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灵公主纤弱的指尖轻轻扯住衣角，小石头迈出去的脚步骤然顿住。他惯于在刀光剑影里闯杀，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皱过眉，此刻却被少女那带着水汽的眼眸、软得像浸了晨露的嗓音，缠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柔柔软软的请求，比硬邦邦的拳头更让他难拒。
他太懂青灵公主眼底的渴望了。小时候他总爬上山巅，望着云海尽头的霞光发呆，心里头揣着个滚烫的念头：等长大了，一定要走出吴家村，去看看山外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也正是这份藏在骨子里的“向外心”，让他没立刻挣开少女的手，愿意多留片刻听她说完。
可懂归懂，小石头心里的算盘却打得门儿清：要他去闯天关玩命，行，但得有实打实的收获。若是拼了半条命，最后连想要的东西都捞不着，那他绝不干——这种亏本买卖，谁爱做谁做，反正他小石头不傻。
青灵公主只想着留住小石头，没让他恼得转身就走，可真要解决“拿什么换闯天关的解决方式”，她却没了主意。她只好转向族中最有主意的老族长，声音里带着点小姑娘的执拗：“婆婆，咱们用百年炼体不进反滞的代价，换将来去更广阔世界的机会，这难道不划算吗？”在她眼里，未来的希望那么大，眼前这点停滞又算得了什么？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先往外拐了！”老族长的声音陡然拔高，习惯性地想拍桌强调，掌心却落了个空——木桌早被她之前拍烂，她只能尴尬地收回手，指尖还僵在半空，“未来的事谁说得准？离开这里去外面，利弊各占一半！可百滴青灵神液一送出去，咱们族里的天骄就得弱上一大截，这眼前的亏也吃得太大了！”她话锋一转，目光像钩子似的锁在小石头身上，“除非他答应联姻，成了咱们青灵族的女婿——自家人的话，他强就是咱们族强，这神液给得才值！不然，想让我一次拿出这么多青灵神液，门儿都没有！”
小石头站在原地，心里把老族长的心思翻来覆去捋了三遍，越想越觉得好笑：这老太婆的算盘打得也太精了！真成了她们的女婿，她们稳赚不赔啊——闯天关的风险是他的，要是成了，收获全被她算进“自家资产”里，连他这个人带他的东西，都得归青灵族？那他自己的算盘珠子，还往哪儿搁？再说了，他又不缺媳妇，蓝欣月那边还没个准信呢，哪用得着再添这一档子事。
一旁的青灵公主早羞得脸颊通红，耳根子都泛着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好端端的，就把自己扯进“联姻”里了？她是想跟着小石头去外面看看，可从没盼着用这种方式啊！她偷偷抬眼瞄了小石头一眼，手指像触电似的松开了他的衣角，紧紧攥着自己的树叶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谁知道自家老族长还能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来。
“这合作方式，怕是不行。”小石头没半分犹豫，直接摇了头，“我已经有未来媳妇的人选了，等出了血煞界，在规定时间里去提亲，这事就能定下来。”
“我们精灵族可没那么多规矩！”老族长急了，又想拍桌，手抬到半空又硬生生顿住，这次倒是没再拍空，却气得指尖发颤，“一女能多嫁，一男也能多娶！你那媳妇还没定呢，就算定了，多一个我们青灵族的天之骄女做媳妇，还委屈你了？难道你们人族只能一夫一妻？”她狠狠瞪了小石头一眼，越看越觉得这小子憨头憨脑的，像根不会拐弯的木头，“青灵公主嫁你，是你的福气！换个人族来，就算求着娶，还未必有这命呢！”
小石头挠了挠后脑勺，心里直犯嘀咕：这青灵神液，咋就这么难弄到手？他低声嘟囔：“我们那儿倒没这规矩，全看自愿……我吴为叔就娶了一个媳妇，小日子过得挺好的，也没见得差在哪儿。”天尘仙界乱归乱，本就没什么条条框框；吴家村更是大多一夫一妻，他打小见惯了，也觉得一个媳妇就够了。
他心里头更亮堂了：蓝欣月那边还不知道能不能搞定，再来一个青灵公主，他岂不是要天天围着姻缘打转？还修不修仙了？媳妇多了麻烦也多，吴为叔的日子就是例子，他可不想自找不痛快。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当我们青灵族好欺负？”老族长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行，那我再让一步，咱们不联姻也行！你只要答应，以后帮我们族里和优秀的人族群体牵线联姻，我就给你十滴青灵神液——你可以在三个月后任选时间闯天关，天关之巅的收益全归你！”这话说得像是割了她的肉，可比起之前的百滴，何止是打了一折，简直是往小石头的底线崩塌砍。
小石头一听，眼睛当时瞪圆，语气里满是不客气：“你这老太婆，莫不是拿我当傻子耍？你自己看看，这十滴青灵神液够干什么的？打发要饭的呢？”他是真的气着了，连“老族长”的尊称都省了，直接叫起了“老太婆”。前有联姻算计，后有狠砍条件，哪有这么谈合作的？
他手腕一翻，掌心瞬间多了好几样流光溢彩的物件——有泛着紫金光泽的龙鳞神石，有裹着七彩云气的七彩天云神晶，每一样的价值都不低于九十九滴青灵神液。神级资源特有的光晕在木屋里散开，映得四壁都染上了斑斓色彩，连老族长的银发上都沾了几分霞光。
小石头其实真不缺神级资源。他缺的是资源的不同种类——要论量，就算他现在制作一万个分身，也足够支撑。刚才拿出来的那几样，不过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顶多算证明：他不是来讨饭的，没必要看别人脸色接受这种苛刻条件。见老族长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他也没再往外拿东西，点到为止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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