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腐的纸？
阳石喃喃自语，正想细问，殿外传来了刘彻爽朗的笑声。
“你们这都已经吃上了。”
和卫子夫料想的差不多，两盏茶的时间刚过，刘彻便带着刘据姗姗来迟。
众人忙起身接驾。
卫子夫浅笑吟吟，缓步上前，走近刘彻。
“饿到陛下这些宝贝疙瘩，岂不是臣妾之过？”
“还是皇后懂朕。”
刘彻笑着牵过了卫子夫的手，两人相携着走向主位。
霍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便宜爹都到了，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没有让霍瑶等太久，刘彻刚和卫子夫入座，宫人便端着菜肴流水般进入了宫殿。
糕点肉脯被撤下，换上了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
时隔多日，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铁锅炒菜。
霍瑶激动的都快热泪盈眶了。
唔，炖菜真的吃腻了，还是炒菜更合她的胃口！
霍瑶幸福的眯上了眼。
终于在将肚子填个半饱之后，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刘彻。
“父皇，我那铁锅什么时候可以做好啊！”
刘彻正夹了一块肉，刚想往嘴里送，听到这话，瞬间僵硬了。
完了，忘了这档子事了。
早知道他应该留在宣室殿用晚膳的，为什么跑来椒房殿和皇后一起吃。
难得看到刘彻这般窘迫的模样，卫子夫捂嘴轻笑。
看向刘彻的眼中满是笑意，却没有出声为他解围。
刘彻还是第一次见到卫子夫这般促狭的一面，心中莫名一动，窘迫也消散大半。
他清了清嗓子，急中生智，温声对着霍瑶说道：
“那考工室的工匠还在研制如何让铁锅不炸，瑶瑶若是得了闲，不如便去考工室走走。”
他笑的和蔼可亲，霍瑶嘴角一抽，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
便宜爹的意思很明显，工匠搞不定了，不如你自己去搞定？
便宜爹是不是忘记了，她才六岁啊！哪有这么压榨童工的？！
察觉到霍瑶表情僵硬了，阳石忙给她夹上一块肉，贴心的提出意见。
“不如瑶瑶这些日子便住在宫中吧，那便每日都可以吃到炒菜了。”
说完，她满心期待的看着霍瑶。
霍瑶表情一秒变得真诚。
“阳石姐姐，其实我更爱吃炖菜，真的！”
“哈哈哈，你这鬼丫头啊！”
刘彻终于忍不住了，隔空点了点霍瑶，开怀大笑。
毕竟在饭前吃了不少的糕点、肉脯，霍瑶没一会儿便填饱了肚子。
听着阿兄和便宜爹、姨母的说话声，霍瑶双手托着腮帮发着呆，只觉得越发困倦了。
虽是在说话，但霍去病的心神始终分了一分在霍瑶的身上。
瞧着妹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霍去病不禁有些担忧。
这椒房殿的桌案可比驿站的更坚硬，这要是磕到了还不得疼哭了？
霍去病正欲起身，便听卫子夫轻声打断了刘彻的高谈阔论。
“陛下，还是先将瑶瑶送去寝殿吧，这小丫头，已经快睡着了。”
听着这话，刘彻忍不住看向了霍瑶的方向。
果然便看到了一个睡意朦胧的小团子。
他哂然一笑，“快些送她去睡吧。”
说完这话，他也站起了身，“据儿、阿孟，你们随我去宣室殿。”
霍光立刻放下了筷子，紧随着刘彻的步伐。
刘据同样是如此。
即使现在已是亥时，他们也都感到了一丝困倦。
但刘彻发了话，再多睡意也必须给压住了。
瞧着儿子的背影，卫子夫眉头微蹙，眼底有些许心疼，但很快便归于平静。
她如往常一般，吩咐着宫人多准备一些提神的茶水送到宣室殿。
正准备安置霍瑶，便瞧见自己那大外甥已经抱起了陷入熟睡的妹妹。
霍去病看向卫子夫，“姨母，便让瑶瑶随我一起歇息。”
“瑶瑶向来胆小，若是半夜醒来身旁没有熟悉的人，只怕会哭闹。”
六岁的孩子会哭闹？卫子夫脸上出现了一丝恍惚。
自己虽有三女一子，但这些孩子从小便是乖巧懂事的。
三岁起，便都是独住自己的寝殿。
好似，也都是从那时起，便再也没有听过他们哭闹。
她对着霍去病微微颔首，“那你照顾瑶瑶，夜间寒气重，莫要让她着凉。”
霍去病浅笑着，抱着小女童的动作异常熟练。
“姨母放心，我会照顾好瑶瑶的。”
看着外甥渐渐远去的背影，卫子夫脸上多了几分复杂。
宫中待得太久，见多了乖巧孩子。
她也快忘了，真正六岁孩童该是何模样了。
“母后，儿臣也先去歇息了。”
阳石的话打断了卫子夫的思绪。
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女，卫子夫张了张嘴，突然道：
“阳石，不如今晚你同我一道歇息。”
话一出口，卫子夫便有些后悔。
不料，却见到了女儿灿烂的笑颜。
“好啊，母后！”
————————
宣誓殿内，霍瑶两眼无神的坐着。
她也是睡醒了才知道，昨晚竟然是留宿在宫中。
刚吃完朝食，正准备去少府找自个儿次兄。
不料，在椒房殿门口便碰到了满脸笑意的春陀。
“我的殿下啊，陛下正等着你去宣室殿呢。”
然后，她便来到了这里。
她在这边发着呆，那边的桑弘羊已经呈上了他一整晚的成果。
就见他一脸肃穆。
“陛下，臣之计，直接以皇家的名义销售这些纸，方可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刘彻并不急着查看奏折，桑弘羊此言正中他怀。
赚到的银钱，本就要入国库的，不如便直接冠上皇族之名。
这世间，有哪个商号比得上汉庭皇室？
那负责销售这些物件的人，必须得是与皇家紧密相连之人。
刘彻蹙起了眉，长女倒是可以负责此事，只是她已出嫁。
外嫁之女难免有外心，不可。
若是再多了些权利，只怕会成为第二个馆陶公主。
太子又年幼，且商贾之事他只需了解即可，亲自插手未免有失身份。
至于其他皇族众人，根本不在刘彻的考虑范围。
缺人，实在是缺人。
刘彻脑中蓦然闪过阳石，三女倒是有些胆气，只可惜婚期已定。
他的目光落到了霍光的身上，“阿孟，此事便暂由你负责。”
霍光立即行礼，“是，陛下。”
霍瑶有些目瞪口呆，先前的睡意全部烟消云散。
她看的小说里，皇族中人在外面做生意，不都是隐藏在幕后的吗？
还能这么操作？
这和她看过的小说不符啊！
刘彻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刘据的身上。
“据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刘据起身，小脸一片严肃。
“父皇，此计甚妙，然大汉富豪贵族只有少数，商贾之家不少都是处于中等。”
刘彻面露满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儿臣以为，亦可多准备一些次一等的事物，到时销售给这些商贾。”
霍瑶对刘据改观，乖乖，这轻奢的概念这么快便被提出来了？
这古人的智慧果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刘彻满意点头，“不愧是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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