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缅边境的丛林瘴气弥漫,晨雾如纱,裹着潮湿的寒意浸透甲胄。李定国拄着半截染血的长枪,站在一处山岗上,望着远处大中军营地的炊烟,眉头拧成了疙瘩。自云南腹地失守后,他带着残部退入这片蛮荒之地,靠着熟悉地形与土司旧部的接济,打起了游击战。
前几日在孟定府外,他设伏截击了大中军一支运粮队,缴获了三十车粮草、十二门迫击炮以及大量迫击炮弹——这是他与大中军周旋半年来,难得的像样胜利。士兵们围着篝火烤着缴获的干粮,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可李定国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云南府、大理、永昌等重镇早已落入大中之手,曾经依附南明的土司们,见永历朝廷大势已去,纷纷遣子纳款,投向大中麾下。就连一向忠于南明的车里土司,也只是表面应付,再不肯调兵相助。“将军,弟兄们都请战,说要趁胜打下孟定城,夺些地盘休整!”副将靳统武、参将刘体仁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李定国缓缓摇头,目光扫过山下疲惫的士兵:“孟定城防坚固,大中军援军旦夕可至,我们这点兵力,攻下来也守不住。传令下去,连夜转移,去木邦与当地土司汇合。”他心里清楚,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守住这中缅边境的一隅之地,等待局势变化,可这等待,更像是一种无望的煎熬。
就在李定国全力应对大中军围剿,分身乏术之际,位于木邦土司府内的永历帝朱由榔,却在深夜召集了贴身的几十个“御林军”。皇太后王氏坐在一旁,满面愁容,看着儿子焦虑的模样,忍不住叹气。这些士兵都是朱由榔从广西一路带到云南的亲信,虽衣衫褴褛,却仍对他忠心耿耿。朱由榔坐在昏暗的油灯下,脸上满是焦虑与不甘,他搓着手,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带着诱哄:“诸位爱卿,李定国如今只顾着与大中军厮杀,把朕困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哪里是真心护驾?他不过是想借着朕的名号收拢人心罢了!”
为首的御林军校尉周世隆躬身道:“陛下,臣等誓死追随陛下,只是眼下兵微将寡,该往何处去?”
“去缅甸!”朱由榔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的希冀,“朕早听闻大中朝当初许诺,只要朕主动归降,便封朕为晋王,世袭罔替!可李定国怎肯让朕如愿?他要的是让朕陪着他战死,好成全他的忠名!”
一旁的皇太后王氏连忙附和,抹着眼泪劝道:“我的傻儿子,若当初你听了为娘的话,不当这个破皇帝,乖乖归顺大中,现在不还是个好好的王爷当着?再不济也能混个国公,锦衣玉食,何至于跟着李定国在这蛮荒之地受这份罪!”
朱由榔攥紧拳头,语气愈发恳切:“娘说得对!咱们连夜逃去缅甸,摆脱李定国的控制,再让缅甸国王帮朕联络大中朝廷。等朕当了晋王,你们一个个都是从龙之功,加官进爵、金银财宝,少不了你们的!到时候咱们脱离这苦日子,一起享清福!”
周世隆面露迟疑:“陛下,李将军那边若是知晓……”
“顾不得许多了!”朱由榔打断他,“李定国眼里只有他的‘复明大业’,哪管朕的死活?今夜便走,若等他回来,咱们再没机会脱身!”几十个御林军本就对眼下的困境满心不满,听闻能跟着皇帝加官进爵,顿时动了心,纷纷躬身领命。趁着夜色掩护,一行人护着朱由榔、皇太后王氏、皇后王氏、皇子朱慈煊以及一众嫔妃、公主,悄悄离开了木邦,一路向西,潜入了缅甸境内。
缅甸都城阿瓦城外,莽达喇国王接到边境奏报,得知南明皇帝带着家眷和少量随从前来投奔,当即召来大臣商议。参与议事的有丞相巴莫、兵部尚书那罗陀、礼部侍郎孟猜,皆是缅甸朝堂重臣。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大中朝势如日中天,一统中原只是时间问题,南明早已是风中残烛。礼部侍郎孟猜率先提议:“陛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永历帝联络大中朝,让他回去受封王爷,咱们也能得些赏赐,还不得罪双方。”
莽达喇却缓缓摇头,指尖敲击着案几:“此言差矣。帮他传个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中朝未必会记咱们多大功劳。可若是把他擒住献上去,那就不一样了——咱们献上的是敌国的皇帝,这可是不世之功,大中朝必定会重赏咱们!”他眼神闪烁,满是算计,“永历帝是逃来的,并非咱们请来的贵客,擒他献功,名正言顺,既不得罪大中,又能捞到实利,何乐而不为?”
