？\"
林小野摩挲着剑痕：\"更像是在...钓鱼。\"
前方突然出现血色河流，水面漂浮着无数冰棺。
每具棺椁都透明如琉璃，映出两人不同时期的模样——有少年玄霄教幼年林小野练剑的，有混沌体为剑灵挡天劫的，甚至还有...白发玄霄抱着垂死林小野的。
\"这是三途河支流。\"玄霄的剑尖划开水面，\"老东西在炫耀他的收藏品。\"
林小野刚要嘲讽，突然瞳孔骤缩——最新一具冰棺里，赫然是他们在弑渊阁喝酒的画面！
\"他妈的...\"混沌血不受控制地涌向掌心，\"这老变态监视我们多久了？\"
玄霄却盯着河底某处：\"看那里。\"
河床深处沉着具特殊冰棺，里面躺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当水流拂过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与林小野一模一样。
\"终于明白了？\"初代天帝的声音从河面传来，\"你才是本座最完美的容器...\"
弑渊剑突然自行动作，一剑劈开整条血河！玄霄拽住林小野跃入裂缝：\"走！\"
下坠过程中，林小野腕间剑痕与玄霄眼纹同时发光。魂魄共鸣的刹那，他忽然听见对方神识传音：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未来...\"
\"...都他娘的先砍了再说！\"林小野咆哮着接完后半句。
两人坠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云端传来天道碑碎裂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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