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撕裂冰原上空的寒风，速度快到极致。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那道横亘天地的光幕已经重新隐没在视线的尽头，再无任何动静。
那条由纯粹意识能量构成的触须，竟然没有追上来。
“喂，死蛇，”我喘了口气，心有余悸，“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怎么连你都……”
连你都那么忌惮。
影蛇控制着美少女李治的身躯，悬停在半空，却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它没有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也没有用它那古老的腔调卖弄学识。
那双属于李治，此刻却盛满了影蛇意志的明亮眼眸，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光墙消失的方向，一片幽深。
这沉默，比任何解释都更令人心惊。
我大概明白了。
能让影蛇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都如此反应的东西，绝对能够对它造成真实的伤害，甚至威胁到它的存在。
既然如此，再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可能触及它的某些禁忌。
知道了世界的尽头是这样一面囚禁着无数意识，甚至可能包括叶月璃和墨幼薇的诡异光墙。
又确认了整个世界几乎所有生灵都被削减到只剩下一两只的残酷现实。
一种巨大的茫然再次笼罩了我。
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哪里？
找谁？
线索似乎都断了。
就像被困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牢笼里，连方向都失去了。
就在这片迷茫几乎要将我吞噬时，盘踞在美少女李治肩头的影蛇本体，突然有了动作。
它那漆黑如墨的影子身躯从少女白皙的脖颈处蜿蜒延伸出来，蛇头扬起，猛地张开了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口。
一阵无声的蠕动之后，一个淡紫色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被它从深不见底的喉咙里“吐”了出来。
那紫色人影刚一出现，便无力地漂浮在空中，周身的数据流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溃散，显然被影蛇折磨得不轻。
我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紫色身影，脑子里“嗡”的一声。
对啊！
怎么把它给忘了！
这不就是当初在那个时间近乎凝固的赛博宇宙里，最后被影子李治抓住，然后被影蛇一口吞掉的那个紫色人影吗！
那个意识投影！那个“数字分魂”！
这家伙，不就是当初在那片凝固的时间里，和红黄绿蓝四个家伙一起围攻我的最后一个吗？
那个自称意识投影，嘴硬到最后被影蛇一口吞了的倒霉蛋。
没想到，影蛇没有真把它“消化”而是保存下来了。
“喂。”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冰原上显得格外清晰。
那紫色人影漂浮在空中，周身黯淡的数据流微微波动，显然虚弱到了极点，但听到我的声音，那模糊的面孔上还是显露出一丝抗拒。
“是你……”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数据干扰般的杂音，却透着刻骨的恨意，“秃头卤蛋侠……”
“少废话。”我没心情跟它叙旧，“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还有，那面墙，那道光幕，究竟是什么东西？”
紫色人影沉默了片刻，随即发出一阵虚弱但尖锐的嘲笑：“呵呵……咳咳……想知道？做梦！”
“你以为……咳……抓住了我一道分魂，就能撬开我的嘴吗？”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它的声音忽然变得怨毒，“是来清理你这种‘异常数据’的‘杀毒程序’！”
“至于那道‘墙’？那是你们这些低维虫子永远无法理解的伟大存在！是终极！是隔绝！是……”
它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耗尽了力气，又或者是不屑于再多说。
“嘴还挺硬。”我冷哼一声。
影蛇所化的美少女身躯向前一步，属于影蛇的冰冷意志瞬间笼罩了过去。
“咝……看来，它需要一点‘帮助’来回忆。”
不需要影蛇动手，我抓起紫色人影的脚丫子就是一顿物理传道。
这并非什么神力、功法、技能，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技术】，毕竟我根本都不需要去调动【物理传道】这个技能就可以发挥出远超【物理传道（精通）】的实际效果，嗯，这说明我的技术已经超越了神的领域。
“呜啊——！”紫色人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半透明的身躯剧烈扭曲起来，数据流疯狂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
【？？？虔诚值+1】
哦？居然还能涨虔诚值？
看来这家伙和魅魔莎绮罗有点类似，吃硬不吃软。
“说，还是不说？”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休……休想！”紫色人影咬牙切齿，顽固得像块石头。
“很好。”
我加大了精神压迫的力度。
紫色人影的身躯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逸散出点点紫色的光屑。
它的哀嚎变得更加凄厉，充满了不堪忍受的痛苦。
【？？？虔诚值+1+1+1……】
【？？？虔诚值15%】
【？？？虔诚值+1+1+1+1……】
【？？？虔诚值32%】
【？？？虔诚值+1+1+1+1+1……】
【？？？虔诚值48%】
【？？？虔诚值+1+1……】
【？？？虔诚度达到50%！掌握「？？？」！】
嗯？居然也解锁了一个未知能力？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既然虔诚度达到了50%，那么……
我心念一动，左眼中，那得自魅魔莎绮罗的奇异符文悄然亮起！
「魅惑魔眼」！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霸道绝伦的精神波动，瞬间锁定了近在咫尺的紫色人影！
那紫色人影原本还在痛苦挣扎，可在被「魅惑魔眼」锁定的刹那，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它那模糊的面孔上，先是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完全颠覆认知的东西。
紧接着，那顽固的抵抗如同冰雪般消融。
恨意、怨毒、不甘……种种负面情绪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然后是……绝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虔诚值+5+10+15……】
【？？？虔诚度100%！】
成了！奴隶契约签订成功！
我撤下【神技】。
紫色人影不再扭曲挣扎，它缓缓调整姿态，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恭敬地低下了那半透明的头颅。
周身的数据流虽然依旧黯淡，却稳定了下来，透着一股温顺的气息。
“主人。”它开口，声音不再断续，虽然依旧虚弱，却充满了绝对的忠诚。
“说说吧。”我重复了刚才的问题，“那道光墙，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紫色囚徒没有任何犹豫。
“回禀主人，那道光墙……”紫色囚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那是不可言说的‘界限’。”
“我们小队的‘赤壁’防御系统，便是仿照祂的部分特性构建而成。”
“祂……祂能够完全隔绝原本相互连接的一切，包括空间、时间、维度……甚至因果。”
“根据我们有限的认知，祂是一种超越当前已知宇宙所有法则的本源现象，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本身在低维宇宙的投影。”
“我们只能从三维的角度去观测它那无限分之一的表象，就像二维生物无法理解三维物体一样，我们……根本无法真正理解它的伟大与不可名状。”
它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残缺的信息。
“我们所知的一切，都来自于对帷幕泄露出的极其微弱的‘信息辐射’的解析，那已经是我们文明所能触及的极限……”
更高维度的存在投影？隔绝一切的界限？
我消化着这些信息，感觉像是有一扇通往全新世界，或者说……通往这个世界真相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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