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王氏不信，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给她听。
王氏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她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真的是长公主的女儿。
那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的亲生女儿又去哪了呢？
她脑子晕乎乎的。
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长公主则是急切地看着她，并且问道：
“当日你生产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你细想想，应该也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王氏被这么一提醒，便回忆起当年的事来。
她边回忆边说：
“那时我在边城，突然要生。
夫君不在身边。
那时边城失守，我和卞嬷嬷坐上马车逃追兵。
后来小孩子生在了马车上。
孩子一出生，我便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瞬间停住话头，猛地抬头看向长公主。
“对了。
所以，你也不是第一时间，看见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长公主连忙说道，
“说不定也是你身边的人，将你的孩子给换了。”
王氏也发觉有不对的地方，之前坚信的态度，也有些松动。
她朝着外头喊道：
“卞嬷嬷，你在不在外头？
进来，我有话问你。”
“老奴在。”
传来边嬷嬷的回话声。
接着门被推开，卞嬷嬷走了进来，
“拜见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见过夫人。”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以为是长公主，又来找夫人的麻烦了。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
想着，长公主若又来欺负自家夫人。
那她便豁出自己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护主。
“卞嬷嬷，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
不管有什么事，你就不该瞒我。”
王氏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问你，当日我在边城生下女儿时，你有没有将我的孩子与别的婴孩调换过？”
卞嬷嬷一听这话，直接跌坐在地上。
看来当年的事情，还是瞒不住。
见她是这样的反应，在场的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快说，你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王氏更是一阵眩晕，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卞嬷嬷不敢再瞒，缓了缓之后，重新起身趴跪在地上，
“老奴有罪，瞒了夫人，真正的大小姐，其实已经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当年夫人生下小姐，便昏厥了过去。
小姐出生之后，便气息微弱。
那时候，因为有兵乱。
我们又在郊外，根本就找不到大夫。
老奴驾着马车，又赶了几里地之后。
小姐已经不会哭了。
老奴一查看，她早就没了气息。”
王氏听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
她伸手扶住胸口，不停摇头，
“不…不要说了。”
卞嬷嬷趴在地上，也跟着哭了起来。
长公主有些急了，
“事情必须要说清楚才行。
总不能为了逃避，将真相给掩埋吧。
本宫的洛淇，到底是怎样，变成沈夫人的孩子。
本宫也有权知道真相的。”
她说的飞快，言语中也带着些斥责。
太后闻言，走上前来，提醒道：
“佳怡，休要无礼。
沈夫人突然知道这样的事，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接受。
你让她们缓一缓。”
长公主咬唇，反握住太后的手，
“母亲，意如真的是本宫的女儿。
沈夫人的女儿，果真不是意如啊！”
太后当然也能理解女儿此时的心情。
她点了点头，同时示意她不可太过激动。
于是太后和长公主便耐心地等王氏和卞嬷嬷的情绪稳定一些之后，才让卞嬷嬷继续往下说。
卞嬷嬷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之后，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老奴该死。
瞒了夫人这么多年。
可老奴也是怕夫人经受不住打击，伤了身体。
当时大小姐，也不知被何人丢弃在荒郊野外。
若老奴不将她抱回来，她估计也扛不了多久。
最后应该也是会被活活冻死，饿死的。”
王氏红着眼睛，
“那我的孩子呢？
你把她…把她丢在了何处？”
卞嬷嬷答道：
“老奴挖了一个土坑，将她就地埋了。
“你说什么？
我可怜的孩子呀！”
王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怎么敢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她还有救。
难道不应该找大夫救她吗？
亏得我这样信任你。”
噗…
说着，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夫人。”
卞嬷嬷大惊失色。
连忙爬上去，将王氏抱在怀中，
“快叫府医。
夫人晕倒了。”
长公主见王氏晕倒了，也是连忙上前查看。
太后则是交代外头得宫女，回宫去请太医前来给王氏医治。
很快，王氏被抬回了她自己的卧房。
府医来瞧过之后，等她扎了几针。
她才悠悠转醒。
“我的孩子。
亏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就这样，孤零零地将她葬在在了边城郊外。
她该有多孤独。
呜呜呜…
孩子，是娘，对不住你啊。
当时，我为什么要晕厥过去？
如果我没有晕过去，说不定就能替你找到大夫。
可以将你救回来了。”
无尽的悔恨，自责，使得她又一次昏厥了过去。
长公主和太后见她这般伤心，也是忍不住跟着落泪。
就这样，晕了，又醒。
醒来之后，便是嚎啕大哭。
直至哭晕过去。
如此反复好几次。
等太医来了，便索性给她扎了几针，让她先昏睡过去。
否则，如此情绪波动，很可能会伤了脑子。
太后和长公主也不便再多留。
索性安排了两名太医守在王氏身边。
交代太医，一定要全力医治王氏。
之后，太后和长公主才离开。
至于卞嬷嬷？
太后做主，叫人将她看押了起来。
不管她当年做的事是好心还是恶意。
作为一个下人，擅自做主，将小主子给埋在了荒郊野岭。
怎么说，都是犯了死罪了。
等王氏醒了，让她自行处置卞嬷嬷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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