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晚并未同谷清音客气，从善如流地将药丸还给她。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给二师兄。”
“放心，小师妹准备何时动手？”
“明日。”
边关的消息已经传来，云谏也还在天牢中，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好，那我先去做准备，明日便随墨淮去东宫。”
才刚拉着云制柠走了几步，谷清音又停下脚步。
“小师妹，你觉得凌霄真的还活着吗？”
云栖晚握住小像的手紧了紧。
“我希望三师兄还活着。”
若这世间真有借尸还魂一事，她希望师娘也活着。
“小师妹说得对，希望有一日，我们还能见到凌霄。”
就是不知老天爷是否能如他们的愿了。
待谷清音和云知柠离去后，祈墨淮才开口。
“阿云终究还是心软了。”
云栖晚拿出藏在袖中的画像。
“墨淮，我不想把二师兄逼得这么紧。”
若云知柠还在，定会惊讶，画像上的人与谷清音容貌有几分相似。
“二师兄他也是无辜的。”
看出她心底的纠结，祈墨淮也不忍再逼她。
“阿云，二师兄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此事的真相，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云栖晚心口像被什么堵住。
“我知道，可我舍不得逼他。”
她的二师兄这么聪慧，如何会不知道。
“若今日我将此事挑破，便是公然地在逼二师兄在做选择，这对他不公平。”
一边是灭族之仇，一边是一同长大的师兄妹，以及心爱之人，此时让他做抉择，这与剜他的心有何区别。
祈墨淮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云栖晚揽入怀中。
“阿云还是相信二师兄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信。”云栖晚语气坚定。
“既然阿云信他，那我们便再赌一次。”
边关。
看着面前的人熟练地将热水冲入壶中，顷刻间，杯中的茶叶争相翻滚。
“怎么？见到亲生母亲就这副态度？”司乌雪不悦。
自从两人相见开始，江清芷半分激动的神色都没有，仿佛两人是陌生一般。
“陛下觉得我该是什么态度？”
先前从司空锦那知晓江清芷的性子，司乌雪并未感到意外。
“自然是一个女儿，该对母亲应有的态度。”
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江清芷神色淡然。
“我从小是爹爹和哥哥养大的，不知道母女之间该如何相处，不如陛下教教我？”
见识到她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司乌雪脸色反倒好了不少。
她生平最讨厌柔柔弱弱，整日哭唧唧的女子，这丫头倒是有几分对她的胃口。
“既然那老婆子如此待你，朕帮你踏平忠勇侯府，如何？”
江清芷自然知道司乌雪口中的老婆子是指江母，可听到她要踏平侯府，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你若敢再动他们分毫，我定与你同归于尽。”
常年遭到刺杀，对她的威胁司乌雪丝毫不放在眼里，反而调笑道。
“啧啧啧，江清芷，为了几个外人，你竟然要杀了你的亲生母亲，还真是大孝子，看来侯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提及父兄，江清芷手中的动作一顿。
“既然陛下若对侯府的教养如此感兴趣，我日后定让陛下好好体会。”
听她着重强调了‘体会’二字，司乌雪挑眉。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朕？”
茶泡好后，江清芷端起面前的那杯，轻轻抿了一口。
“陛下以我亲生母亲自居，方才又夸赞我孝顺，身为大孝子，顺从长辈的话，难道不对吗？”
“况且陛下若有实力踏平忠勇侯府，又何必在这同我这个弱女子叫嚣，我等着昭云踏平灵虎的那一日。”
“江清芷，你……”
还未等司乌雪发作，江清芷便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灵虎陛下，茶凉了。”
那口气被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司乌雪掐了掐虎口，强迫自己冷静。
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气成这样。
“朕听阿锦说，你愿随朕回灵虎？”
“怎么？难道陛下不愿？”
司乌雪自诩心态良好，可问一句被呛一句，刚压下的怒火又噌噌往上蹿的趋势，不甘示弱道。
“朕的亲生女儿不惜抛弃养她数十年的亲人，如此迫切想要回到朕的身边，朕自然是求之不得。”
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江清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哦，是吗？陛下开心就好。”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司乌雪不明白，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说话怎么就跟带了刺一般。
要是其他人，她早就拉去砍了，可偏偏她还等着利用她，收复凌氏。
“那你打算何时同朕回灵虎？”
“不着急。”
江清芷说完，便不赞同地看向司乌雪，眼里满是谴责。
“昭云养育我这么多年，灵虎竟然连个谢字都没有，看来灵虎的教养不过如此。”
司乌雪被她这话气笑了。
“那你想如何？”
这丫头，倒是个不吃亏的性子，知道拿她的话来堵她。
“我有三个条件。”
见江清芷终于开始用正常的语气说话，司乌雪眉间的褶皱少了些。
“你先说说看。”
她可不是云思衡，会答应什么白衣出嫁的离谱要求，灵虎的颜面不容践踏。
“第一，昭云被攻占的城池，灵虎要立即还回来。”
想到之前攻下那两座城的状况，司乌雪并未犹豫多久。
“朕答应你。”
这两座城池乃贫瘠之地，城里的百姓多是些老弱病残，中年男子也已经被她收编。
灵虎也不想养废物，还不如还给昭云，免得她还费劲去处置。
紧接着，江清芷又提出第二个条件。
“第二，灵虎要与昭云签订休战盟约，并承诺十年内不得侵犯昭云边境。”
听到她要求昭云和灵虎谈和，司乌雪眉间的褶皱尽显。
“就这么护着昭云？”
回想起谢澜安和祈敬之的交代，解释的话到嘴边又被江清芷咽了回去。
“我无须跟你解释缘由，你只需要说，答应与否便可。”
套话失败的司乌雪眸色微沉。
“朕若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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