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指尖仍在澹台明月腿上轻轻摩挲,闻言动作一顿,眉梢微挑,口中喃喃重复:“阿泽来了?”
言语里带着几分意外,随即又皱了皱眉,疑惑道:“怎么还提着酒坛?”
他这个弟弟,来他府上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之前可从未带过什么东西.....
澹台明月抿了抿泛红的红唇,垂眸回忆起方才瞥见的画面,轻声说道:“观泽公子有些愁眉不展.....”
顿了顿,又补充道:“似有什么心事....”
陈宴淡淡应了一声:“嗯。”
顿了顿,又继续道:“去叫厨房做几个菜,待会与阿泽好好喝一杯....”
澹台明月点头应道:“好。”
“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便要起身,刚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转身朝门口走,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她脚下一顿,转头便见陈宴也已站起身,顺势将她拽回怀中,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带着温热的气息。
澹台明月眼中满是疑惑,轻轻“嗯?”了一声。
陈宴低头,嘴唇贴近女人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的坏笑:“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咱们可要努努力,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澹台明月的耳尖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了层薄粉,抬手轻轻捶了下陈宴的胳膊,声音又软又带些娇嗔:“讨厌!”
说罢,挣了挣手腕,轻轻推开身前的坏男人,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羞怯:“我走了....”
话音未落,便转身朝着门口快步走去,一溜烟就跑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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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一处雅阁内。
雕花窗棂半开着,风穿堂而过时,带着几分清凉。
正中的梨花木桌案上,整整齐齐摆着菜肴:琥珀色的胡炮羊肉裹着焦香,翠绿的菹酱拌葵菜缀着白芝麻,油亮的酱烧鹿肉旁还衬着酸甜的梅酱,还有酪樱桃都盛在白瓷碟中,果肉莹润。
桌案一角放着只青瓷冰鉴,冰块在鉴中轻轻碰撞,丝丝凉意漫开。
宇文泽单手拎起带来的酒坛,坛口封泥刚已剥开,微微倾斜坛身,琥珀色的酒液便顺着坛口,缓缓注入陈宴面前的青瓷酒杯。
酒线绵长,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混着雅阁里的菜香,格外勾人。
毕竟,这可是从他父王酒窖之中,给顺出来的.....
待酒杯斟至七分满,他才放下酒坛,说道:“阿兄,弟听闻你这刚上任,记忆破获了一桩跨越二十多年的大案!”
陈宴夹了一筷胡炮羊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待咽下后才淡淡开口:“这倒都是其次的.....”
话音刚落,放下筷子,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脸上露出几分陶醉的回味,语气也添了几分玩味:“主要是那施魏氏,施苏氏都挺润的!”
“尤其是一身孝,俏丽无比啊!”
宇文泽闻言,先是下意识“嗯?”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是忽然品出了话里的意味,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道:“阿兄,你这不会是.....”
言及于此,声音戛然而止。
却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自家阿兄是什么人,自己这个做弟弟,还能不清楚?
陈宴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挑眉反问:“都收监到为兄手下了,若是连尝都不尝一番,岂不暴殄天物?”
宇文泽听完,与自家兄长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了然。
他们同时举起酒杯,瓷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两人同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
陈宴指节轻轻敲着桌面,脸上满是畅快,忍不住感叹:“古人言,想要俏一身孝,着实诚不欺我也!”
他垂眸晃了晃杯壁上残留的酒液,脑海中似又浮现出那画面,嘴角笑意更深,点评道:“堪称不一样的体验!”
这次算是过了把未亡人的瘾.....
而且,小日子那是演得,自己体验得可是货真价实的!
陈宴夹了一筷菹酱拌葵菜送入口中,清爽的口感解了几分酒意,抬眼看向宇文泽,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你去任长安令如何?”
“可还算顺利?”
宇文泽拿起酒坛,给两人酒杯都续上酒,酒液刚落满七分,便放下坛子,长长叹了口气。
那声“唉!”里满是怅然,连肩膀都似垮了几分。
陈宴见他这副模样,眉梢微挑,问道:“你这是咋了?”