丞相巴莫连忙附和:“陛下英明!孟猜侍郎目光短浅,献俘之利远胜传信,此事可行!”兵部尚书那罗陀也点头称是,众大臣纷纷称赞国王决断高明。于是,莽达喇表面上派使者前往边境“迎接”,暗地里却调遣了上千士兵,由将领耶辛统领,埋伏在途中。
朱由榔一行刚踏入缅甸腹地,便被密密麻麻的缅甸士兵团团围住。御林军们顿时大惊,纷纷抽出兵刃护在朱由榔身前,周世隆横剑大喝:“陛下莫慌,臣等护您冲出去!”
可朱由榔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裤裆湿漉漉一片,竟真的吓尿了。他死死抓住身旁的宦官王德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别打!都放下武器!朕……朕是来投奔的,你们不能伤朕!”
周世隆急道:“陛下!他们是要擒您献功,放下武器就是死路一条啊!”
“朕让你们放下!”朱由榔歇斯底里地喊道,“要是伤着了朕和太后、皇后,朕饶不了你们!”御林军们面面相觑,满心悲愤,却终究不敢违抗圣命,只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缅甸将领耶辛见状,一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御林军们反手绑了,像拖死狗一般拉到路边。随着耶辛的一声令下,刀光闪过,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御林军悉数被砍了脑袋,鲜血染红了路边的野草。
朱由榔吓得瘫软在地,连哭都忘了。皇太后王氏见状,强撑着站起身,指着缅甸士兵怒斥道:“你们这些蛮夷!朕儿诚心投奔,你们却背信弃义,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大中朝若知晓你们如此行事,定不会饶过你们!”
可回应她的,仍是冰冷的锁链。莽达喇国王下令,将朱由榔及其家眷全部打入狱中,由狱卒吴奈负责看管,同时派使者端奈星夜赶往北京,向大中朝廷邀功请赏。
北京皇宫内,大中皇帝李明得知朱由榔被缅甸擒获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召来锦衣卫都指挥使张明辉,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与狠厉:“朱由榔这蠢货,何德何能,也配惦记我大中的王爷之位?真当我大中的王爷是大白菜,随手就能赏人的?”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阴鸷,“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活着一天,那些妄想复明的余孽就有一面旗帜。斩草要除根,这颗祸根,不能留,你明白吗?”
张明辉心领神会,躬身道:“陛下放心,臣这就派千户石德柱带人去缅甸,务必让他永远消失,绝不给余孽留下任何念想。”
三日后,锦衣卫千户石德柱带着一队精干人手,秘密抵达阿瓦城。他先是面见了莽达喇国王,送上了丰厚的礼物,随后开门见山:“我朝皇帝有令,若国王能除了朱由榔,我朝愿将中缅边境的孟养府、木邦府全境割让于缅甸,作为答谢。”
莽达喇闻言,眼睛顿时亮了——孟养府与木邦府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可比模糊的“五百里土地”实在多了,他正欲答应,却不料此时李定国派来的使者陈应龙也赶到了阿瓦城。陈应龙见到莽达喇,语气强硬:“我家将军有令,限国王三日内放出永历帝及家眷,若敢违抗,我军即刻杀入缅甸,踏平阿瓦,覆灭尔等家国!”
