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小刘就好，要是需要准备爬山的设备，我这里有一些，可以随时联系我。”
离韵慢条斯理地把盘里的冷牛肉吃完了，目光却一直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苏瑾寒已经开始和导游沟通行程了。
“姐姐，我们爬哪座山?”
这边的山很多，有名气的也不少。
“最高的山好看吗？”
“嗯……这个……”
苏瑾寒犹豫了，虽然最高的视野确实好，但是爬的过程姐姐应该不会喜欢。
“风景是不错的，但是比较险峻。”
离韵成功理解了苏瑾寒的意思，那就是不能很轻松地爬上去了，唔，好吧，不能引起太大轰动。
“那你挑一座好爬一点的吧。”
苏瑾寒看中了一座叫萨雪的，路线相对平一些，而且海拔更低。
他和导游沟通了想法，导游让他们穿好衣服，带好装备在酒店外面汇合。
一群人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站在酒店门口，离韵的脸几乎被帽子的绒毛遮住了大半，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外面。
琰烨也是一身白色羽绒服，不过他的并没有带帽子。
凌月黑色的一身站在离韵身边，心里被离韵的表情击中，咳咳，韵这样很可爱，很少见。
其实离韵一开始只穿了一身比较轻薄的羽绒服，结果小刘看到了，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你怎么穿这么少！你们是要去爬山的，山上风大的很。”
然后推着离韵的背，把她推进了换衣间，扒拉出一件全新的超厚白色羽绒服，把离韵的手揣进去，把帽子给她拉拉紧。
离韵就成了现在这样。
……
离韵愤愤的同时，见穿着轻薄羽绒服的苏瑾寒拉进了换衣间，拿出同样一件蓝色超厚羽绒服，给他揣里面了，临了还扒拉扒拉他的帽子，把他的脑袋都遮住。
“姐姐……唔……”
苏瑾寒被蒙的有点喘不过气，轻轻地拉着离韵的手。
“外面的风那么大，穿那么少可不行。”
苏瑾寒刚想说他身体很好，就被离韵捂住了嘴。
“不能感冒了，知道吗？”
苏瑾寒只得乖乖点头，然后离韵才把她的手放开。
导致现在他们两个和琰烨，凌月站在一起，就像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
导游到的时候，看到琰烨他们两个穿的这么单薄，苦口婆心地劝告了好几句，结果他们坚持这么穿，也就算了。
“你们两个小年轻呀，也不看看人家。身体好也不能这么造呀……”
苏瑾寒莫名其妙成为了被表扬的对象。
——
在导游的带领下，一行人就这么出发了。
起先大家都是精力满满，速度不减。
导游很有经验地叫他们慢点，一般刚开始爬的时候，很多游客都是卯足了劲往上爬，但是到了后面力气用完了，就一个两个气喘吁吁的。
不过他显然是要失望了。
一直爬到半城的时候，他们精神都很好，连汗都没有出多少。
导游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细汗，纵使他经常带着游客爬这座山，但是爬山也是很消耗体力的活动。
“你们，之前是练家子?体力都那么好。”
离韵摇头，她可从来没有练过什么，导游见他们一个两个都是细胳膊细腿的，也不像是天天去练得一身肌肉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爬了那么久，精神头还这么好。
“我们沿着这条路线一直往前，然后经过一个陡峭的山脊，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导游“口中”的这个“过不了多久”仅仅是代表他自己，因为以往游客爬过那个陡峭的山脊之后，体力差不多就耗尽了。
但是这次看他们这么厉害，他不得好好彰显彰显自己的实力。
“哦。”
离韵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如履平地地向前走。
苏瑾寒他们紧随其后。
半小时之后，导游准备叫他们停下来休息休息。
结果离韵还是一股脑地往前走。
“诶！诶——你们不用休息一下吗？”
耳边的风大，离韵表示没听见，离韵听不见的，其他的人当然也听不见。
导游震惊地看着他们，他被甩了?！
他堂堂一个金牌导游，每年爬这座山爬几百次，就这么被甩了?
“到底谁是导游啊？喂？”
——
离韵帽子上的绒毛被吹的一直在她脸上扑，她把帽子拽了下来，头发又被风吹的狂在她脸上扇。
……
主神也有无语的一天。
离韵摸了摸手腕，发现上面刚好有一个苏瑾寒套上去的皮筋，就把头发扎好了。
苏瑾寒刚探出的时候就缩了回来，错失良机。
“你们等等我——”
导游还是放心不下他们几个，马不停蹄地就追上来了。
他是不会承认他不想输给他们的。
琰烨望见了辽阔无垠的雪山，雪山下蜿蜒的河流，还有山下零星的几个人。
在太阳的照耀下，一切都充满着生机。
突然离韵发现前面的岔道有几个人，他们走不久就跪下来拜几下，向着山顶的方向。
“他们在干嘛？”
离韵还没见过，人类在朝拜什么呢？
苏瑾寒的目光微顿，那些人穿的很单薄，下跪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朝圣，向他们的神。”
“他们见过吗？”
没有见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人类愿意相信。
“也许见过，也许没有。”
苏瑾寒的眼睛被风吹红了，他敏锐地感知到了一点不对劲。
在朝圣的纯洁精神里，他感知到了不纯粹的气息，阴恻恻的，充满侵犯气息的目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很敏锐地感知到身边的危险，他不确定这种能力的准确性，但是这种感觉让他慌了神。
可是当他环视四周，只有雪，只有风。
“在想什么？”
离韵凑近苏瑾寒的脸，黑亮的眼睛呈现了苏瑾寒眼里的哀伤，苏瑾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神情……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哀伤?
“马上就要登顶了，快走吧。”
离韵拉着他的手，琰烨他们自然地跟上。
同一条路，一群人在朝拜他们的神明，而另一群人，在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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