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仓库角落的铁皮箱上，手里握着柳思思递来的手机。
屏幕上那条短信像是一把冰冷的刀，直插进每个人的心脏。
“你们逃不掉的——终焉不会放过任何背叛者。”
这不仅仅是一个威胁，而是一种宣告：对方已经掌握我们的行踪，甚至知道我们在哪、做了什么。
“韩东。”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条短信的溯源结果呢？”
韩东立刻打开手边的笔记本电脑，调出分析界面，脸色比之前更凝重：“短信是通过警方内部数据库的一个隐藏账户发送的。加密协议非常高级，而且……这个账户拥有极高的权限。”
“警方内部？”林若兮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我们中间有内鬼。”
空气瞬间变得压抑，像是被无形的压力压缩到了极限。
“不是黑客能做的事。”韩东继续道，“这必须是对警局系统了如指掌，并且拥有高权限访问权限的人才能做到。”
我闭上眼，脑海中快速梳理线索。
从最初的泄密开始，到行动计划被提前识破，再到这次短信警告——每一步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全局，引导我们走入一个圈套。
“查身份。”我睁开眼，语气坚定，“所有接触过这次行动信息的人员，全部列出来。”
柳思思点头，迅速调出行动前的信息登记记录，林若兮也加入进来，三人一起筛查可疑名单。
我靠在墙上，手指摩挲着头盔边缘，思绪却飞速运转。
“有没有发现谁最近行为异常？”我问。
“有一个。”林若兮突然指着屏幕，“后勤部的张干事，他本来不该出现在医院附近，但监控拍到他在事发当天中午就在那边徘徊了近半小时。”
“医院？”我皱眉，“我们那次行动并没有通知后勤部门。”
“对，而且他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合了。”林若兮咬牙，“除非……他是故意去那里的。”
“查他的背景。”我立刻下令。
韩东迅速调出张干事的信息，资料显示他是三年前调入后勤科的老员工，履历看起来毫无问题，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藏得深。
“我们要试探他。”我站起身，目光凌厉，“不能打草惊蛇。”
几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当晚，我们设了个局。
我亲自打电话给张干事，请他协助调查近期案件资料的泄露情况，理由是他曾在技术部工作过，对信息管理流程比较熟悉。
电话那头的他很配合，答应明天一早来刑侦队协助调查。
挂断后，我长舒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试探他？”柳思思问。
“用心理测试的方式。”我说，“一个人再会伪装，情绪也会透过细节暴露出来。只要我们观察够仔细。”
第二天清晨，张干事准时出现在刑侦队会议室。
他穿着整洁的制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态度谦逊又不失分寸，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
但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我一边和他寒暄，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
“张干事，这次的事情挺严重的。”我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怀疑有一份机密文件被人非法查阅过，系统日志显示最后一次访问记录是你。”
他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困惑的表情：“丁警官，我确实查看过一些资料，但都是正常的流程操作。我可以随时提供访问记录证明。”
“哦？”我笑了笑，“那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那天中午出现在医院附近？”
我注意到，他拿笔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放下。
“那个啊……”他笑着摇头，“那天我妻子身体不舒服，我临时请假带她去医院检查，可能走错了地方。”
“哦？那你妻子现在还好吗？”我追问。
“已经没事了。”他回答得很自然，但眼神稍微闪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断用各种看似无关的问题诱导他，同时注意他的微表情。
握笔姿势逐渐僵硬，眨眼频率加快，呼吸节奏也不稳定——这些小动作，普通人很难察觉，但在我的洞察之眼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但还不够。
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会议结束后，我让柳思思以整理档案为由，申请进入张干事的办公室。
“记住，只做备份，不要动原数据。”我叮嘱她，“我们还没抓到尾巴，不能让他起疑。”
柳思思点头，带着任务离开。
我站在走廊尽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已有预感。
这次的背叛者，终于要现身了。
可就在我准备转身时，手机再次震动。
又是短信。
我点开，瞳孔猛地一缩。
【任务已完成】我站在走廊尽头，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冰冷的短信：
【任务已完成】
短短几个字，像是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安。
我知道这不是终结，而是某种更黑暗的东西开始浮现。
就在这时，柳思思的消息弹了出来：
＞ “我们抓到尾巴了。”
我心头一震，立刻拨通她的电话。
“你在哪？”
“张干事办公室，已经备份了一份加密文档，内容很短但关键——‘任务已完成，主体已暴露’。这个对话记录藏在系统深处，不是普通用户能接触到的级别。”
我咬紧牙关：“马上出来，别留下任何痕迹。”
挂断后，我快步走向会议室方向。林若兮和韩东已经在那里等我。
“情况有变。”我沉声道，“张干事是卧底，但他不是唯一的。”
我把短信和柳思思找到的内容复述一遍，三人都陷入沉默。
“接下来怎么做？”林若兮问。
“诱敌深入。”我冷笑一声，“既然他想装好人，那就让他演个够。”
第二天上午，刑侦队大会议室
我故意召集所有人开紧急会议，当着张干事的面，宣布一个假情报：
“根据最新线索，我们的下一步目标锁定在城南废弃仓库，今晚十点准时行动。”
说完，我还特地看了张干事一眼。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点头称是。
可我知道，他一定会动。
果然，当晚九点四十分，林若兮传来消息：
“他在用一台老式对讲机发信号，频率非常低，几乎不会被常规扫描捕捉。”
“动手。”我说。
林若兮带着两个便衣迅速出击，在他准备离开宿舍楼时当场抓住，并从他内裤夹层搜出一枚微型发射器。
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体温，说明刚刚使用过不久。
我们把他带到审讯室，灯泡在他头顶闪烁不定，映得他脸色苍白。
我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
“张干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我语气平静得可怕。
他嘴唇颤抖，却始终没有开口。
“你泄露的信息，让整个行动组差点全军覆没。”我缓缓道，“你真的以为，你是在保护家人？”
他的眼神终于崩溃。
“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想活下去。”他哽咽着说，“他们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杀了我的妻子孩子。我……我真的没办法……”
我冷眼看他：“那你现在，选择继续背叛，还是站在正义这一边？”
他低头不语，良久，才低声说：“你们以为只有我一个吗？他们已经渗透进来了。”
空气骤然凝固。
我和林若兮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警惕。
就在这时，韩东冲进来，脸色发白：
“远哥，不好了！我发现多个隐藏信号源，其中一个确实是张干事刚才发出的，但另一个……另一个信号，来自基地内部。”
我猛地站起，心跳如擂鼓。
“是谁？”我问。
“还没定位到具体人。”韩东摇头，“但它一直在监听我们。”
我回头看向那个浑身发抖的男人，冷冷地说：
“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他抬起头，眼里一片绝望：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代号……‘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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