石德柱在一旁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对莽达喇道:“国王陛下,李定国不过是丧家之犬,被我朝打得节节败退,哪里还有能力进攻缅甸?他这是虚张声势罢了。”他话锋一转,又抛出更诱人的诱饵,“若国王不仅能除了朱由榔,还能助我朝消灭李定国叛军,我朝愿再加割孟密府全境,连同此前的孟养、木邦二府,三府之地尽归缅甸,如何?”
莽达喇本就对李定国的威胁心存不屑,听闻能拿下三个完整府城,顿时大喜过望,连连拍案:“好!就依千户大人所言!李某人若敢来犯,本王定叫他有来无回!”当即喝退了陈应龙,下令将其驱逐出境。
消息传回李定国军中,将士们无不义愤填膺。李定国怒拍案几,双目赤红:“莽达喇匹夫,竟敢如此欺辱陛下!传我将令,集结全军,即刻出兵缅甸!”他一面派参将刘体仁联络附近仍忠于南明的孟艮土司刀孟、木邦土司罕虔,晓以大义,言明唇亡齿寒之理;一面清点本部兵马,历经半年征战,虽损失惨重,但仍有五千余精锐。
各土司虽心存顾虑,但一来畏惧李定国的威名,二来也觊觎缅甸的财富,纷纷起兵响应,共集结了五千余人的兵力。两支人马汇合后,共计一万余人,对外号称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缅甸境内杀去。
莽达喇闻讯,也不甘示弱,集结了三万多兵力,由大将莽布支统领,加上一百多头战象,对外号称十万大军,亲自率军迎击。两军在阿瓦城以东的萨尔温江畔相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缅甸军阵前,战象昂首阔步,象牙上绑着锋利的刀刃,背上载着数十名士兵,气势骇人。李定国军中不少士兵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脸上露出了惧色。李定国却神色镇定,他令副将靳统武将之前缴获的十二门迫击炮推至阵前,瞄准了缅甸军的象阵。
“开炮!”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枚炮弹呼啸着飞向战象群。“轰!轰!轰!”密集的爆炸声在象群中炸开,硝烟弥漫,碎石飞溅。战象受惊,顿时狂躁起来,挣脱了缰绳,疯了一般冲向身后的缅甸军阵。巨大的身躯踩踏着士兵,象牙挑飞了营帐,缅甸军阵瞬间大乱,士兵们哭爹喊娘,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全军出击!”李定国抓住战机,拔剑一挥。一万余名联军将士如猛虎下山,奋勇冲杀。缅甸军本就军心涣散,又遭大象践踏,哪里抵挡得住这般猛攻,很快便溃不成军,纷纷向后逃窜。大将莽布支战死,莽达喇在亲兵的护卫下,左冲右突,大腿被流矢射中,鲜血直流,只得狼狈地逃回阿瓦城。
李定国率军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连下数城,兵锋直指缅甸都城阿瓦。逃回宫中的莽达喇又惊又怒,伤口的剧痛与兵败的恐慌交织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他看着城外越来越近的烽火,心中萌生了悔意,连忙对丞相巴莫道:“快,去狱中把朱由榔带过来,朕要放了他,让李定国退兵!”
可就在此时,大臣登尼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神色慌张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狱中……狱中永历帝一家,全都暴毙了!”
“什么?”莽达喇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暴毙?”
