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要跟姐夫前去赴任了吗？”清芳一双眸子已经含了水光，拉着大姐的衣袖满含不舍。
“是呀！”顾清莹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故意逗她道：“你要不要跟姐姐走啊？”
顾清芳闪着眼睛，还未说什么，乳母容氏却急了。
“大姑娘，咱们家二姑娘的身子哪里能赶的了远路啊？再说，哪有父母还在......”
顾清莹连眼神都没分她一点，冷冷道：“容嬷嬷你是真听不懂话，还是故意要挑拨啊？我与清芳说话，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容氏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低垂下了脑袋,往后退了两步低低道：“是。”
“你先下去吧。”顾清莹这些年一直都很不喜欢这位容嬷嬷，虽然可以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不提赶她走的事情，但也不会给她多好的脸。
容嬷嬷就算再其他下人面前再颐指气使，也不敢再这位大姑娘的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
此刻顾清莹让她出去，她也只好乖乖的出门去。
顾清芳产觉出嬷嬷出去时的眼神带有委屈之色，回过头来便对顾清莹道：“姐姐，你不要生嬷嬷的气好不好？其实嬷嬷不是坏人，嬷嬷今日还在说，让我这几日好好与姐姐相处几日，等姐姐陪姐夫前去赴任了，我想见姐姐就难了。”
“嬷嬷也时常教导我，要与爹娘亲近些，与兄长们好好相处......是我自己不中用，总是会害怕......”
顾清莹心中有些气闷，自己待妹妹比那三个臭小子温柔的太多了，陪伴她的时间也不少，可偏偏这个妹妹的眼里，就只有那么一个容嬷嬷，家里其他人，包括她在内，都是凶恶之人。
“都是你的家人，有什么好怕的？你就是把你那三个哥哥按地上打，他们也不敢还手，爹娘更不会说什么。”
顾清芳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小脸，粉红的小嘴微微张开，此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迟疑了许久，憋红了整张小脸才糯糯道：“姐姐，打人不好，哥哥更不能打......”
瞧着她那张通红的脸蛋儿，顾清莹顿感自己是失言了，懊恼不已地背过手去揪了揪高甩在 后面的马尾发梢。“嗯，若是犯了错就该打。”
“上次你说想看的那两本书，我让你姐夫抄好了，等会儿画影拿过来。”顾清莹将话题转移。
“姐夫亲手抄的？那我岂不是有两本探花郎的亲笔了？”提到这个顾清芳的眼神亮了亮。
“嗯，两本算什么？往后等你姐夫有时间了，我多让他给你抄几本。”瞧这个小没出息的，两本书还把稀罕成这样了。
姐妹俩在房里待了许久，清芳还给她看了自己新学的绣活儿，还说了好些先生教的诗书。
也提起了先生说她学琴学的不如姐夫，不过这小姑娘却丝毫不介意先生这么说。
“姐姐不是也说过，我又不必去科考，也不必用这些技艺去讨好谁，只学自己想学的便是。”
“那既然如此，学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顾清莹听她能说出这番话，深感欣慰。
要离开时，顾清莹又嘱咐道：“你如今也大了，得有自己的思想，不能事事都听你那乳母的话，知道吗？”
顾清芳瞧着容嬷嬷不在，才小心快速的点了点头。
*****
夫妻二人携手回家，路上买了顾清莹平日里爱吃的烧鸡，还从侯府的刘灶头烧了肘子带回来，他们院子里的那小灶房，就只做了些简单的小菜。
“你这几日若是有空，就再给清芳抄上两本适合她看的书吧。”
杜斯年呼地抬头，眼里带着几分委屈，这书若是抄给清莹的，他毫无怨言，可......清莹使唤他给小妹抄书！
“哦，好......”
那能有什么办法，小妹顾清芳在清莹心里自然是比他重要的。
晚饭之后小半个时辰，顾清莹在院子里打拳，杜斯年看了片刻，默不作声地去了书房抄起了书。
顾清莹歇下一身汗水，沐浴更衣之后，回到房里才发现今日这院子里，少了个人。
顾清莹问：“姑爷呢？”
画影双手捧着帕子正帮顾清莹擦拭头发回道：“姑爷应当是还在书房。”
“这么晚了，还在书房？”顾清莹疑惑，这么晚了他还在书房做什么？
成亲之后的这些日子，她很少见到他留在书房，多数时候都会赖在房间里，哪怕是要看书，也会把书带到房间里来。
画影：“夫人您忘了？晚饭时，您不是让姑爷替二姑娘抄书吗？”
“啊？抄书这事有不急于一时......青霄你到书房去一趟，让姑爷早些回来歇下，那抄书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她怎么就忘了，斯年总把她话当圣旨这毛病了？
又过了两刻钟，杜斯年才眼神幽怨地带着两本书进了门。
“书抄好了......”
书被捧到了，在贵妃榻上静坐的顾清莹面前。
顾清莹疑惑接过：“这么快？”
杜斯年揉着手腕，眼神更加哀怨了，退了两步坐在另一边“嗯，后面几天咱们还得收拾行装，时间恐怕不充裕，就赶在今日抄出来了。”
顾清莹快速翻了两页，察觉出他的语气不大对，抬眸又瞧见他揉着手腕，心里有了些歉疚。
让画影去取来了药酒，朝他伸出手去“我瞧瞧。”
杜斯年将手腕放下，摇头道：“无妨，不碍事的。”
“过来，我替你揉一揉，明日肯定不会再酸痛了。”顾清莹的手又伸近了几分。
杜斯年这才犹豫着将手腕搭在了她的手心，顾清莹的动作十分娴熟，不过这力度却是有些大了。
“嗯~”杜斯年闷哼了一声，轻咬舌尖忍住。
“怎么了？”顾清莹瞧了瞧被自己揉的发红的手腕。
“啧~觉得我力道大了要说！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揉就红了，你要忍着等我揉完了，明日还不得肿起来？”
“在盛京的时候，书舍中专门有学子抄书赚些银子，我当时竟然还觉得这是份不错的差事，现在看来，这差事简直是费时又费力，不到走投无路之时谁会选这么笨的法子赚银钱？”
顾清莹抬眸瞧他那副委屈里带着幽怨，又带着几分感叹的神情“噗嗤~”
“那倒是委屈我家探花郎了，不过......探花郎亲手抄的书，应当不止挣那点银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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