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城门显圣
清河县北城门处。
清晨的阳光照在懒洋洋的城门卫兵身上。
负责守卫城门的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的。
但进出城门的普通民夫或者说是粗布麻衣的百姓却不敢置喙些什么。
只会老老实实地如数交城门税。
“昨天你们几个在百花楼小娘皮的肚子上滚了一晚上啊”
“一个个的无精打采？”这时候姗姗来迟，赶来坐班的北门司官指着那几个无精打采的城门卫兵说道。
北门司官，顾名思义，就是管理城门的官吏。
但因为整个大梁官吏体制只认可捕快以上的九品官职。
而且直接与武者品级挂钩。
所以地方上根据实际情况，就设置了从九品的官职。
这个北门司官就是县衙自行设置的所谓从九品，不入流的官职。
专给那些没有九品武者实力，又属于地方吏族势力的人。
这些人补充进县城一级的官吏体制，也是方便整个衙门机构的运转。
不然，你还指望九品武者给你守城门？给你夜间巡城？巡街？
甚至是收税？
九品以上的武者就是用来除妖的！
“司官！哪有那银子呢”几个卫兵摸了摸头，笑着说道。
“你说咱几个守城门的苦哈哈”
“一个个收的铜板子就那么多”
“百花楼的姑娘可要的是银子哩”
“咱几个也顶多个把月去一回窑子铺”
“虽然没百花楼的姑娘，脸蛋能掐出水来”
“但也还是爽利”
北门司官看着众人，并没有说话。
一个人麻布短衣打扮，推着单轮车的民夫即将越过北城司官身边。
北门司官伸手一拦，“妖祸四起，衙门银钱吃紧，今日入城两枚铜钱”
“啊！”推着单轮车的民夫抬头望着北门司官，一脸吃惊。
“小民家贫......”民夫颤颤巍巍作揖道。
“嗯？”北门司官，眉毛一挑，盯着民夫。
吓得民夫赶紧闭上嘴，然后从身上再次摸索出了一枚铜钱，递给了身旁的城门卫兵。
“别杵在这里了，赶紧去收补税啊”北门司官对着身边几个面露喜色，但还没开始动了城门卫兵说道。
“司官大人英明！”十来个城门卫兵麻溜行动起来。
之前缴了一枚铜钱的民夫、游商、工匠等，都被卫兵拦下，直到补缴了一枚铜钱后才被放走。
一些家里确实贫苦，或者身上没多余的铜钱，而且还没有熟人相借的。
直接被卫兵一鞭子抽在身上，然后发出了一身凄惨的叫声。
另一名卫兵也是一脚将人踹出城门，赶了出去。
排队等着进城的人却噤若寒蝉，什么都不敢说，甚至加快了掏钱的速度。
在清河县衙有不成文的规矩。
入城的一枚铜钱是交给县衙的，但是多收的，都是直接进城门队的口袋。
而且县衙也是默许司官偶尔征收下额外税收，用于给自己人发福利。
也是提高队伍的凝聚力。
你不跟下面人给好处，下面人凭什么给你好好干活？
“今儿的余税，你们几个就去百花楼找那几个脸上都掐出水的姑娘！”北城司官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一名卫兵递来的藤椅上。
“司官大人英明”众卫兵又是一顿马屁袭来。
废话，上面领导关心真金白银关心大家，这些卫兵自然也愿意跟着司官混。
虽然是民脂民膏，但是这些钱实实在在都是自己个花了的。
......
没过多久，一位穿得破破烂烂衣物，嗯，可以说看不出是衣物了，只能说是“布条子”了。
灰头土脸，背后背着一把武器，然后腰间一个麻袋的人，没有排队，直接走到了城门口。
“大人，他不排队”排在队伍里的一些人，看到走在前头去的李慕生，不满的对卫兵说道。
“狗东西！不知道排队啊！”一位看着李慕生走过来的城门卫兵，只见他浑身脏兮兮的，还意外李慕生是隔壁县城逃荒的人。
当即就举起鞭子要抽打过去。
当即，一些还算心善的民众就偏过头，不敢看去。
而一些不嫌事大的人，便兴致勃勃的看着，想看杂技一般。
然而，众人预想的鞭子声没有响起。
但响起了一声惨叫。
发出惨叫声的却不是浑身脏兮兮的那个人，而是城门卫兵。
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慕生一个进步，挥出一拳，直接锤到了挥鞭卫兵的胸膛。
挥鞭卫兵直接像是一颗炮弹一般，撞上了旁边的石墙。
整个人的一半都嵌了进去。
吓得周围的城门卫兵一动不敢动。
排队进城的民夫也是吓得慌乱、骚乱起来。
原本闭目养神，靠在藤椅上的北门司官睁开双眼，霍然起身。
向着李慕生抱拳，不卑不亢道，“武者，对我卫兵教训的是”
“但，武者通道就在旁边”北门司官指了指旁边另一个通道。
“希望您下次能走那边，不然我也不好跟衙门交代”北门司官看似是低头认错，但隐隐中仍有拿衙门压这“过江龙”的意思。
“好好睁开你的狗眼，老子走哪个门需要你说”李慕生说话间，将腰牌丢向了北城司官。
看着像自己飞来的腰牌，北门司官慌忙接住，然后定眼一看，“清河捕快”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北门司官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然后将令牌翻转过来，过然又看到了“境州监制”几个大字。
“下官老眼昏花，有眼无珠，请大人饶恕”北门司官哪还有刚刚气定神闲、不卑不亢的态度，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着自己的老大屁滚尿流的跪到了地上，周围的守城卫兵也都噗通一声的跪下。只有那个一半身子嵌进去的卫兵没跪，毕竟实在跪不了。
别看北门司官还算个管，但在捕快以上这些正式官吏面前，啥都不是。只要在九品手里犯点事，九品只要真和你计算，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清河捕快不少，但基本上和城门吏都是两个不同世界。
也只有李慕生这样的骤然入职，想人前显圣的，才会揪着城门吏过不去。
在老牌捕快、捕头看来，跟城门吏有什么过节，都是跌份的事儿。
“你以前在东门当过差？”李慕生一脚直接放在北城司官肩上。
“对，下官刚刚提拔来北门当司官”北门司官忙不迭的说道。
“嗯，既然，你现在已经跪了我了”
“那之前我给你的十枚铜钱就算一笔勾销了”李慕生说完，右脚一个用力，直接起身，朝城中走去，顺便收回了自己的腰牌。
而承受了这轻轻一脚的北门司官感觉痛得肩膀都快碎了。
然后又想起了前不久自己确实收过十枚铜钱的贿赂，难道是他？
城门司官吓得又瘫软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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