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失望了。”
林凡抬起眼眸，目光冷冽，径直穿透了层层翻涌的浓雾，狠狠刺入那双空洞而又充斥着疯狂魔意的瞳孔！
“他，无比赞同我的观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是我，他是他！”
“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格，不同的经历，不同的选择，造就的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林凡的语气里，毫不掩饰那浓浓的讥诮之意。
“想用你那套可笑的转世轮回一体的歪理邪说来动摇我？”
“省省吧！”
铮——！
一声清越激昂，仿佛龙吟般的刀鸣，骤然撕裂了这片死寂空间的沉闷！
血焰龙刀已然紧握在手！
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刀身之上疯狂地跳跃、吞吐，映照着林凡那张冰冷而坚毅的脸庞，杀意凛然！
刀锋，隔空遥遥指向那不可一世的白发魔主！
“想夺舍她，取代她？”
“可以。”
林凡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嗜血意味的弧度。
“先过我这关！”
话音未落！
轰！林凡体内早已压抑许久的能量，如同沉寂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的身影，在刹那间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红色闪电！
裹挟着足以焚灭万物的炽烈高温与霸道无匹的刀意，悍然一刀斩出！
嗤啦！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刀光，亮起！
宛若九天之上降下的灭世雷霆，蛮横无比地撕开了粘稠的浓雾，以一种狂暴绝伦的姿态，斩向白发魔主！
“……蝼蚁，真是不知死活！”
白发魔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被彻底激怒的疯狂与暴戾。
面对这石破天惊、霸道绝伦的一刀，她竟依旧立于原地，不闪不避！
只是，那雪白的身影，在凌厉刀光即将临近的刹那，陡然变得虚幻、模糊！
如同一缕被风吹散的青烟，原地只留下一道快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
下一瞬！
鬼魅般！她已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凡的左侧！
快！
快到了极致！
五根苍白如雪的手指骤然收拢！
那原本看似纤细的指甲，在瞬间变得漆黑如墨，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冷金属光泽，尖锐得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世间最坚硬的金铁！
浓郁到化不开的漆黑魔气，疯狂地缠绕在她的指爪之上，发出“嗤嗤”的、仿佛能直接腐蚀灵魂的可怖声响！
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爪探出！目标，直指林凡的咽喉要害！
狠辣！歹毒！
铛！！！千钧一发之际！
林凡的反应快如电光石火！
几乎是在对方身影消失的同时，他那身经百战的战斗本能，就已经预判到了攻击降临的方向！
手腕猛地一沉！
血焰龙刀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横扫格挡！
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九天惊雷般，在这寂静的雾气空间中猛然炸开！
火星四溅！
狂暴的刀气与阴冷的魔气疯狂碰撞、互相湮灭！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巨力，顺着刀身疯狂地倒灌而来！
噗！林凡只觉得喉头猛地一甜，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嘴角控制不住地溢出了一缕刺目的鲜血！
整个人如同被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撞击，身不由己地倒飞而出！
砰！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身后那无形的、由浓雾构成的壁垒之上，这才勉强止住了倒飞的颓势，踉跄着稳住了身形。
林凡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冰冷，锐利。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那再次迈步逼近，周身杀意更盛，仿佛俯瞰蝼蚁般高傲的白发魔主。
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
就在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之中，他确认了一件事。
这白发魔主确实强横得离谱，气息诡异莫测，甚至难以感知到她的存在。
但是！就在她出手攻击能量涌动的那一刹那，那源自灵魂深处，无比熟悉的细微联系，却清晰无比地传递了过来！
魔仆印记！它还在！
看来，眼前这个所谓的“心渊囚镜”中的白发魔主，其核心也蕴含着冷绯烟的灵魂！
林凡心中也掠过一丝意外。
他望着那杀意凛然，再次朝着自己缓步逼近，姿态依旧高傲无比的白发魔主。
她既然读取过冷绯烟的记忆，按理说，应该知道冷绯烟早已成为自己魔仆的事情。
可她居然没有在融合前尝试抹除印记？也没有因此停止融合？
是她无法抹除？
还是……冷绯烟用了某种手段，刻意隐藏了关于魔仆印记的关键记忆片段？
多半是后者了。
冷绯烟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这魔主的强行融合，便在最后关头，动用了某种手段，屏蔽或者删除了这段至关重要的记忆。
而一旦融合开始，这过程恐怕就难以逆转。
就算这魔主在融合中途发现了印记的存在，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主仆印记，除非是身为“主”的他主动解除，或者直接抹杀掉“仆”的灵魂。
否则，身为“仆”者，无论自身境界变得多高，实力变得多强，都永远无法自行抹除这灵魂深处的烙印！
看来她是即使死，最后也要阴一把这魔主。真不愧是冷绯烟。林凡深吸一口气，眼底深处最后一点残存的波动也彻底敛去，只剩下冰冷彻骨的漠然。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并指如剑。
朝着那气势汹汹，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撕碎的白发魔主，看似随意地，轻轻向下一挥！
那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微尘。
然而！就在林凡手指落下的那一刹那！
正欲再次发动雷霆一击的白发魔主，那快若鬼魅的身影，却是陡然间僵硬在了原地！
仿佛被一股无形、却又至高无上、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瞬间禁锢！
紧接着！
在那双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眸之中，陡然浮现出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神色中，混杂着惊骇！愤怒！以及……无法言喻的奇耻大辱！
噗通！她竟是身不由己，双膝猛地一软！
朝着林凡所在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来！
膝盖与无形的地面剧烈碰撞，发出了一声沉闷无比的响声！
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白发魔主脸上那高高在上的傲慢与疯狂，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错愕与羞愤所取代！
这是……主仆印记？！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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