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叫做移花接木，你，学会了吗？”李阅钻出冰层，回看茂密的青草和盘成一簇簇阶梯一般的骨轨道，拍拍影儿的头说。
【移花接木……】影儿自行在影空间里做笔记。
李阅刚刚在迎上骨轨道的同时，吐出一条骨河，完全复刻了骨轨道的结构，然后主动衔接了上去。
骨轨道本来就是以自愈之骨构成，可以与李阅新吐出来的骨头们无缝相连——这样一来，青草的确达成了它们的愿望，但控制住左眼角的依旧是自愈之骨，李阅的感应物。
只是替换掉一些原本附着在骨轨道上的信源，让它们保持原有的质地，但完全不同的归属。
对于信源的应用，虽然李阅不如老山羊，但是在量上是完全压制。
现在，只要李阅想，完全可以在骨轨道有动作的时候，以海量的信源压制老山羊的想法，改换祭品内容。
至于到那个时候会不会被老山羊察觉，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李阅留好快速旅行的标记，驱赶骨马奔向冰眼的上眼睑，反复召唤影影与蛋蛋。
但持续失败。
【妈妈呢……】影儿也重新回到焦躁的状态。
【估计等老山羊控制住西斯托勒姆之后，就会用骨车把诺莱摩尔和斯帕德分别传送到左右眼角献祭……】
李阅观察着整座战场，大概明白了老山羊的想法。
【我们得快点……】
【还得让老山羊慢一点……】
李阅抽动脑沟，第一时间调整战略，改换了己方异端们的行进线路——本体当然还是要完成冰眼的感知与解构，但这个时候，右眼角的骨轨道应该已经铺过去了。
如果等到本体去到那边再有动作也许来不及，于是李阅直接调令赛亚教、猫鼠队、侏罗纪那几个行动最快、最能打的异端搅乱战场，跳去右眼角。
用看似毫无道理的破坏，延缓冰下青草的行进。
异端们开始发散角度，切割并破坏流诅、背负教派、四季神教和骨车教的行进队列，让本来有序涌向冰眼正中的异端们发生混乱。
其中当然是规模最大的骨车教受阻最为严重。
得益于散布在空中的无数畸变之眼，卡卡罗特找准方位，一跃去往东侧的右眼角，一脚踩烂冰层下方的青草，半个身子嵌了进去。
猫鼠队则仿佛变成了鼠队，在冰洞与冰洞之间大肆破坏，搅乱了骨轨道的构成和路线。
冰眼开始向完全的混乱演变。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影儿能明白李阅破坏青草的初衷，但还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进行无差别破坏。
因为每一个挡在流诅、背负教派、四季神教或者骨车教面前的异端，同样也会受到他们疯狂的攻击。
腿毛教的规模迅速从几千根缩减到几百根，更是不断有猫鼠队被绿湖腐蚀，被骨车碾压，被春雨剥皮……
恶魔图鉴中的恶意也在急剧消耗。
“种树啊……”李阅来不及跟影儿解释那么多，不断在己方的异端与异端之间快速旅行，于冰层下洒落恶魔航路的标记，同时驱使着骨马继续奔向冰眼的上眼睑。
整个冰原仿佛都成为李阅的沃土，几乎每一个深入地下的冰缝中，都插下了一枚骨片，等待骨树的生根发芽。
接下来，只要李阅在每个骨片快速旅行一次，就可以让无数棵骨树嵌进冰缝，爆发一场足以毁灭冰原的连锁爆炸——在意识到无法与影影和蛋蛋联络的时候，李阅决定假如没有办法改换祭品的话，不如将整个冰眼炸烂。
到时候就不会有什么仪式了吧？
与此同时，冰眼上空那两个交叉对撞的光柱愈发耀眼，在无尽的风雪中折射出幻丽的光，发出阵阵“滋滋”声。
通过畸变之眼的观察，李阅已经确定这两根光柱来自西斯托勒姆与托索斯——新旧教的两位代言人正在冰眼上空交战。
显然，早在外围的异端攻入冰眼之前，帝国新教的托索斯早已潜入进去并隐藏，等待着这场信仰之战的开始。
事态的结果已经完全无法预知，李阅看着行至半途的骨车教、流诅、四季神教，还有那逐渐并入骨车教的绿湖，知道在这种无数个势力对撞下，木已成舟，只比谁更迅速，比谁能更早一步获得自己想要的。
冰眼已经乱成一锅粥。
这让李阅想起正在进行中的百年杀戮杯。
冰原仿佛成为斗兽场分场。
己方的异端不断被剿灭再兑换，卡卡罗特正半个身子嵌在右眼角附近怒嚎；骨车教行进中，无数攻城兽被挂在巨大骨车上，被冻成冰晶然后碎裂……
当春雨逐渐染上冰雪时，李阅终于抵达上眼睑。
当光雾铺满恶魔航路最后锚点的上角，李阅不做任何停留，快速旅行到卡卡罗特的脑子里，然后直接控制这只巨猩，跳去冰眼的右眼角。
只要点亮那里，就可以咬着巨大骨车的尾巴，直冲冰眼正中，顺便也看看影影和蛋蛋到底被瑞德寇特藏去了哪里……
而就在李阅控制卡卡罗特跃在半空时，冰原开裂、青草汹涌，冰眼正中传来猛烈震动。
在两根巨大光柱交叉所带来的冲击中，冰眼裂开了。
空气中传来天使的歌声。
李阅甚至能看到一颗有一颗立方体的天使降临在卡卡罗特的行进轨道上——就像当初圣城之战中那样。
这甚至让人忘记此刻是在细雨走廊的冰眼。
“欢迎你们，见证新神的降临……”天使的棱镜上折射出西斯托勒姆俊美的容颜，继任教皇轻柔的声音也在冰眼中回响。
影儿意乱情迷。
异端们的脚步也因此放缓。
不过在西斯托勒姆的声音背后，还衬托着一些杂音；天使的棱镜中，也在反射出一个老迈的面容。
他鼻梁高耸，脸上沟壑纵横，左胸嵌着前任教皇的人头，正在呼喝着什么。
“我……托索斯……新神……”杂音终于被听清，异端们也恢复了行动。
挡在卡卡罗特面前的天使放射圣光，一扫将卡卡罗特切为两断。
同样被切成两断的，还有南侧的巨大骨车。
圣光切割冰面，冰川因此分裂，然后隆起成一只只克塔亚特姆——大冰缝的恶魔。
大冰缝因圣光苏醒，冰眼开眼。
“欢迎来到……大冰缝……”西斯托姆甜美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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