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冷威严的女声响起，整个喧嚣的兵部大堂骤然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宋太师带来的兵马，还是裴衍麾下的先锋营士卒，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大门方向。
她容颜绝世，眉宇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仪，凤眸流转，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正是灵凰古朝的女帝，凤清璇。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陛下！！”
短暂的寂静后，山呼海啸般的跪拜声响彻大堂内外。宋太师带来的将领兵士，兵部衙门的官吏差役，甚至包括裴化和顾辰，以及那些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先锋营士兵，此刻无一例外，尽皆单膝跪地，垂首恭迎。
就连先前还气焰嚣张，此刻被打得半死的王冉、李尚、孙连三人，也挣扎着想要伏地叩拜，却因伤势过重，只能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眼中除了恐惧，更添了敬畏。
唯有裴衍，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焚风吞山火，目光平静地看着缓步走来的凤清璇。
凤清璇的目光掠过跪伏于地的众人，最终落在了裴衍身上，她径直走到裴衍身侧，停在主位旁，并未落座，清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三人。
“这是要做什么？”她开口问道，声音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但细听之下，似乎比刚才对宋太师说话时，少了几分冰冷。
裴衍侧身，指了指地上的三人，又指了指案上的账簿：“回陛下，臣在查先锋营军械粮草短缺一事。这三位大人，似乎知道些内情，臣便‘请’他们来问话。”
裴衍特意加重了那个“请”字。
凤清璇目光扫过那几本明显有问题的账簿，又看了看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三位官员，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既是查案，那便继续审。朕在此旁听。”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宋太师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却见凤清璇清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遵旨。”
裴衍微微躬身，重新坐回案后。
裴化和顾辰对视一眼，默默退回裴衍身后两侧。大堂内的气氛依旧紧张，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审案”。
裴衍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询问被打的半死的三位大臣：“现在，能告诉本将，先锋营短缺的那些军械粮草，去哪儿了吗？还有，关镇山关将军，是谁打伤的？”
三人趴在地上，浑身颤抖，死亡的恐惧和女帝亲临的压力，让他们几乎崩溃。
王冉最先扛不住，哭喊道：“我说！我说！裴将军饶命，陛下饶命啊！是……是我们……是我们三人，见财起意，私下克扣了……克扣了部分军械和粮草，倒卖……倒卖出去了……”
“哦？”裴衍挑眉，“倒卖给了谁？”
“是……是一些黑市商人……”李尚也跟着交代，声音哆嗦：“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
“那关将军呢？”裴衍追问。
孙连早已吓破了胆，不等裴衍点名，便抢着道：“是……是王大人和李大人指使人干的！关将军要去……要去御史台告发我们，王大人和李大人怕事情败露，就……就定罪将他打成重伤，想让他闭嘴……”
“孙连！你血口喷人！”王冉和李尚没想到孙连会把他们抖出来，顿时急了，也顾不得疼痛，嘶吼起来。
“是不是血口喷人，本将自有判断。”裴衍冷冷打断他们，目光如刀。
“克扣军粮，倒卖军械，殴打朝廷命官。好，很好。”
他拿起惊堂木，正要拍下，一旁的宋太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陛下！裴将军！审案需重证据，更不能滥用酷刑！方才裴将军已经动用军棍，已是不合规矩……”
裴衍看向宋太师，眼神玩味。
未等裴衍说话，凤清璇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宋太师觉得，裴将军用刑不妥？”
宋太师硬着头皮道：“陛下，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如此重刑逼供……”
“若依朕的性子，”凤清璇打断他，语气冰寒，“查明贪墨军资，贻误军机者，无需审问，直接拖出去斩了，诛九族也不为过。裴将军只是打了三十军棍，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她顿了顿，凤眸扫过地上三人：“还是说，宋太师觉得，朕的人，连审问几个贪赃枉法的兵部官员的权力都没有？”
宋太师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躬身：“陛下息怒，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只是忧心有损朝廷法度威严。”
“法度威严？”凤清璇冷笑一声：“朕御驾亲征。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朕先锋营的粮草军械，这才是对朝廷最大的藐视！裴将军，继续审！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是，陛下。”裴衍应道，目光重新落在王冉三人身上，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说吧，你们背后，是谁在指使？凭你们三个，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敢动先锋营的东西。”
王冉、李尚、孙连三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流露出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恐惧，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没……没有……”王冉嘴唇哆嗦着，“就是我们三人……一时贪念……”
“对对对，没有其他人……”李尚也连忙附和。
孙连更是把头埋在地上，不敢看裴衍。
裴衍冷哼一声，也不再逼问。他看得出来，这三人是宁死也不敢说出背后之人。
他看向凤清璇，只见凤清璇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冷厉。
“既然他们不肯说，”凤清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最终裁决的意味：“想必是觉得，背后的人能保住他们的命，甚至他们的家人。”
她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拖下去，斩了。传朕旨意，王冉、李尚、孙连三家，抄家灭族！”
此令一出，不仅王冉三人魂飞魄散，连宋太师都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亲卫上前，拖起瘫软如泥的王冉、李尚、孙连三人，三人发出绝望的哭嚎和求饶，却无济于事，很快便被拖出了大堂。
宋太师低着头，不过表情却变得越发狰狞。
有凤清璇护着，裴衍就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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