“初步查验,像是……像是食物中毒而亡,”登尼结结巴巴地说,“负责看押的狱卒吴奈也失踪了,他的家人昨晚也不见了踪影。”
莽达喇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定是石德柱那厮干的!他怕朕放了朱由榔,断了他的功劳!”他当即下令让兵部尚书那罗陀带人去驿馆捉拿石德柱,可手下人回报,石德柱早已不见踪影,连同他带来的锦衣卫也一同消失了。
“气煞我也!”莽达喇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龙椅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贪心不足,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
夜幕降临,阿瓦城内一片混乱。莽达喇的弟弟莽白见兄长兵败如山倒,又遭此大变,认为时机已到,暗中联络了宫中侍卫统领貌瑞和将领耶辛,发动了政变。深夜,皇宫内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莽白带着人马闯入内殿,一刀斩杀了重伤在身的莽达喇,自立为新的缅甸国王。
莽白刚登基,便深知李定国大军压境的威胁,为求自保,他连夜下令将朱由榔及其家眷的遗体装殓入棺,派使者带着棺椁火速送往李定国军营,妄图以此平息李定国的怒火,暂缓兵锋。
此时的李定国,正驻军在阿瓦城外三十里处,召集孟艮土司刀孟、木邦土司罕虔等首领商议进兵事宜。帐内,李定国眉头紧锁,苦心劝说:“如今缅王弑兄篡位,国内动荡,正是攻破阿瓦城的绝佳时机!陛下尚在城中,我们岂能半途而废?还请诸位以大义为重,再助我一臂之力!”
木邦土司罕虔却连连摆手:“李将军,非我等不愿,只是将士们抢掠已足,思乡情切,实在难以驱策。再说,缅军虽败,仍有守城之力,再打下去胜负难料啊!”其余土司纷纷附和,帐内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兵赵虎神色惨白,浑身颤抖,跌跌撞撞闯入大帐,跪地便哭:“将军!不好了!缅甸……缅甸新王莽白派使者来了,还……还带来了陛下的……陛下的遗体!”
“什么?”李定国如遭惊雷劈顶,猛地站起身,双目圆睁,声音因震惊而沙哑,“你说什么?陛下他……他还活着对不对?是缅人耍的诡计!”
赵虎泪如雨下,磕头不止:“将军,是真的!棺椁已经运到营外了,缅甸使者说……说陛下和太后、皇后、皇子殿下们,都在狱中暴毙了,疑似中毒……新王怕将军迁怒,特意送来遗体请罪!”
“噗——”李定国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气血翻涌,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帅案。他身子晃了晃,若非身旁的靳统武、刘体仁连忙扶住,险些栽倒在地。多年来支撑他浴血奋战的信念,在看到那具冰冷的棺椁时,彻底崩塌。
那些本就不愿再战的土司,见李定国骤然大病吐血,更是心惊胆战,纷纷以“将士思乡”“粮草不济”为由,连夜率领本部兵马撤兵回国。李定国躺在病榻上,望着窗外远去的土司旗号,又看了看那具停放于营中的棺椁,心中充满了悲凉与无力。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无回天之力。
无奈之下,李定国只得下令撤军,带着残部和朱由榔的遗体,缓缓退回中缅边境。一路上,他病情不断加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口中反复念叨着“陛下”“大明”。行至勐腊之时,这位南明最后的擎天柱,终于油尽灯枯,在军中溘然长逝,享年四十二岁。
李定国一死,军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将士们围着他的灵柩和朱由榔的棺椁,哭声震天,悲痛过后,便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大帐之内,靳统武、刘体仁等核心将领齐聚,一个个面色灰败,沉默不语。
“唉!”参将刘体仁率先打破沉默,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王爷走了,陛下也没了,咱们这群人,就像没了根的野草,往后该往何处去啊?”
副将靳统武双手紧握,指节发白:“是啊,大明气数已尽,大中朝一统天下已是定局。咱们这点残兵,困在这中缅边境,前有大中军围剿,后有缅甸人提防,粮草日渐匮乏,土司们也各自散去,继续顽抗,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参将刘彤接口道:“可咱们追随王爷多年,岂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只是……只是实在看不到半点希望了。”话语间,满是不甘与绝望。
帐内众人纷纷附和,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抹着眼泪,一时间愁云密布。就在这时,靳统武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凝重:“诸位,咱们死不足惜,可王爷待咱们恩重如山啊!想当年,多少人走投无路,是王爷收留了咱们,给了咱们一口饭吃,一份安身立命的前程。他南征北战,护着大明,护着咱们,从未亏待过弟兄们。”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如今王爷虽去,但他的幼子李嗣兴还在。咱们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王爷留一脉香火啊!总不能让王爷一生忠勇,到最后却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刘体仁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靳将军所言极是,可嗣兴年幼,不过是个孩童,如何能统领大军?咱们又该如何护住他?”
