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都没有多问这个，只是又把话题转回了现在。
卢娘子好奇问：“那吕成金和其他人关系咋样？他这么爱撒酒疯，那其他人和吕成金打起来过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痦子大娘就直撇嘴：“那怎么可能？！他和别人，那都正常着呢！”
江许卿十分纳闷：“那他这个，还能控制啊？为啥偏偏对周娘子那样？周娘子不是他妻子吗？”
“哎，谁说不是呢？我们谁都劝过啊！”另一位大娘直摆手：“可越劝越打。慢慢的，就没人敢劝了。其实现在啊，还好点。以前他那个娘还在的时候，总挑唆吕成金打三娘。说什么媳妇不打不听话！”
“三娘但凡还有个别的去处，都不至于在这里苦熬这么多年。中间还没了两个孩子。可怜啊——”痦子大娘又把话接回来，一面说，一面摇头。
“没了两个孩子？”卢娘子心中一动：“是怀孕流产了吗？吕成金打的？”
两位大娘一起点头，痦子大娘脸上全是怜悯：“第一个月份小，第二个都七个月了，孩子生下来都会动了。那一次，也是三娘最伤心的一次，她不吃不喝，抱着那孩子不撒手，还要跳井！”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把人拉着了，三娘只怕就真跟着那孩子去了！”痦子大娘更叹气：“不过，那之后吕成金倒是收敛了一点。还给三娘买了个大金镯子，又跪在地上发誓，说以后不打三娘了。”
“那从那之后还打过吗？”卢娘子再问。
两个大娘就齐刷刷地摇头：“哪能不打，不过收敛点了。大多数时候只骂。真动手了也不敢像之前那样了。这一年多以来，没听三娘再说被打的事情，也没看见三娘有伤。”
“那天失火的时候，你们看到吕成金了吗？”卢娘子便不再问吕成金打人的事情，只是问起失火那日情况。
吕成金是那一日死的。
而且是死在了家里。作为邻居，是很有可能看见凶手进出的。
痦子大娘子点头：“白天还看见了的。那天他还去买菜了，买的熟肉。我还问他来着，问他咋出来买菜，三娘怎么不做饭。”
“吕成金笑着跟我说，三娘有点不舒服，所以他心疼三娘就不让三娘做饭了。干脆买点熟肉。”
“我呸！”痦子大娘小声啐了一口：“早上我还听见三娘哭呢。定是他又和三娘吵架了！”
卢娘子将这话记在心里，继续问失火时候的情况。
不过，可惜的是，失火的时候，这两家都忙着收拾东西赶紧跑，谁也没留意吕家的情况。
只是后头听说三娘摔断了腿，在街上行动不得，两个孩子吓得直哭。还是周围人帮忙把人抬到了安全的地方。
卢娘子紧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实在是没问的了，这才作罢。
两位大娘便要各自回家。
不过那痦子大娘又拉着卢娘子说了两句话：“吕成金死了也就死了，真正可怜的，还是三娘。你们多帮帮她。”
卢娘子连声答应。
而后，她和江许卿也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卢娘子问江许卿：“你怎么看？”
江许卿轻声道：“那日白天，周娘子没出门。邻居还多嘴问了一句。可见平日都是周氏出门买菜做饭。”
“那日，她为何没出门呢？”
卢娘子听懂了江许卿的怀疑：“吕成金说她不舒服，会不会是吕成金打了她？额而且她们早上还听见周娘子哭呢。”
江许卿点点头：“目前看来，吕成金和别人没有结仇。唯一有杀人动机的，只剩下一个周娘子。”
殴打，失去孩子……哪一样都可能形成积怨。
卢娘子犹豫了一下：“可周娘子那样体弱一个人，要杀吕成金，并不容易 。而且那么久都忍了，为何偏偏这一次，忍不了了？”
江许卿也想不明白。
回到大理寺，两人将打听到的情况与祝宁说了。
祝宁问了一个问题：“邻居没有看见他们家有客人进出？”
卢娘子摇头：“没有。这一点很肯定。他们说，当时都宵禁了，没人在吕成金家里 做客。”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有人趁着夜晚过来。
另外，卢娘子还说了句：“而且有一点，所有人都觉得周娘子挺好的。是吕成金不好。所以我觉得，周娘子应该还挺会为人处世的。”
“再有，周娘子那日不舒服，没出过门。但早上邻居听见周娘子哭了。还猜测是不是周娘子又挨打了。”
祝宁沉吟片刻，“那周娘子会不会有情人？”
卢娘子摇头：“我试探过了，没有。周娘子很少出门，除了和邻居们有交集，没有别人来往过。我猜，可能是吕成金也怕周娘子跑了，这一块管得很严。”
江许卿轻声说了句：“周娘子说腿是失火时候摔断的，但我在想，真的是这样吗？”
“会不会是吕成金打的？所以那日周娘子才没出门。”江许卿的面色很严肃：“而周娘子也会在绝望之下，杀了吕成金。”
祝宁反问江许卿：“有证据可以支持这个猜测吗？”
江许卿摇摇头。他没有证据。
但江许卿知道怎么做：“摔的和打的还是有区别的，可以看看周娘子的伤。还可以问问给周娘子处理伤的大夫。也可以问问当时帮忙抬周娘子的人。”
祝宁满意点头：“不错不错，既然你说了这么多，下午你就去办这个事情。另外，你再看看，周娘子身上有没有陈旧伤。”
“最后，再去问问邻居，火是从哪边烧过来的。”
卢娘子自告奋勇：“我和他一块去！正好我可以替周娘子验伤！”
祝宁点点头，批准了。
不过，她还是给两个人放了一点点的水：“周娘子的儿子，可以想办法试探一下。那孩子防备心虽然重，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卢娘子却迟疑了，问了祝宁一个问题：“那杀人的真的是周娘子的话，我们怎么办？”
难道真的把周娘子绳之以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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