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誓城，宫殿，圆桌。
皇帝卡洛斯·亚历山大正爆发污言秽语，痛骂着六大家族的家主；莱特垂首站在一边，旁边是一条细长的光团，像是一座高塔。
“你们的火枪队呢？你们的钱呢？有用吗？那一地血浆都是谁的？是我的吗？”
“是帝国的脸面！”卡洛斯暴怒。
六大家族的家主们无人应答。
“圣骑士，镜闪骑士？镜碎骑士！”
“除恶务尽？把恶魔放在你面前，你都啃不下来，还丢了胳膊！”
杰西本人胳膊上缠满纱布，殷出血迹，还没有从那两轮主炮的伤势中恢复过来。
连带着一起被骂到狗血淋头的，当然还有皇帝的女婿，造物部长伍德森。
“高达？高你屁股的达！？”
“慈悲之眼呢？就帮那个什么东西？洗洗屁股？连烟都没冒出来？”
“说好的所向披靡、杀死革命呢？”
“几场了？不仅没干掉那个剑客，还搭进去多少人，多少钱？”
“民意已经动摇了，已经快掀翻这个座位了！”卡洛斯想站，但很吃力，只是晃晃屁股。
“那架飞船的主炮威力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慈悲之眼也能达到近似的破坏力……”
“它也需要一定的装填，消耗也必然很大，只有一些简单的属性效果……”
“从技术上来说，只是质地很特别。”
“我们的机工士已经总结了许多数据，只要给我一些时间研究……”
伍德森难得没有冷嘲热讽，而是竭力解释着在上一场杀戮杯上看到的，想给予卡洛斯更多信心。
“研究我**的屁股？还是你的屁股？你的头？”卡洛斯扶着脖子，仿佛被冠冕压得剧痛难耐，“是时代变了吗？时代不青睐人类，不青睐帝国了？”
“为什么打了这么久，越打，我这王座就越烫屁股！？”
“死了个王子还不够，难道真有一天，要让我也死在那城里吗！”卡洛斯到最后，已经是在嘶吼了。
“可是谁他妈的知道那飞船下一次什么时候……”伍德森也处于爆发边缘，体内的齿轮嘎嘎作响，充斥着整座宫殿。
莱特甚至来不及给伍德森消音。
而就在伍德森爆出粗口，与皇帝对喷的临界点，卡洛斯身躯前探，整座宫殿和帝国的重量似乎都压在了伍德森身上。
伍德森没有骂出最后的脏话，而是直接被压扁，只剩一颗头连着一点点躯干，摊在地上。
“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嗯？说给我听！”卡洛斯压根没想听。
伍德森也干脆放弃沟通——不是嘴巴不硬，只是经过了昨晚的杀戮杯，实在是硬不起来。
那飞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有新的恶魔降临了吗？
伍德森在内心默默骂着，进而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索性借着被皇帝威压压扁的这个时刻，好好躺平在了宫殿的地面。
地板很凉，但很舒服。
“然后呢？有神明注意到我们吗？神誓还在神誓城吗？”卡洛斯骂过了一圈，终于把矛头对准了圆桌旁边的大魔导莱特。
对于卡洛斯这位亚历山大的先祖，莱特当然比伍德森了解得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驱赶光团，把它凝成高塔的模样。
“我来啦……”一个矮子走出光团，蹦蹦跳跳，像一个小女孩。
“梅纳先生……”见到小女孩，卡洛斯强行收拢怒火，怒瞪了莱特一眼，与小女孩打招呼。
“好久不见，陛下。”梅纳对卡洛斯行礼，像是看不见在做的六大家族与伍德森。
“你好，莱特，什么时候加入高塔？”梅纳也对莱特摆摆手。
莱特毫无反应。
“那个……”卡洛斯正要询问神明，却被梅纳粗暴打断。
宫殿的压力完全给不到矮子的身上。
“我来为你们指点迷津吧！”矮子梅纳的的声音欢快，仿佛心情不错。
“洗耳恭听，星之大魔导。”卡洛斯作为帝国的代言人，即便暴怒攻心，也依旧保留了一些皇室礼节。
“首先，权冠未倒，但有所倾斜，你们要当心咯。”梅纳指了指卡洛斯的冠冕，并不是很恭敬的样子。
卡洛斯无视掉梅纳的失礼。
“誓愿也依旧存在，你保留了触碰神明的可能。”梅纳下一指落在杰西头上。
杰西直了直身子——丢掉一条手臂，她需要努力保持平衡。
“在第一阶段的杀戮杯上，几乎所有已知的神明都有登场，这很有趣，嘻嘻。”梅纳忽然笑了。
圆桌内外的诸人都没有说话。
“时纹、空擭、欣虐、朽金、石磨……”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嘴唇外翻牙齿开裂，因提及神明的名号而承受着压力。
“空擭，狩猎与擭取之神……目前只是路人，祂没有找到代理人，看来在场的诸位算上魔王城里的那些恶魔，都没有符合祂心意的对象……”梅纳说着，扯过莱特的光团，在面前铺陈一个星空。
星空中浮现一只虚空巨手。
“欣虐，欢愉与虐待之神，最后祂笑了，可能是有谁的玩笑打动了祂，让祂向前挤了一排，但仅此而已。”梅纳展现双子河。
“朽金则非常活跃，相信大家都通过第一阶段的战斗，赚了不少想要的东西？”梅纳重组星空，铺开那条金色地毯。
“石磨，石磨……哈哈哈，祂的余光看到你了。”梅纳忽然转身，面对正在地面上躺平的造物部长伍德森。
伍德森一激灵。
“很可惜，石磨绝大部分的目光都被那艘船吸引，你的表现并没有让祂满意，你要加把劲了哦？”梅纳转动手腕，也转动那座被机械沾染的磨盘。
“现在懂了吗？你们还有机会，还要继续努力。”梅纳的目光依次扫过剩下的那五大家族，“只要活着，你们都有可能被神明注视。”
“时……？”莱特注意到梅纳略过了一位神明。
“时纹你们不懂的，时纹在高塔。”梅纳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时纹让我看清楚祂们的动向，是时纹给了我们更多线索，让高塔可以俯瞰到更多，俯瞰到背后的灵魂……”
“你展开说说？”卡洛斯敲敲王座。
“这件事超出了你的智慧，你无法理解。”
“言尽于此，再接再厉。”梅纳说完，痛快离场，光团留不住她半步。
“我们需要神誓！有神誓在，才能对抗高塔！才能对抗这个死矮子，那个死人，和那个只会滴答滴答怪响的烂钟表！”卡洛斯怒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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