“这正是我要说的!”靳统武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眼下大明已亡,顽抗无益。大中朝如今势大,天下归一已是定局。咱们不如就推举嗣兴为主,以他的名义向大中朝请降!”
帐内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有将领急道:“将军!咱们追随王爷与大中军血战多年,如今却要投降仇敌,岂不是辱没了王爷的忠名?”
“不然还能如何?”靳统武红着眼眶反问,“难道要让弟兄们陪着咱们一起送死,让嗣兴也跟着丧命吗?王爷一生为国,所求不过是黎民安宁、大明存续,如今大明已亡,保住他的血脉,才是对他最大的告慰!”
他看向众人,语气恳切:“大中朝若想安抚天下,必定不会为难一个年幼的孩子。咱们以嗣兴的名义归降,一来能保弟兄们有条生路,二来也能让王爷的血脉延续下去。就算不能求得一官半职,起码能让嗣兴平安长大,为王爷留个念想,这总比全员战死、断了香火要强!”
刘体仁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靳将军说得在理。王爷待我等恩重如山,咱们不能让他的后代遭难。归降虽非所愿,但也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其他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挣扎,可想到前路的绝望,想到李定国的恩情,终究还是纷纷点头附和。“就听靳将军的!”“为了王爷的血脉,咱们归降便是!”“只要能保嗣兴平安,我等认了!”
商议既定,众将当即派人将李嗣兴接到大帐,拥立他为大军主帅。年幼的李嗣兴尚不懂其中深意,只是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些父辈的将领,眼角还挂着丧父的泪痕。
靳统武、刘体仁等人跪在李嗣兴面前,郑重说道:“少主放心,我等定当护您周全,为您谋一条生路!”随后,他们连夜草拟降书,详细写明归降之意,言辞恳切,着重提及李定国的忠勇与李嗣兴的年幼,恳请大中朝念在归降之心,保全李嗣兴的性命。
降书拟好后,众将推举沉稳可靠的参军张胜为使者,带着降书星夜赶往北京。当张胜抵达北京,在金銮殿上向大中皇帝李明递交降书时,李明端坐在龙椅上,接过那份象征着残明余部归降的文书,目光扫过殿外万里晴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自李明起兵以来,历经二十余年征战,平定各路割据势力,收服残明余部,终于一统天下。残明的最后一缕余晖,终究还是消散在了缅江畔的风中。自此,天下归一,大中王朝的新时代,正式拉开了序幕。
孤臣泣血缅江畔,
残明落日覆尘埃。
忠魂不逐寒波去,
烈骨犹撑故国台。
战鼓声销蛮瘴起,
旌旗影断客愁来。
江山易主风烟尽,
唯有丹心照劫灰。
(全书完)
ps:本想再写一下李明老年时皇太子李兴和皇长子李国因为争皇位之争联络驻军大打出手,把紫禁城打了火光冲天,重病中的李明也死于兵乱的事儿。期间再讲一下皇后朱梦瑶和贵妃叶青青为了各自儿子,暗中的勾心斗角。但想想写书不易,对李明这个主角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英雄以这种方式落幕多少还是有些太悲凉了,所以就此结束吧。感谢定鼎之志、一条偷懒的咸鱼干、炸天帮~霸天、咯呢、爱吃鲜虾海参的江晓正等各位读者大大们的催更、打赏,你们的催更是我分享的动力,祝你们生活愉快。
因为上学时同学们喜欢叫我牛魔王或者康康,所以起了个这个笔名“牛某王康康”,怀念逝去的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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