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蹲在锈蚀的钢梁上，电子义眼的红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他嚼着银杏叶，苦涩的味道混着金属腥气在口腔里蔓延。远处，噬铁鼠群正在啃噬一座信号塔，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他右眼的视觉模块微微发颤。
"；又一群。"；他轻声自语，从腰间的皮套里抽出一把钨钢匕首。这把刀是他用三十片抗辐射药片换来的，刀刃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据说是某个机械僧侣的祝福。
风裹挟着酸雨的气息扑面而来，陈烬拉紧了防毒面具的束带。面具是黄铜色的，右眼处镶嵌着强化玻璃，上面布满细密的裂纹。这些裂纹让他的视野有些扭曲，就像透过破碎的镜子看世界。
噬铁鼠群突然停止了啃噬，齐刷刷地转向同一个方向。陈烬的肌肉瞬间绷紧——这种反应通常意味着更大的掠食者出现了。他屏住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轰鸣。
一道刺目的绿光划破天际。
陈烬的义眼自动调暗了亮度，但视网膜上还是留下了灼烧般的残影。那是霓虹蛟的磷光，这些巨大的变异生物通常在酸雨来临前出现。他数了数，至少有七条，它们优雅地在云层中游弋，像一串发光的珍珠。
噬铁鼠群开始骚动，金属摩擦声变得急促而混乱。陈烬知道这是最佳时机——受惊的噬铁鼠会分泌更多电磁黏液，这些黏液在黑市上能换到双倍的药片。
他像一只猎豹般跃下钢梁，靴底的特制橡胶让他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第一只噬铁鼠还没反应过来，钨钢匕首已经刺穿了它的颅骨。陈烬熟练地切开它的腺体，用玻璃瓶接住流出的荧光液体。
第二只、第三只...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就像在待规划区时那样。但第四只噬铁鼠突然发出一声尖啸，陈烬感觉耳膜一阵刺痛，义眼的视觉模块开始出现雪花点。
"；该死。"；他咒骂一声，迅速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整个鼠群突然转向他，数百双发着红光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
陈烬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三颗Emp手雷——用他最后的药片换来的保命装备。但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噬铁鼠群突然停止了攻击，它们竖起耳朵，然后像潮水般退去。陈烬愣在原地，他感觉脚下的钢梁在轻微震颤，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
他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震动很有规律，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更奇怪的是，他的义眼捕捉到一丝微弱的蓝光，从钢梁的缝隙中渗出。
陈烬用匕首撬开一块锈蚀的钢板，下面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一块光滑的钛板，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标志：昆仑生物。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个标志，防毒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在待规划区，他见过太多关于昆仑生物的传说，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实物。
钛板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蓝光变得更亮了。陈烬感觉右眼一阵刺痛，视觉模块开始疯狂闪烁。他下意识地后退，但钛板已经自动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一股冰冷的气流从洞中涌出，带着某种陈烬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他的义眼在黑暗中自动切换模式，但看到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洞壁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就像某种生物的血管。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别动。"；一个女声说，"；把钛板放下。"；
陈烬慢慢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防化服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她的双手缠着绷带，但握枪的姿势很稳。防毒面具的镜片反射着霓虹蛟的磷光，让她看起来像个幽灵。
"；林雾。"；女人简短地说，"；如果你不想被埋在废墟里，就照我说的做。"；
陈烬的义眼捕捉到她防化服上的徽章——那是锈带城邦科研部的标志。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嘴里的银杏叶突然变得异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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