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出房间，她就听到甲板上传来哈瑞恩着急的声音：“顾阿姨。”
顾菲碧正在二楼的走廊，一听到声音，连忙趴着栏杆往下看：“我在这。”
这一看，不得了了。
顾晨曦当时和零之间根本没什么距离，零开枪后，从胸口迸发出来的鲜血全溅在了她身上。
白色体恤和蓝色短裤已经变得暗红，再加上她人还处在昏迷中，一副没了生气的样子…
顾菲碧顿时被吓得脸色刷白，腿一软，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女儿…
不会的，不会的…
顾菲碧努力在心里安抚着自己，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
季席暮抱着顾晨曦和哈瑞恩一起上来时看到这一幕，立刻明了顾菲碧是误会了，连忙道：“阿姨，这血不是顾晨曦的，她没出什么事，只是晕了而已。”
“……”顾菲碧一顿，就跟落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浮木一样，连忙擦掉眼泪站起身。
她推开房间门，让季席暮先把顾晨曦放到床上。
季席暮小心翼翼的把顾晨曦放下，又抬头看着顾菲碧：“阿姨，麻烦你帮她换下衣服。”
“好。”顾菲碧耸耸鼻子，点头。
两个人立刻退出去，顺带还把房间门关上。
哈瑞恩见季席暮出来了就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不由得叹口气：“你也去换件衣服吧，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虽然季席暮穿着黑色衬衣，即便从顾晨曦身上沾染了鲜血，面上也看不出来。
但血的味道那么重，只要鼻子没问题的人，都能闻得出来。
不提还好，一提，季席暮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
他低头闻了闻有些湿润的衣服上的味道，而后一脸嫌恶的往他的房间走去。
不同于顾盛谦看到零死后，觉得他很可怜，季席暮对他的厌恶简直到达了顶点。
他可以不去计较以前的种种恩怨，也可以不计较零在游轮上差点要了他的命。
但零在顾晨曦面前自杀这件事，他是真的恨不得坐上时光机回到那个时间，先一步杀了他。
自己要死就算了，为什么死之前还不消停，非得给顾晨曦留下心理阴影！
还说什么要证明自己的爱，简直可笑至极！
他就是自私，想让顾晨曦一辈子都记得今天，一辈子记住他这个人。
哪怕是恨也不介意。
季席暮换好衣服，又一脸麻木的回到顾菲碧住的房间门口。
由于从小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他深刻明了一个人的心理上和精神上要是有了裂痕，愈合起来比身上的伤口还要麻烦千万倍，甚至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顾晨曦本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了一系列的打击，再经历零这么震撼的一出，恐怕精神已经崩溃。
怕季席暮他们等急了，顾菲碧给顾晨曦换好衣服，又把她身上的血擦干净后，就让他们进了房间。
季席暮踱步走到床边坐下，沉默的拿起顾菲碧放在一旁的医药箱，准备给顾晨曦的手和膝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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