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凌晨空气都是清新的。
老话说的好，“春雨贵如油”，青菜都焕发了生机，颜色格外的翠绿鲜嫩，看着就有食欲。
赵东把早上在园子里掐的新鲜青菜，放到咕嘟咕嘟冒泡的锅里，自己伸手在炉子周围取暖。
渔船开出码头有一段距离，周围同行的船只 越来越少，赵东吃完热汤面身上暖呼呼的，拢好衣服去换他爹。
赵父装好面低头稀里呼噜的吃着，老三出海也有一段时间。
天天来回走的路，他也放心。
偏偏赵东今天有点别的想法，他打算去撞船那附近去看看，过去了这么久，应该也安全。
怕他爹不同意，赵东决定先斩后奏。
船上还有他在边防所搞到的设备，正好能派上用场，要是能捡到漏有收获更好，要是没有就在海底抓点值钱的大货，也能卖不少钱。
当时看到海里的箱子，他模模糊糊的就有过这个想法，还特别留意了撞船的位置。
“咦？东子，咱们还没到吗？好像开船出来有挺长时间了吧？是不是你走错了啊？”
天还没亮，周围都是乌漆嘛黑的一片，有都是海水也看不出来啥，赵父凭感觉发现了不对，眉头紧锁。
赵东看着指南针集中精神看着海面，头也不回的随口说道：“没有走错，我想着去十六那天撞船的地方去看看。”
赵父不出所料的反对，紧紧的皱着眉。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又不熟，天还没亮呢过去干什么？在熟悉的海域作业不是挺好的么，天天的瞎折腾啥啊。”
海上是块不法之地，不熟悉的海域不但要时刻注意水底的情况，海面上的情况也要时刻注意。
最轻松的办法就是在熟悉的海域作业。
渔船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赵父说两句发泄一下不满，也没让赵东掉头开回去。
现在老三这个混账棺材子可有主意了，自己说了也不一定听，索性就不浪费口水了，幸亏是自己跟着他作业，还能管着点。
这要是雇的船工，怕是漂的大海都要装不下他。
“爹，到地方了，先下地笼吧。”
“嗯。”
来都来了，赵父没在说些不中听的话，让老三开船，他装好饵料把地笼网抻开扔到海里，地笼网下完。
赵东随后将渔船开离出去，赵父又帮着把拖网慢慢下到海里，开启了新的一天枯燥又无趣的拖网作业。
渔船在海面缓慢行驶。
拖网两个小时也没看碰到其他作业的渔船，太阳挂在半空有点热了，赵东找来帽子带上。
“爹，咱们跑过来差不多3个小时，离深海已经很近了，这边海域不属于哪个村子的吧？”
“嗯，也就你傻乎乎的不怕浪费油钱非要跑出来这么远，也不知道能捞到什么好东西，别在连油钱都……。”
想想今天才拖第一网，要注意口业，赵父把后面赔钱的话收回去。
想想还是不放心，“东子，等我先去给妈祖上炷香咱们在起网，新到这片海域不熟悉，求求妈祖保佑。”
“嗯。”
见赵东点头，赵父小跑着去船舱上香，对于迷信的这些事，没有比他们这一辈人更虔诚的。
这次赵父在船舱呆的时间有点长。
赵父在不出来赵东都要进去找人了，怕他在出点什么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走的远的原因，这一网收上来，看着网包大小能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差不多能有四百多斤。
网包还没打开，浑浊的海水已经哗哗的流淌成河。
赵父笑眯眯的打开网包。
里头水草一大堆，差不多能有鱼获一多半的重量，夹杂着零零星星的鱼、虾、蟹，赵父变脸般直接皱起眉头。
“这一网算是白拖了，纯赔钱。”
“看着少，海草里也有货，都说三四月是吃皮皮虾的季节，爹，你看看这些竹节虾背上都有好大一条虾膏，也肥的很。”
赵东把手里的活蹦乱跳的虾扔到桶里养着，顺便扔进去一大把水草做缓冲，防止活虾乱蹦乱撞把自己搞死，变得不值钱。
他打算上午就拖这一网。
简单分拣一下后，吃点饭就下水，中午气温升高，海水也不能那么凉，等回去前在拖上一两网的。
安排的多完美。
想要捞偏门，他已经做好了最近两天收获不算好的准备。
所以也没有像他爹那样失望。
春天本来海里的水草就多，哪怕是在经常作业的海域拖网，这种情况也是避免不了的。
赵东拿着小耙子扒拉水草，抖落的过程中，藏在里面的虾、鱼掉下来，他看了挺高兴的。
“爹，你看水草里掉下来一条小的黄鳍金枪鱼，唉，那边水草下面还有一条，这两条加一起都有百十斤重了，怎么也能卖够油钱，这回你心放肚子里吧。”
赵东把金枪鱼单独拎出来放血，然后直接放进冻仓。
赵父也一改刚刚的苦瓜脸，笑眯眯的边挑拣边道：“嗯，开春后果然有好货，我这边魔鬼鱼不少。”
“魔鬼鱼梅干菜挺好吃的，可惜了船上没有梅干菜。”
赵父想要说的话直接被噎了回去。
见他爹脸色不好，赵东决定不逗他爹了，“我就是那么说说，没想着真吃，等会咱们就不拖网了，我下水去看看。”
这么一说赵父脸色更不好了，“不好好拖网，你又要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听了原因赵父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你说的那个什么潜水装备确定没问题啊？别下水了在出问题，到时候怎么办？”
赵父想不明白。
一个渔民就老老实实的捕鱼多好！
天天的就老三想法多，搞七搞八的也不怕危险，赚点钱还不够提心吊胆的，自己承受能力现在也是被锻炼出来了。
“我不下去太深，先试试，感觉有问题就上来，没问题了我在下去找找，顺便抓点海底的海鲜。”
赵东边说边把潜水服换上，简单的做着拉伸动作。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别逞能，第一次下水，先注意点你这个设备，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呢，以后再找也来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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