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大太阳骑马半天，即使带着帷帽，轻舟还是觉得头顶被被晒得发烫。
转头看向一旁的李相夷，真不知为何他还能这么神采奕奕。
“相夷，前面有个茶摊，我们去歇歇脚，灌些水。”
“好，正巧我有点饿了。”
李相夷闻着不远处飘来的面点香气，肚子有点响了。
茶摊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老妇人洗茶碗碟子还有做馒头和青团，老汉泡茶和招呼客人。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李相夷将水囊放到桌上：“一盘馒头，一盘青团，一壶茶水，再将这两个水囊灌满。”
“好嘞，客官稍等。”
东西都是现成有的，不一会儿，李相夷点的东西都上齐了。
轻舟便摘下帷帽，拿起青团开始吃：“嗯，红豆馅，还有蜂蜜味。”
李相夷已经吃掉一个了：“不够甜。”
“糖贵啊，加的蜂蜜估计都是他们自己采的。”
隔了一桌的四个络腮胡大汉看到轻舟摘下帷帽露出的面容，顿时挑眉弄眼，互相使眼色。
出来行走这两月余，轻舟虽依然纤瘦，但已经摆脱营养不良。
肌肤白皙如雪，长回些肉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红粉，五官明艳，带着几分异域风情。
虽未张开，却已见倾城之姿。
他们就喜欢这种鲜嫩跟花苞一样的小姑娘，而且这小姑娘身边还只有一个黄毛小子。
“走。”为首的大汉甲率先起身，其余三个乙丙丁跟在他身后。
大汉甲抬脚踏上轻舟旁边的木凳：“小姑娘，喝茶有什么趣味，过来陪哥哥们喝酒，包你得趣，哈哈哈——”
乙丙丁三嘴八舌嬉笑着附和：“小姑娘，大哥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
“那小白脸弱唧唧的哪能保护的你这小美人，我们大哥一拳就能把他干趴下。”
“哥几个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英雄好汉，待会让你见识见识，嘿嘿～”
轻舟半个眼神也未给：“聒噪。”
李相夷快速把嘴里第四个馒头嚼了咽下：“确实聒噪，四只鸭子在这嘎嘎乱叫。”
大汉甲怒了，猛地拍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带着内劲的拳头直冲李相夷心窝。
李相夷拿起少师剑，飞速往大汉甲的手臂一敲，大汉甲的手臂顿时弯曲了。
“啊！”
大汉甲发出一声惨叫，仿佛是一个开始的信号，甲乙丙丁纷纷惨叫起来。
茶摊的老夫妻听到第一声惨叫时，熟练的缩到土灶后躲了起来。
四重奏结束，四条蛆在黄沙地上蛄蛹着无力嚎叫。
“我喝茶，不喝酒，你们把我们的茶弄洒了，你们得赔。”
李相夷把几人的钱袋挑到手里，全部倒出桌面。
叮叮当当。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富裕。”
碎银子和铜板粗略估算有个二十几两，另外还有一个小银锭。
李相夷拨了一些铜板和碎银子到一边：“我也不贪你们的，这些赔我们这桌的茶点钱，还有店家被你们压坏的桌椅钱。”
轻舟伸手，用木筷顶端把小银锭拨到李相夷划分那堆银钱。
“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剩下的留给你们当医药费。
相夷，看他们的行径应当干过不少这样的事，不如废了他们的功夫，让他们没资本再作恶。”
李相夷十分赞同，刷刷几下把这四人给废了。
他最厌恶仗着武功行恶事之人。
“别嚎了，滚吧。”
影响他们吃茶点。
甲乙丙丁见李相夷没要他们命，急忙连滚带爬的离开。
急着回家收拾东西跑路，这些年他们作恶不少，失了武功，怕仇人找上门。
十五岁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所谓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轻舟只吃了两个青团和一个馒头就够了，剩下的全进了李相夷的肚子。
“老人家，结账。”
“好勒。”
李相夷没问多少钱，直接将刚刚从甲乙丙丁那里拿来的银钱拍到老汉手上。
老汉觉得有些烫手：“客官，用不着这么多，一共只三十三文。”
“拿着吧，弄坏了你好些桌椅，你这几天都没办法做生意了。”
“那老朽就厚颜收下了。”
茶摊消息来往多，轻舟便向老汉打听：“老人家，请问三年前六月上下，附近哪座山发生过山洪？”
“我们这里山林多，夏季雨水繁密，尤其是暴雨，那山洪每年都有，三年前……”
老汉努力回想。
“青黛山、蛇头山、野猪山还有泉溪山都发生过山洪，青黛山那年最严重。”
“那哪座山草药多？”
“青黛山，传闻那山里面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前赴后继去了不少人，可老朽活了几十年了都没见过或听过有人得到灵药。”
轻舟道过谢后，拿出地图在桌面摊开。
“距离青黛山还有六七十里路，骑马需两个时辰，今晚便在黛城歇下，明日进山寻我娘。”
“好。”李相夷没意见，拿起两个水囊绑回马鞍上。
两人上马，双脚一夹马腹，前往黛城。
见人都走完了，老妇人才从灶台走出来捡起桌椅的残骸：“老头子，快收拾，别耽搁招待等下的客人。”
老夫妻麻利的将残骸堆到板车上放好。
“还好这回不算坏的厉害，修修还能用。老头子，刚刚那公子给了多少？”
“有五六两呢。”
其实这才是他们茶摊大头的收入，虽然大多人打坏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了，但也有正直或财大气粗会给补偿。
一回就够他们家几月的花销，就是这钱拿得过程担惊受怕的。
“我们可以歇两天。”主要怕那四个恶霸回头找他们撒气。
“好，回去的时候给狗娃他们买糖画，他们馋很久了。”
“好，买。”
?
青黛山很大，连绵好几座山，树林、草丛繁密。
若漫无头绪去找，一年半载也走不完这山。
“大爷。”
看见一对结伴从山里走出来的猎户，轻舟上前打听。
“请问一下，三年前六月上下，青黛山哪个方位发生了山洪？”
“啊，我想想。”老猎户翻找记忆中……
青年猎户倒是很快想起来了：“我记得，在最高那座山的东南方向，那回冲垮了我家开荒的地，把我爹也冲走了。”
引发人想起了伤心事，轻舟说了声抱歉：“当年我娘也被山洪冲走，阿叔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令尊？”
轻舟和李相夷来之前，花了些银钱，查了入城来往人员路引登记，逐间客栈打听过去，已经确定巴颜来过黛城并上了青黛山。
“挺远的。”拥有相同的遭遇，又看轻舟和同行的李相夷年纪都不大，青年猎户表示回家放好东西就给他们带路。
有好心人的帮助，轻舟省了许多无用的错路。
雇了附近的村民帮忙，大范围翻找了五天，终于找到了巴颜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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