顿了顿,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莫非是有谁不开眼,敢找堂堂安成郡王的茬?”
说着,他眼底闪过戏谑,故意打趣:“为兄觉得,梁士彦那小子,应该没这胆量才对呀!”
宇文泽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攥着酒杯边缘,抬手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也没压下眉宇间的愁绪。
他放下酒杯时,脸上牵起一抹苦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阿兄,你就别拿弟取笑了!”
“士彦是自己人,任县丞也是尽职尽责,对弟唯命是从,哪会跟弟作对?”
陈宴夹了一块酱烧鹿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眉头却微微蹙起,满脸不解地看向宇文泽:“那你这烦心事,又是从何而来呢?”
他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案上轻点两下,疑惑道:“也没听说长安县,出什么大案.....”
陈某人当然清楚梁士彦,不会更不可能跟阿泽作对了....
哪怕不提他爹是谁,单是这俩多次出征,战场上结下的过命交情,就不可能有啥问题。
而长安县衙班子的组成,也算是不少的旧部,以他的能力,工作展开更不会难才是....
结果这小子怎么就愁眉苦脸的了?
宇文泽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几分幽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酒坛边缘:“倘若是大案,有章程可循,弟倒不头疼了....”
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烦躁,声音也压低了些:“主要是怀远坊那个地下钱庄,很是棘手!”
这些时日,宇文泽是真羡慕阿襄,能跟在阿兄身旁。
更怀念之前做阿兄大腿挂件的日子,干啥都有主心骨.....
陈宴抬手夹了一筷酪樱桃,轻轻放在宇文泽碗中,随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口酒,眼底泛起几分饶有兴致的光:“说来听听!”
“让为兄瞧瞧是怎么个棘手法儿.....”
地下钱庄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图利吗?
对付起来应该不难才是!
宇文泽眉头拧得更紧,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语气里满是无奈:“那德泰钱庄做的是印子钱生意!”
“阿兄你也清楚这行当,全靠榨取高额利息牟利......”
“最可恨的是,长安县内无权无势的百姓不愿借,他们竟用威逼利诱的法子,强迫人家签字画押!”
陈宴听完,却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语气不以为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有何难?直接领衙役去把钱庄捣毁不就行了?”
“若是衙役人手不够、镇不住场子,调你王府的亲卫去便是,要捏死这些钻营的家伙,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权力的底色,不就是暴力机器吗?
直接镇压不就完了,用得着头疼?
宇文泽手指猛地攥紧酒杯,指节泛白,声音沉了几分:“难办就难办在,那地下钱庄的所有买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文书、契约样样齐全,查起来竟一切皆是合规合法的!”
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顾虑:“弟若是贸然带人去动,既无正当由头,又恐被人抓住把柄落下口舌,反倒坏了名声.....”
办案讲究的是一个名正言顺。
尤其他正是需要攒政治名望的时候,更不能胡来.....
“而且.....”
说到这儿,宇文泽话锋忽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陈宴夹了一筷胡炮羊肉送入口中,慢慢嚼着,见阿泽欲言又止,便抬眼追问:“而且什么?”
宇文泽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愁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道:“德泰钱庄的背后,是宗室......”
陈宴恍然大悟,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叹道:“难怪!”
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漫不经心,反倒多了几分玩味:“不过这又有何难?”
说着,他右手五指缓缓攥紧,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声音压得低沉却满是意味深长:“要玩死德泰钱庄,纵使不用强,也有的是手段!”
......
【“宇文泽初授长安令,甫履其任,即遇棘手之事。
长安县有德泰钱庄,专行印子钱之术,重利盘剥,民不堪其扰,怨声载道。然该钱庄狡黠多端,所循手续皆合规合法,无从指摘,且其后台乃宗室贵戚。
宇文泽虽有除奸之心,然碍于成法与权戚之势,遂往谒高祖——时高祖尚在潜邸,为万年令也。
高祖闻之,夷然不以为意,谓泽曰:“欲诛德泰钱庄,何患无术!”
《魏史》·宇文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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