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又将黄西凤找她帮忙的事情说了一遍，余墨震惊道：“她哪来的脸？”
“虽然我很同情她们母女以前的遭遇，但这也不是她不要脸的原因呀？”
“明明她们已经有过不好的经历，来我家之后除了抢我们的东西就是和我爸告状，但凡她们以前愿意和我们和平相处，我和我哥现在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
林听挂了电话之后，缓缓才回过神来。
她和余墨一样很同情黄西凤以前的遭遇，遇到家暴男不得不答应对方的无理要求离婚。
但她遇到了一个愿意为她付出的男人，她却不懂得珍惜，还反过来抢夺别人孩子的资源。
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自己并不无辜。
另一头的赵红红还等着她母亲的好消息呢，哪知道等来了她还是得下乡的噩耗？
她以前就嘲笑过余墨要下乡，现在她怎么会愿意下乡？
“赵同志，你下乡的地址是贵州省，这是你的火车票，别错过下乡实践。”
贵州?
赵红红一听到她下乡的地方和她母亲下乡的地方相差那么远，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我能不能换个下乡的地方？”
“火车票都买了，哪能说改就改的？”知青办工作人员严肃道。
最后赵红红只能背着简单的行囊去了贵州下乡。
当她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她终于理解余墨当年下乡的心情了。
她也懂了余墨为什么会那么恨她们母女。
如果不是她们，余墨的人生根本没有下乡这个选择。
她现在只恨她妈妈为什么要给她找个爱赌博的父亲！
……
林听将种子均匀撒在苗床上，朝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土。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自己几个助手说道：“育苗阶段要保持苗床湿润。”
大家在后面齐刷刷记了下来，陈有才察觉到了什么，看向门口，“陈明，你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
陈明被发现了，干脆走了出来，“我有事找林知青。”
“有话直接在门口说。”林听说道。
陈明脚步一顿，开门见山，“林知青，韩寡妇已经嫁人，陈康全也当上了大队书记，你身边的助手只剩下三个人，我是不是可以……”
“你不可以。”
陈明脸色一顿，“我是种田一把好手，我怎么就不能当你助手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以后超过你？”
林听眉毛挑了挑，这人真有意思。
“那我考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全部回答得上来，我就让你当我助手。”
陈明毫不犹豫道：“你尽管考。”
林听想了想，问道：“那你和我说说分蘖期的灌溉。”
陈明甚至都没听懂什么叫做分蘖期。
小石头忍不住说道：“分蘖期采用浅水灌溉，一般是三到五厘米。”
“孕穗期加深水层，一般在五到八厘米，防低温冷害。”
“成熟期要注意排水晒田，也就是黄熟落干。”
袁香娥打趣，“陈明，你还不如你儿子呢！”
陈明那张脸比哭还难看。
他不死心，“你再考我一个问题。”
林听应道：“那你就和我说说常见的病虫害防治。”
陈明张了张嘴巴，发现他以前干活虽然很快，但是对于水稻的弯弯绕绕是一点都不懂。
以前他们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等着大队长来处理，他们这些社员干活很少动脑子的。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种水稻居然还是一门学问。
怪不得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笔记本做笔记呢。
他想到这，脸上火辣辣的，羞愤难堪。
林听见状，幽幽道：“石头，你来为陈明科普一下。”
“好的，林知青。”
石头顿了顿，“常见的病害有恶苗病、稻瘟病，一般采用赛力散、石灰水浸种等方法预防。”
“还有对于虫害的防治，常见有稻螟虫、负泥虫等，采用人工捕抓或者喷洒三六粉。”
林听又问道：“遇到特殊气候怎么应对？”
石头应道：“低温时深水护苗，并且喷洒磷钾肥增强抗性。”
“关注早霜，提前灌水保温。”
林听继续问道：“密植要求是什么？”
石头淡定从容：“我们提倡合理密植，一般来说行距在于20-25厘米，穴距10-15厘米，每穴3-5株。”
陈明惊讶得嘴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那么大，这还是他记忆中的调皮儿子吗？
石头现在说起水稻的事项头头是道，他作为他的父亲也不禁为他感到自豪。
林听诚心发问，“陈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明应道：“林知青，我儿子能够学会的，我也能。”
林听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是跟不上我们的学习步伐，你以后都不准再提当我助手的事情。”
陈明高兴道：“可以！”
“石头帮我写下来，免得陈明以后反悔。”
“好。”
陈明也不在意，还爽快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他就跟着大家在林听后面上课，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低头做笔记，只有陈明听得犯困。
最后他实在撑不住了，直接靠在一根柱子上呼呼大睡。
林听带着大家换一个大棚的时候，都没人去叫醒陈明，等陈明醒来，大家都出去了。
他赶紧找了过去，林听正在给大家讲解春季插秧的最好时机，“要在地面温度稳定在12c以上的时候插秧……”
陈明把手搭在石头的肩膀上，抱怨道：“你刚刚咋不叫醒我？”
石头蹙眉，“别打扰我上课。”
陈明没好气，“上课上到忘记谁是你爹了？”
“有你这么对爹说话的吗？”
石头翻了一个白眼，默默走开了。
要不是怕影响上课，他都想骂回去了。
“陈明，你有事？”林听直接问道。
“没事没事，你继续讲。”陈明怂了，他担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飞了，只能忍气吞声。
林听很快就将话题拉回到课题上面，陈明听得晕头转向的，又开始犯困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见林听没有要下课的意思，只能强忍着睡意听了一会，然后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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