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待李大夫赶到寿庆苑时，便听见李老夫人在卖力地咳嗽着。
他提着药箱进了屋。
李老夫人见府医来了，忙边咳边说：
“咳咳…
快…快来替老身瞧瞧。
老身实在难受。”
李大夫上前，放下药箱替她把脉。
手指触及之处，一阵滚烫。
李大夫一惊，
“老夫人，您正发着高热。
我得先给你施针退热。”
“咳咳咳…
我咳得也难受，快…快背过气去了。
帮…帮我…”
说着，李老夫人伸手抠喉咙。
这个动作，之前少夫人给她看诊的时候，李老夫人也做过。
少夫人见了一般会先给她施针，要是症状缓解最好。
要是胸口憋闷的症状没有得到快速缓解。
少夫人便会用竹管，替老夫人去痰秽。
那样的方法自然是效果极好的。
可是，一般大夫可做不到。
李大夫也绝无可能那样替老夫人治疗。
顶多就是按照自己的法子给李老夫人先施针。
然后再用少夫人之前给的方子，熬了汤药来给李老夫人服用。
李大夫给老夫人施了针，便要下去煎药。
经过李大夫医治之后，李老夫人的烧退了一些。
但喉咙处还是堵得慌。
她下意识道：
“吸，痰咔喉咙…”
这话一出，李大夫脸色都变了。
吓得赶紧收拾好药箱，躬了躬身子，
“老朽这就去给老夫人煎药。”
说罢，拔腿就跑。
李老夫人憋红着脸，又看向谢氏。
谢氏被看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撇过脸去，直接当没看见她求救的眼神。
不就一口痰堵住喉咙了吗？
也不一定会憋死。
想让她替她除污秽，简直是痴心妄想。
谢氏又在屋里待了一会，最后实在受不了李老夫人没完没了地咳嗽和呻吟声。
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婆子丫鬟，
“你们好生伺候着老夫人，我有事要忙，晚些再过来。”
“是。”
下人们应声道。
李老夫人见谢氏打算直接丢下自己，气得瞪圆了眼睛，
“咳咳咳…”
只是她现在全身无力。
咳嗽得又厉害，又加上被痰堵住了喉咙，想要开口谩骂都做不到。
只得眼睁睁看着谢氏转身离开。
她抬了抬手，实在没力气，最后还是轻轻垂下。
“咳咳咳…”
此时，她想起了沈意如。
要是她在的话，必定不会让自己这般难受。
她会不嫌脏，又不嫌累的，尽力救治自己。
不过，现在自己同她闹僵了，想来她也不可能再理会自己。
唉…
自己是不是太作了。
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现在又变成这般…
可是，她又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孙子。
孙静悠必须进门，不是吗？
还是沈意如不够贤惠。
否则她哪里用得着遭这样的罪？
她心情复杂地想着，
“咳咳咳…”
渐渐地，她的咳嗽声越来越小。
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李老夫人大冬天泡冰水澡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府里下人们听说之后，一个个都惊得不轻。
老夫人是疯了吗？
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敢这么折腾。
就不怕用力过猛，直接将自己给送走吗？
不过，老夫人到底为何要那么做呢？
经过，沈意如身边的四个丫鬟旁敲侧击。
众人才恍然大悟。
李老夫人原来是为了将军的外室能顺利登堂入室成平妻，便故意将自己折腾病了，好磋磨少夫人。
啧啧啧…
这老夫人的心还真是长偏了！
少夫人多好啊！
老夫人就是眼瞎，拎不清。
最后，大部分将军府的下人，都替少夫人抱不平。
很快，李将军府的老夫人将自己折腾病了，想要以此来磋磨少夫人，逼她松口纳平妻的流言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当日，便又有百姓在李将军府门口泼粪，丢石块。
“宠妾灭妻，天理何在？”
“借着孝道，欺负孙媳又算什么道理？”
围在府门口的百姓一边往李将军府里砸石头，一边大声指责谩骂，
“这将军府真是烂透了的。
欺负孙媳，还想要外室登堂入室，真是什么没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李望舟得知又有人到他们府门前泼粪闹事，想着上一次，自己被泼了一身粪便的情形，便忍不住干呕。
他寻思了片刻，便让身边的小厮出去将人打发了。
小厮领命，前去处理。
府门一开，便是一桶臭气熏天的粪便迎面泼来。
刚走出门外的小厮，直接被泼了一身，包括脸上头发上都是大便。
呕…
小厮直接就是一阵狂吐。
接着，又是一阵石头雨朝着府门方向而来。
小厮只好抱头退了回去，砰的一声府门关上。
小厮一身粪便，实在是想赶紧回去沐浴更衣。
但想到自家将军交代的差事，他只好隔着门朝着外头的百姓大喊道：
“你们这些刁民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将军府。
我们将军可是立了大功回京的，你们敢对将军不敬，就不怕坐大牢吗？”
小厮的话一出，外头便有百姓大喊着回道：
“立功回朝的将军又不只是你们李将军一个。
可带着怀有身孕的外室回来，逼迫正妻的将军却只此一人。
你们府的老夫人甚至为了袒护外室，大冬天的泡冰水，让自己生病，想以此来磋磨孙媳妇。
做出这样的事来，就该被泼粪，被谩骂。”
小厮无奈，只好又吩咐人从后门出去报官。
可在官府的人来之前，围在府门口的百姓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毕竟，这些百姓不是普通百姓，基本上都是平南王手下的人装扮的。
根本不可能被对方抓住。
这么闹了一场，李将军府的名声在整个京城更是臭了。
就这样，李老夫人着了风寒，咳疾复发，情况比以前还要严重。
府医按照一些常规的医治手法替她先医治着。
谢氏因为不想守夜，也推脱自己身子不舒服，连着三日闭门不出，更没有再去看过婆母一眼。
沈意如更是不会理会李老夫人的病，谁叫她自己作死。
不过，她答应过三日后要替她请太医来的许诺，她还是会履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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